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咬牙切齿地说:“你…”
“你…你什么!现在兵荒马乱,即使现在…我不杀你,你迟早也会死…死…在这里。”现在,波波比语速一快就喜欢口结。
“呃!你不也是!你也休想离开这里!”
“哈哈,真是庸俗的家伙。我告诉你…”刚要吐出来的话又咽了下去,就如同把秘密藏在心里。他镇定自若,处之泰然。难道他有什么逃离之策?
“我懒得告诉你们。你们就慢慢在这里等死,我才不会做你们的陪葬品。咦?什么东西的?”波波比似乎发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安德手中拽着水袋,水绵绵的,很是有趣。他出生富贵,很少接触到这些平凡的物件。波波比自认为那水袋是一个有趣的“玩物”,但平常人都知道其用途。看着安德紧张的情愫,波波比更想据为己有。他想必那是个重要的东西。
安德有撒夜尿的习惯,加上他行动不便,这尿袋对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而现在波波比想抢走它,安德岂能相让。波波比向来就有很强的占有欲,尤其是他看中的东西。
波波比二话不说,伸手去抢那水袋。他一度想将其抢到手,但安德不肯放手。于是乎,他们足足较了半分钟的劲。比尔也想帮助,便在旁边插手。
眼看波波比将要脱手,芭芭拉叫住了他们:“好了!你们给我停下来!”安德知道芭芭拉为人正直,定能做出公平的裁决。于公于理,波波比都没权夺走安德的东西。
“安德,把东西给他。”
听到芭芭拉的裁决后,安德完全接受不了。他追问:“等下!这东西是我的…”安德还没说完,波波比就趁他不备,抢走了尿袋。
“哈,它已经不是你的了,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他在安德面前摇晃着刚刚抢到手的“战利品”。那傲慢的声音透出掩不住的兴奋。
“嘻嘻,夺人索爱的感觉就是爽!哈哈,看你那苦瓜脸,简直可笑至极!”
“你…喝!”安德已怒不成声。他正准备跟波波比打架时,就被旁边的人拉扯住了。比尔可不想安德招惹那些保镖回来。他竭力拉扯住安德:“安德!冷静一下!小心你的高血压!”他们最终还是阻止安德不理智的行为。
此刻,安德像被热水滚烫过一样,红涨涨的,脖子上布满青筋。接着,他含怒而去,头也不回。
“喂!等一下,伙计!”比尔有点担心安德,尤其是他的高血压。现在,安德就像一个滚烫的温度计,随时都有爆表的危险。
“好了!你满意了!你拿到了!”比尔怒视看着波波比,然后又看看他湿透的裤裆,说,“呃!看来真的很适合你!”
“你看什么看!”波波比认为别人看他裤裆,准是想取笑他尿裤子。
“恨!好了,你这么想抢,连我这个也给你了!”说完,比尔便捡起那残旧马桶刷,丢给波波比。那马桶刷的棍柄是跟瘦枯嶙峋的木棍,而棍柄上还捆系着几匝欲掉不掉的木刷。
“这是什么!?”
“白痴!千年人参!”话毕,比尔便转身追安德。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他边走边喃喃自语:哎哟,这脚疼得要命!
“人参?”波波比半信半疑地看着那马桶刷。他一度想以一种端详的目光去识别眼前的事物,可是还是失败了。瞪了半分钟,他还是悟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们走吧!”芭芭拉已等不及想把波波比推离此处,免得他再生事。
人潮在现实生活中,往往充当一个过场的戏份。它高潮时,你可以看见它浪高水尖。假如你只是个匆匆的过客,当它盖过上一个浪头时,你可知道它上一秒的故事?潮时涨时汐,故事也如此。
人往往只留意那跌宕起伏的瞬间,谁又会留意那浪痕水沫?
沫流暗涌,危险无刻不在,微妙而神秘。假如我们回头细想,会发现有个东西不见了。
曾经有两把枪掉在地上。一把是一名保镖的,另一把是波波比的。现在芭芭拉手中的手枪并不是波波比的。而波波比的那支手枪突然在人群中消失了。究竟是谁把它拾走了?
芭芭拉推着波波比向C楼的走廊出发。
“芭芭拉,看来我们合作越来越愉快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更加‘默契’。”波波比对芭芭拉笑了笑,露出那崩缺的门牙。
芭芭拉只是回了个冷冷的笑。
波波比指着那支手枪,说:“哦!那个…可不可以还给我!”芭芭拉反而拿着手枪指着波波比的头。波波比被吓出冷汗。他环顾四周,发现空无一人,不禁心存芥蒂:难道想在这里杀了我?
波波比用试探性的口吻去问芭芭拉:“这…”
“你拿好了!可别再让它落入其他人手里!子弹可不长眼!”
“呵呵,我知道了。”波波比不明白芭芭拉所说的意思,只能尴尬地笑。接着,芭芭拉把弹匣卸了,再把手枪还给波波比。
“呵,那也好。那部分就暂时交给你保管。等我的调查结束后,你再还给我!你知道的,有东西能防下身总会安心一点的!”
很快,波波比把注意力转移到“战利品”上。他上看下看,仔细地大量一番。“对了。这个东西是什么?怎么我觉得有点…有点像…”他总感觉像什么东西,但又说不出来,他内心十分纠结。
“保温袋!”芭芭拉冷冷的抛出一个词语。顿时,这点明了波波比。他将其贴在脸上,笑道:“对!对!就是它!怪不得有点熟悉。你看,水绵绵的,是不是很有趣!咦,还是暖暖的,只是这个保温效果不怎么好。”
“便宜的东西都这样,迁就一下吧!”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这么劣质的保温袋还这么紧张。”
波波比举起马桶刷,问:“那这个呢?”
芭芭拉反问:“你看不出么?这东西在我手中已经好几年了。”
波波比心想:难道她想取笑我没有见识?我怎能在此出糗!假如是在她手中好几年,肯定是什么名贵药材!
“当然看得出!这不就是千年人参么!”
“你含多几下吧!这对你的伤有帮助!”
“是么?”波波比等不及地舔几下,说,“这人参不错,舔起来真带味。只不过…”
“不过什么?”
“有点尿馊味。”
芭芭拉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那就对了!货真价实的味道!”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C楼101房的门前。
“好了,我们到了。”
“到了?”波波比有点疑惑。他左顾右盼,没有发现一间气派的病房。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扇破旧到不能再破旧的门,恐怕一个喷嚏就能把它吹倒。枯残支碎的木门看上去就像几千年的,连体面都谈不上。
“我们进去吧!”
“等…噢!”波波比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
原来,芭芭拉往前推时,波波比受伤的脚一脚顶在木门上。或许,芭芭拉没有留意到他横放的脚。波波比这一脚倒帮了忙。门慢慢地敞开。
“咦~吱~”木门声像长了蛀牙似的,半死不活,幽沉绵长。
波波比进房间后,发现里面乱七八糟,堆满杂物,连个立足都没有。当蜡烛点起时,波波比顿时愣住了。
“这…”
“这就是你的病房。”
“可…”
“可是有点小。还有…一点乱。你就将就一下!”
“在这鬼地方,我没法…”
“波波比,你要知道。这可是我精心为您安排的。”
“精心安排?”波波比一听到几个关键词,眼睛马上一亮。
“你来这目的是什么?”
“调查!”
“调查最重要是什么?”
“是钱?”
“不对,是隐蔽!我特意挑了一间最不起眼的房间给你。”
波波比顿时恍然大悟。“哦!这样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查。芭芭拉,你真是老奸巨滑!好,我就卧薪尝胆,在这里住下。”这么简单,波波比就被敷衍过了。
假如第一次是无意,那第二次就是存心。本来房间里的空间就小,芭芭拉把轮椅一转,波波比的脚就撞在杂物上。上面掉落的杂物又砸在他脚上,造成二次伤害。
波波比还未来得及喊,直接疼晕过去,而芭芭拉在一旁笑。
蜡烛的火心一闪,然后就乍明乍暗。蓦然,蜡烛熄灭。从黑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看来,你笑得很开心嘛!芭芭拉!好久不见!”
芭芭拉努力地回想这个声音。很快,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
“岚迪?岚迪.R.曼陀罗.莱维克!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芭芭拉急切地追问道:“你这族不是背叛者么!回来干什么?”
“背叛者?”岚迪冷笑,“一个‘R’字?难道我就要背负‘叛徒’这罪名?”
“你心知肚明!”
“芭芭拉,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让世界变成我们‘R.曼陀罗‘家族!哈哈!”
“你野心真大!”
“哈哈!芭芭拉,你们这一辈已经老了。没想到,你们连野心都没了。真是可怜!”
“你少在这里放肆!我跟你们曼陀罗家族没有一点关系!”
“那也对!我不应该让你插手我们曼陀罗家族的事!不过,你闻到没?”
“什么?”
“曼陀罗死亡的花香,哈哈!”
岚迪的笑声不禁让人倒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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