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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默示录

推来门扉,眼前灯火璀璨,人来人往,好像你稍微驻足便会给人潮冲走。五个金碧辉煌的吊灯悬挂在大厅中央,四周耸立着高大的石柱。走廊间,到处游飞着露尸丝蝶。

人群来回穿梭。你远远望去,人就像在庞大的大厅上蠕动的蚂蚁。

突然,一名医师对着另一名医师大喊起来:“快!送到二楼去!”

话语刚落,门口走进两个人。他们表情十分忐忑。

“医师!医师!快,他流了很多血。”其中一个人搀扶着伙伴,好像他的伙伴在战场中受了重伤。

这边未停,那边又发生事情。“你稍等一下!查理,你到这里来一下!”

“你往左转,然后.....”

在这密集、嘈杂的环境里,你完全挤不出心思去考虑那些话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正当雷特想穿越人潮时,从人群中伸出一只手,把他拉住。等他扭过头,一个迷人的脸容映入他的眼帘。她抬起头,一双传情的大眼让人产生美的遐思。一头柔发披散在肩,随风而飘。丰满、苗条便是一个便签,好像不需要做任何修正。雪白的裙子垂落于膝盖,裙下露出一双修长的美腿。人们第一眼看到她后,便自然而然地在记忆中留下不可遗忘的面孔,这便是【特蕾莎】。

“米莲妮,快!这里有个伤员!”特蕾莎抓住雷特的手,大声喊道。米莲妮肩挎着一个救护箱,从急促的人缝中钻出来。一束扎马的头发侧盘在右边,这便是米莲妮经典的造型。

雷特感到很奇怪,自己怎么就被当成伤员。其实,特蕾莎误会也不是没有依据的。看看浑身都是尘土的雷特,大多数人都会误认他是从炮灰里走出来的。

“哇!看来战争很惨烈!”米莲妮抬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特蕾莎已经急忙翻开救护箱,边说:“是啊!后面那个也是!”特蕾莎说的那个人就是比尔。看来,比尔也无法幸免。她把一瓶药剂递给米莲妮,回过头问:“你快坐下!你那里受伤了?”

“是我啊!”比尔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特蕾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迷惘地问下旁边的米莲妮:“嗯?”

米莲妮忙于调药剂,没有注意看这两个人的脸,对于特蕾莎的疑问,更是不知缘由。这时,特蕾莎凑过头到米莲妮的耳边,说:“看来,他们肯定是在战争中,脑部受到很严重的撞击,现在,症状就是傻乎乎的。他可能以为我们是他的亲人。真是可怜!”

米莲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她说:“嘘!别让他听见了。”特蕾莎也点点头。说完,她们一致转过头,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这两个战士。

雷特他们不知道她们叽叽喳喳在聊什么,好像很神秘的样子。尤其是那两双可怜巴巴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自在。

在厚厚的尘土掩盖下,米莲妮好像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顿时,她轻笑了一下。她指着他们,对特蕾莎说:“呵呵,这个是雷特,后面那个是比尔。他们穿着医师服,还有那奇怪的眼神。”说奇怪的眼神,米莲妮很明显是在说比尔,蒙面侠的造型的确怪异。

特蕾莎盯着看,好像也是慢慢认出来。她有点生气地说:“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说完,她便起身。然后,抓住一个路过的伤员,一把推在他们身上。当然,那个伤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快帮他治疗。”特蕾莎说完,便转身,消失在人群中。米莲妮对着他们做了个鬼脸,然后把两团【浓丙氨粘剂】粘在他们的额头上,轻浮地说:“两个笨蛋!”然后,笑嘻嘻地离开这里。

那个伤员侧头望着雷特,关心地问道:“伙计,好像你比我伤得还厉害!你需不需要我帮你叫下医师?”

比尔翻着白眼,把他按下去,说:“我们就是医师!你安心坐下来,接受治疗吧!”那个伤员依然侧着头,看着后面的满身都是尘土的比尔,敬佩地说:“你们一定是从战场中回来的吧!”

“没你想的那么激烈!”比尔最终还是把这个顽固的老头按了下去说,“你最好安分一点,我们才能帮你治疗。”倒是那个老头显得一点都不着急,可是他脚上的血还是拼命地往外流。雷特看着他的伤势,可不那么淡定了。他望了望四周,走到一个水池旁,伸手抓起一条【愈血铁水藻】,然后绑在老头的脚上。愈血铁水藻一接触到血液,就立马紧收起来,有效地控制血液的流失。一方面,它也会分泌出一些治愈的物质。

愈血铁水藻的确有效,绿色的分泌物把血液凝结住,血很快就止住了。比尔摘下额头上的浓丙氨粘剂,小心翼翼地在老头的一些小伤处涂抹。被涂抹的地方,浓丙氨粘剂慢慢形成泡沫。最后泡沫消失,小伤口也愈合差不多。

“好了!”经过一阵子的忙碌,雷特深深松了口气说,“你的脚还不能乱动,还需要休息一下。要不要我扶你去【病护室】?”

雷特的话刚说完,那老头完全没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好像脚完全没受过伤。那老头还得意地抖抖脚。他趁雷特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摸了摸雷特的耳朵。突然,雷特有一秒钟停顿,脑中一片空白。有种东西闯进他的大脑,却又无法从记忆中挖掘出任何记忆。

“不用了!别着急,年轻人,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去找那个人吧,他会拯救这场战争的。”说完,那老头一手撑着地板,一个挺身,然后站了起来。雷特完全不明白他说的意思,好像他的话语中透漏一点启示。

当雷特想问其意思时,那老头已经哼着小调,消失在人群中了。“喂,比尔,刚才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回过头问比尔,却发现比尔不知道到了哪里去了。

“他在你的左手边。”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背后飘来。果然,如那声音所说的,比尔正在为一个【尼埃罗人】治疗。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雷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

他回过头,发现原来是米莲妮。有时候,米莲妮就像个幽魂,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她步伐很轻盈,走起路来完全没有声音的。这一秒钟她还在你身后,下一秒钟就不知溜到哪里去了。加上一头黑发,更加让人误以为是鬼魂。时常在她值夜班的时候,都有一些刚来的病人会被吓晕在走廊上。而每次她都不知道是自己把人家吓晕了,还以为病人被陌生人给袭击了。

“哇!”雷特惊恐地说:“你以后走路可不可以有点脚步声,吓死我!你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又回来?”雷特对米莲妮的回来感到不解。

米莲妮完全没有搭理他。她看了看雷特额头上的浓丙氨剂,接着像摘苹果一样,把它拿下来。

“突然发现浓丙氨剂不够用了!既然你有,就不要吝啬地粘在你头上。真是的!”她毫不客气地说。显然,她完全忘记是自己贴在人家的头上的。拿到东西就走人,这是米莲妮一向的作风。

看着米莲妮的身影,雷特彻底被这种强盗逻辑给打败,而且是体无完肤。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这时,残存的幻象再次驰骋于脑海间。这次是那个老人,不过他的脸变成一个骷髅头。那空虚的眼眶透漏出寒心的气息,连死亡都散发着发霉的味道。一道淡淡的裂痕从上颌骨延伸到前额骨。正当他专心看着这具可怕的骨架时,一个幻象从他眼睛跑出。一条凶猛的银蛇飞速的扑向雷特,想要在他的脖子上大咬一口,好像他的鲜血能引发它最大的杀意。

雷特慌忙地后退,狠狠地摔在地上。他连忙捂住自己的脖子,看看是否流血了。毕竟是幻象,不会留下什么伤害痕迹,不过足以把他吓出一身冷汗。伴随着摔跤,眼前又恢复到人来人往的景象。

人们都被雷特的行为吓到了,尤其是那惊慌失措的表情,都停下来看着他。这时多亏比尔及时来到,他敷衍围观的人们离开。

“没事的!好了!好了!大家散开吧!”

比尔过来扶起雷特,悄悄地跟他说:“嘿!老兄,干嘛了!?你的脸色不太好。”他摸着雷特的手,感觉冰凉。看着他的脸也跟白玉一样泛白,着实把比尔吓到了。当雷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仍是有点微微的颤动。他觉得自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害怕,内心的害怕已经在颤抖的肌肉中表现无疑。

“没事,伙计!”雷特冷笑对着比尔说,想掩盖内心的忐忑。

比尔鼓励地说:“没事就好,医师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病倒!”他以为雷特是因为近日的工作压力太大,才出现这种过敏的神经质反应。他拍了拍雷特的肩膀,希望他能放轻松一点。

“好了,不跟你聊了!我还要去送文件!”说完,比尔便把小扫帚插在雷特的后衣上,自己便飞快地溜走。对于打扫炮台这种枯燥无味的工作,比尔当然想尽快甩开。他像个顽皮的孩童,拿着文件,欢快地奔向人群。当他走到一个死胡同的时候,他对着墙壁念了一句咒语:“魔喀雷度!”

突然,石墙上出现裂缝,逐渐形成一扇门。比尔推墙而进,门从另一边关合上。在石门合上的瞬间,从里面飘出一张纸条。

这时,雷特不免想抱怨一下,比尔老是这样留下一些烂摊子给他收拾。

但是,在密集的人群中前进总是不容易的,不免会被一些路人碰到。

“对不起!”

“没事!”雷特笑着回应。他好不容易挤出人潮,走到闲置的走廊上,毕竟这条路比较少人走。不过,小纸条早已被吹到走廊的另一头,静静地等待丢失者的发现。显然,比尔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只能苦劳雷特帮他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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