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望向斩雀台,风吹乱了她黑色碎发,雪琳指尖划过剑身,轻震透过指尖传到心中。隐去眼里的泪光,蓦地一丝灵力在身后浸透而来。雪琳慢慢回转身去,一袭红裙,黑发瀑散在雪白的肌肤上,除了嫣然还有何人?
两个风姿卓雅的女子,一个英气飞扬,一个婉约飘逸,默默相视而立,清风拂过青松碧柳,时间仿佛也静止了。
嫣然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是的,不再是女孩。她的神态、她的眼神这些都是嫣然熟悉的。因为嫣然也曾这样远远地眺望,远远地期盼,远远地绝望。
雪琳随着嫣然的眼光移动,见对方的眼睛凝视在自己的手中长剑上,一抹淡笑幽幽开口说道:“玉姑娘也想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吧?”
嫣然点了点头,身为剑灵她对剑的灵力感觉非常敏感。这把剑周身琥珀色的光华,灵力也应该属土性,凛然的剑气外露之时又有种莫名的沧桑。雪琳淡淡一笑,“可以,但是我也有个要求。”她看着嫣然手中的沧海说道:“借我看看你的剑……”
嫣然一惊,凝视着雪琳的眼睛,收敛了刚才的戾气雪琳的眼里余下的只是静静地悲伤。风从耳边划过,碎发随风飘起,嫣然轻轻一笑,说道:“好……”
凉玉台上两个卓然风姿的女子并肩而站,眺望着远处落霞与孤鹜齐飞。“这不仅仅是一柄剑的故事……”雪琳缓缓开口。
铸剑并不难,难的是铸出有灵性的剑。即便是得到千年难遇的奇材,若是锻造时不能掌握混合的属性和灵力,亦是废铁一块。这柄剑便是用寻遍昆仑才得到的一整块的绯玉冰辰锻造而成的。
雪琳双手托起长剑,仿佛陷入了沉思。火候、时机及注灵的过程都需把握得极其得当,当这把剑刚出炉的时候,便惊艳了所有人。可是……一丝娇羞的笑浮上雪琳的脸庞,偏偏有个那么不懂事的女孩,硬是央求那痴迷铸剑的师叔将这把剑送给自己,还大言不惭地说是要用来遨游天下。师叔怜惜她的道行有限,更是担心总是缠着自己的她会在山下碰到危险,便将这把剑送给她,更是将剑以她的名字取名——灵犀。雪琳眼里闪出一丝悲痛,“只可惜天意弄人,女孩英年早逝,命丧本门逆天之举。”一滴泪未曾留下便随风飘逝。
“当……”雪琳继续说道,深深悲哀却浸染了周遭的空气。“师叔赶回本门之时,看到的只是门中弟子尸横遍野,中间还有那个女孩手中还紧握着这柄剑。”一副画面浮现在脑海,嫣然想到初看到族人尽被绞杀的场景。
“因逆天之举触怒天条,苍生受难,死去的弟子魂魄皆被打入冥海漩涡深处,永无投胎转世之日……”雪琳声音渐渐低沉,一丝寒意漫上嫣然心头。看着雪琳看似平静地陈述着这惨绝人寰的仙界灾难,那是怎样的悲哀啊。本欲得道升仙,却落得幽于冥海,非人非鬼永绝于六道之外……
“我已然告诉了你这剑的来历,”雪琳停了下来,平静而又决绝。
嫣然能感觉到雪琳与这把剑之间有不寻常的默契,而这种剑与人之间的相守相护恐怕非“血誓”无法达到。想到这,嫣然问道:“你又是如何得到此剑的?”
雪琳转过头,微微一笑:“你说呢?”眼里有种威胁和嘲笑。
嫣然心下一沉,难道那女孩便是雪琳的前世。可是门中弟子皆囚于冥海之底,她到底是谁?
雪琳掌心前伸,“玉姑娘不会说话不算吧?”眼里一丝戏谑。嫣然看了一眼沧海,递上前。蓝色的光华像是海波荡漾,灵力流动,感觉到剑意,雪琳眼里伤痛更深:“情剑·沧海……”一滴泪慢慢滑落,“他说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嫣然愣住了,这把剑的全名她怎会知道?这柄剑乃是紫清所铸……想到这,联想到雪琳口中那痴迷铸剑的师叔,嫣然眼睛不由得瞪大,难道?看到嫣然的反应,一丝苦笑浮上雪琳秀丽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