趁着他愣在那里,我赶紧向前走去,前面就是内院了,想他无论是谁,内院可不是每一个陌生男子都进的。早就听说过这位将军爱夫人如命。寻常都不让别人看到他夫人一眼的,更不用说是男子了。果然,他在我身后三步之内,终于有人挡着了他。我也终于松了口气。我虽是听说过沧海之境最有名的预言师兼美男子陆子彦,却不想为人竟是如此的不可思议,难道这个就是他们所传说的个性不羁?
我摇着头,否定自己的答案之后,便跟在一个侍女身后进入了一个普通的房间,早有人掀起帘子让我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坐在主座上,虽是坐着,那身型明显比平常人大了不少,一双鹰眼直直地看着我,想从我眼里看出些什么来。
“将军若是信不过我,何必让我进来?”我迎着他怀疑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若不是为了住在这郦城一段时日,为了找出那条中州的通道究竟在何方,我才不会来治这个不知是什么病的将军夫人。
“大胆,见了将军竟敢不跪?”旁边一个侍卫般的人物大声喝道。
“我是中州人,自是不用守你沧海之境的礼仪。哼,就算你门丰国国主来了,我也不会跪的。将军,你夫人到底是不是病着的,不是的我可是要告辞了,免得耽搁彼此的时间。”
说完,衣袖一拂,就要离开。
“慢着,医师留步!”果然将军忍不住开口了,“鄙人妻子实实在在病着的,那先麻烦医师了,这边请!”
这位丰国有名的狼将军果然是爱妻如命,竟能对我这般无礼的人也能低声下气,不过我也知道,只是因为有所图谋罢了。
我跟着过去,此时才真正踏进一个女子的闺房,房间的装饰典雅,摆满了各种花,有鲜花,也有布花,连帘子也绣上了各色花样,虽是有着病人该有的药味,大概是用香气熏着的缘故,药味极淡。
进去的时候,房间迎面放着一屏风,极大,绣着的却是八骏图和草原,才看得出来这是个将军府上的。
郎将军一进去,正好碰上丫环在喂药给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那女子虽是一脸病容,但仍可看出眉目清秀的模样,楚楚可怜。郎将军结果侍女的药,示意她们退下。
“研研,你今日觉得好了些吗?我又请了个医师过来给你治病,一定会把你的病给治好的。”看着一个威武的将军突然间温柔起来,虽是真情流露,但我手上的疙瘩还是凸了起来。
那女子一听,竟然哭了起来说:“我不治了,反正也是治不好的。何苦害了别人性命?”
那女子一哭,郎将军就自乱了阵势,拿着装药的碗,竟不知放哪里好,“妍妍,别哭顶多这一次她治不好,我就不杀她了,好不好?”
谁料,那女子哭得更大声了,“你上次也是这么说,为何还是杀了那元城来的父子?”
“我没有,是管家自作主张杀的,说他们是奸细。”
“你不下令,管家敢杀吗?”那女子一抹眼泪,决然地说“反正我也是好不了的,你干脆让我去了,省得受这苦。”
“那可使不得,妍妍,你去了,我可怎么办,一个人孤零零的。”郎将军此时抱着那个叫妍妍的女子,竟然也哭了起来。
我见他哭得凄凉,心里对他的怨气也释怀了一大半,见那夫人倒是个好人,心下决定还是治好夫人吧。
夫人抬头也看见了我,“姑娘,你还是回去吧,我这病怕是好不了的。免得白白没了性命。”
“我还没诊过脉象,怎知是治不好呢?你看你夫君哭得那么伤心,夫人,还是让我看看吧。”
我走上前去,抓过夫人白皙的手,心下一惊,竟探不到脉象来。
郎将军早就停止了哭声,看着我,焦急地问:“医师,怎么样,能不能治?”
我凝住神,运着功力在她体内一探,才感到那么一丝脉象,照理来说已是病入肺腑,怪不得说是无治之症。
“郎将军,你能不能避让一下,我和你夫人有些体己话要说。”
郎将军奇怪地望着我,狠狠地说:“是不是我夫人没救了?”
我没有说话,还是他夫人出声:“郎君,你先回避一下,也许医师有些话是你们男人家听不得的。”
郎将军半信半疑地退了出去,临去时警告地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