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路径,蜿蜒向前,紫清淡色的眸子安然如一潭春水,嫣然跟在紫清的身后,半步之隔两人的气息之声都可隐隐听到。路上偶有碎石,但是显然已经过整理并不碍事。“紫清,”嫣然的声音在洞中回荡。
紫清微微侧头,步伐稍缓但未停下。
“就这样走下去可好?”嫣然眼中有种莫名的光芒一闪而逝。闻言,紫清的心微微一震,“嗯……”相对无言,不是真的无言,而是这千言万语都化作相知相伴的默默无言吧。
冰玉洞中,清凌子取出怀中的玉笛,“前辈,你上回哼唱的《月疏》我谱成了笛曲。”寒冰玉内那伊人眼眉闻言舒展,笑着微微颌首。悠扬的笛声像是那缠绕着玉柱的星河流淌,云绮子眼睛微微湿润了,《月疏》他成说过,这曲子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在皓然月色下他就像那清冷的月光。她知道他的心中除了天下苍生已然装不下其他,但是她的心中除了他又还能装下谁?
“巍巍翠峰/何时梦还/一派之势/今浮笑谈……总参不透/天道飞剑/是也非也/遇到是缘……”云绮子悠然的歌声伴随着清凌子的笛声婉转回荡。百余年来,她守在这寒冰玉内,如她之力便是破柱而出,谁又能拦得住她,但是她答应过他要守护昆仑,答应过他绝不负天下苍生。
越往里走,越感觉到清凉之气,但是一丝不安也越来越明显。紫清步伐一沉,转身面向嫣然,嫣然未期然,差点撞到紫清的身上,两人都是微微向后退了半步。“怎么了?”嫣然抬头问道,脸上的一丝绯红幸亏洞中昏暗得以掩盖。紫清眼眸不自然地回避着嫣然说道:“前面似乎有灵力不凡之人,隐隐有压迫之感,请主人小心。”嫣然知道他还是担心她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能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她微微一笑,一丝甜蜜竟然袭上心头。千年来,她一直守护着莫大夫人的后人,她又有多长时间未有人这样来守护了?
“懵懂不知/摘星事/直到流影暮成眠……徒留泪眼涟涟……”紫清和嫣然站在玉门之外,亘天护法之印流光转动,入星河般闪动。“没想到承天洞不是什么险地,这承天洞所到之处却是别有洞天……”嫣然心中暗想,看向紫清,那若有若无的歌声像是一簇蚕丝将人的心收紧。
紫清微蹙着眉,这亘天法印俨然是掌门才能使用的,玉门之后应该就是亘天派的机密了。虽然两人夜访承天洞,已然违背了作客之道,但是这样私闯亘天派之重地恐怕会再生事端。紫清看向嫣然,微微摇了摇头。嫣然心中了然,这次来承天洞只是想对是否是魔界入侵一探究竟,于是点点头。就在两人打算转身离去时,承天洞突然一阵摇晃,破裂之声由远及近。
亘天城外,珠翠峰上云霄紫眸闪动,一丝邪魅的笑浮现在脸上。“做的好,”他语气淡淡,并未见一丝赞扬之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简单的事情。“作客亘天,贸然闯入承天洞,还引得洞体彻底坍塌,”云霄周身紫焰暴显,他转身望向跪在地上的莫然道:“虽然你险些毁了我的这盘棋,不过能安插一个让他身败名裂的棋子在他身边也是好的。”
莫然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如蒲扇般掩盖了眼中的愤恨。长长的指甲插入素白的玉手掌心,她隐隐住身体的战栗,她未想到主上竟然窥破了自己的心思,反其道让嫣然引得紫清夜访承天洞,激化他与亘天的矛盾。
一支冰冷而苍白的手捏着莫然的下颚抬起,看着莫然那低垂却不断颤抖的睫毛,云霄大笑出声。滴翠峰犹如一只等待猎物的大雕,收拢翅膀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