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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惹不起地主,更惹不起张彪这种地头蛇。徐三看着破败的家,看着在草炕上四仰八叉打呼噜的弟弟妹妹,身上只盖着一条洗成灰白的薄被,又看着爹粗糙变形树根一样的双手,和娘清瘦泛黄的脸颊。她低下头,沉默了。
徐三清楚自己的弱小,所以她放下倔强,选择隐忍。张彪的仇可以等,但是以后一定要报!更重要的是赶紧挣钱,挣足够的银子。
想清楚这些,徐三觉得时间紧迫,要赶紧着手改善自家穷困的状态。
她抬头冲娘一笑,“娘赶紧歇下吧,别累着。”
“唉,娘这就睡,三儿啊,累坏了吧,来跟娘一起睡。”徐婆娘心喜闺女失而复得,对徐三言听计从,若是往日,肯定要把手边活计做完才放心歇息。
徐三把皱巴巴的薄被披在娘亲瘦弱的身上,“娘,我不累,你身体要紧,我白天睡了半天精神头足着呢,跟爹说会话就睡。”
徐婆娘心情大好,发现自己三闺女不再傻倔,反而更贴心懂事,“好,娘这就睡。”
徐三哄娘亲睡着后,蹲在徐长工旁边,捡起几根柳条帮着编筐。
徐长工看来她一眼,没说话,徐三却开口了。
“爹,张彪那伙砸完东西,没再干其他坏事吧?”
徐长工嘴角微动,却仍是沉默不言。心下微微诧异,自己这三闺女确实开窍了,以往只是一门心思的跟男娃子打架,家里的事情根本没和她商量过,现在竟是知道开口问了,还一问就问到点上。
“干嘛?”
徐三坦荡地看着一直闷头编筐的徐长工,“爹,你放心,我不会去张家找事,反而会避着他们。”顿了顿,还是直接问了出来:“张彪他们没把家里粮食和银子抢走吧?”
徐长工明白自己闺女是真的懂事了,心里倍感安慰。嘴里还是说,“这事你管不了,也别问了。”
徐三一听就不再问了,家里破烂成这样,银子粮食本来是存着过冬的,看来已经被张彪那伙抢走了,自己一家七口可就熬不过冬天了。
不能去张家找麻烦,自己想法挣回来总是行的。
父女俩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徐长工背着熬夜编的柳筐去集上卖。徐三打开包袱把路上采的药拿出来,寻思着这小半包草药卖到镇上药铺能换多少铜钱。
突然手指一痛,原来是一枚刺心果,这果子鹌鹑蛋大小,粗硬的青皮上生着密密麻麻的嫩黄色小刺。
刺心果比较常见,种到土里第二年就能长出半人高的刺心草,秋天就结出十来颗刺心果,药铺里收刺心果都是一筐才70个铜钱,要知道一千个铜钱才顶一两银子,加上这果子刺多不好带,徐三一路上只采了两三个夹在其他草药里,打算带回来当种子的。
想是徐三皮肤越来越好,手上的老茧也薄了许多,这果子一扎居然出血了,此时,掉到地上的刺心果突然动了!
之间那黄刺上的血珠迅速渗透进去,随即“啪”的清脆一声,果壳裂开,数条根须钻进地面,同时朝上缓缓长出一株巴掌大的绿色小苗,就不再变化。
徐三惊了半饷,不敢置信的看看食指的伤口,瞪着那株翠绿的嫩苗,一股狂喜将她淹没。惊喜稍退,她没敢得意忘形,赶紧把那株小苗连根拔掉,抓起手边的草药包袱寻到村后偏僻处,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了,方才蹲下来平静心情。
徐三摊开手仔细研究这株只长了巴掌大的刺心草,显然是破土发芽长两三个月的模样,这样一想,一个小血珠能顶两三个月,多涂上一些的话,不知能不能直接成熟。
徐三向来是个行动派,想到就试,立马摊开包袱翻剩下的刺心果,心里一动,却是拿起手边一株有点脱水的七星草,放在地表,就着刚才的伤口挤出大大一滴血,准准落在萎靡的根须之上,七星草的根须果然不负所望的重焕生机,纷纷插进土壤之中,徐三都能看出来这株七星草正疯狂的从根须吸着收水份和能量,整株草身精神抖擞的挺立起来,茎尖拔节新叶抽发,枝叶招展好不爽快。
让徐三不满的是,这七星草长出十来片叶子之后就不再生长了,干脆又照着草尖嫩叶处连挤四五滴血,鲜红的血液触草即入,叶片颜色渐深,变成幽幽的蓝绿色,除了个别枯萎掉落,剩余叶片的叶脉逐渐变白,最后竟变成亮银色,纵横交错在幽蓝的叶面上,宛若夜空星图,整株草身也变成了蓝绿色,表面错落分布银色细丝,轻风拂过,枝摇叶晃,煞是迷人。
徐三惊叹着数了数,这些漂亮的叶子居然恰好七片。
她小心的把整株草药挖出来收进包裹,又挑着稍值钱一些的品种,用同样的方法催熟了七八株,大多只让其年份加深,一株仅用一滴血。
此时徐三已经异常疲惫,阵阵乏力,而且越到最后,血液的作用越微弱,即使滴到草药上也渗不进去,这才放弃了把手头草药全部催熟的想法。
小心把七星草这些催熟过的草药和其他草药分开放置,没有立即去镇上药铺,而是回到家里,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草药包袱妥善收好。
徐三身体很疲惫,仍然坚持洗米烧柴,娘亲即将生产正要她多多照顾,给娘和弟妹煮了一锅清粥,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了饭,徐三收拾好碗筷,又帮娘和弟妹们烧水洗脸收拾齐整,这才躺在炕上闭目休息。
她没有真的熟睡,而是进入一种奇异的状态。那股熟悉的暖流再次出现,徐三明显感觉暖流比往日微弱了将近一半,她没想控制也不知如何控制,只任其自行流动,暖流自动在她体内循环流转三周之后渐渐消散。
徐三睁开双眼,感觉精神恢复不少,头脑思维也更加清晰,浑身也有力气了,但状态仍未恢复如初。徐婆娘见闺女醒了,赶紧关心的过来看。
徐三冲娘嘿嘿一笑,“娘,我就睡了会儿,爹还在集市卖筐么?我去看看他,顺便给他带点饭。”
徐家没有别的粮食,只把早上剩下的一碗粥扣好用布一包,徐三把草药包袱贴身绑在衣服里面,拍了拍看着不甚明显,这才在头上戴一顶破了沿的草帽,拎着粥碗出了家门。
徐三刻意选少有人过的偏路,到了集市附近便压低帽檐,用了一小会就在集市角落的摊位找到徐长工,刚把粥放下,便被徐长工催着赶紧回家,他显然也是怕徐三被张彪那伙发现又引来事端。
徐三听话的悄悄离开,却没有往家的方向走,三拐五拐的来到个围着青色篱笆的小土屋前,院子虽小,却收拾的齐齐整整,院墙根一排开着小黄花的草药。徐三拍拍竹门,扬声喊道“孙奶奶!”
土屋门一开,现出一个背部微驼,发色花白的老妇。妇人望见栅栏外的收拾齐整的徐三,一抬眉毛,咧开只剩三颗牙的嘴,笑着打趣:“泥小子知道臭美了!”
徐三微窘,不好意思的开口解释:“孙奶奶,三儿有事求您帮忙。”
她平时除了爱打架,另一个爱好就是来找孙婆婆,徐三从小就觉得孙婆婆懂得很多东西,即使头一天被孙婆婆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吓得魂不附体,第二天仍会来报道。
孙婆婆丈夫已经离世,生前是个经验丰富的猎户,对草药也很有研究,10年前带队进南祁山出了意外,孙婆婆孀居十年,儿女离家之后她依然呆在这个小村子里,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平时很少出门,只在家中鼓捣草药。
在徐三眼里,孙奶奶比城里的教书先生还厉害,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于是经常摸来玩,孙奶奶一人无趣,每日用鬼怪故事逗徐三解闷,徐三认识的大部分草药也都是孙奶奶整理草药的时候顺便教的。
“奶奶,您看这株玉茜能卖多少?”说着徐三从怀中摸出一株两寸长,通体乳青的卷叶细藤。
花发老妇眯着眼打量片刻,又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一番,稍显惊讶的说:“这株玉茜有二十年份了,更妙的是叶片对生错落有致,通体青白没有杂色,反而比一般百年玉茜更可贵。”孙婆婆边看边忍不住啧啧赞赏,继而转头皱眉问徐三,“你去南祁山了?”
徐三面上丝毫未动,嘴巴老老实实的说:“我偷偷去的,只在山外围转了转,没有深入。”徐三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更不便解释,索性把实情加工一下说出来。
“孙奶奶,这株玉茜到底能卖多少银子?”这才是徐三的真正目的,她人小经验浅薄,直接去药铺卖药肯定会被唬弄,更重要的是,她清楚自己手中的药成色不俗,但也没料到这么出色,话说这是她用血催熟草药里的最后一株,按当时情况推算,也就是所有经自己催熟草药里最差的一株。
徐三心中逐渐明晰,看来自己的鲜血对草药影响力不可小觑,不仅瞬间缩短培育时间,还能大幅度提升草药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