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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想自由飞翔

父亲的一句,“小岚,我们都是为你好啊!”让我有些混沌的思维得到了暂时的放松,我想听听他们的解释。

父亲缓缓说道,“小岚,其实在你刚到六中的那天,我和你妈妈就收到这封录取通知书了,只是不想让你走才一直没有告诉你实情。”

刚听完这话,我就一脸的惊愕。

父亲接着说,“小岚,我们不让你去,一则是学校不怎么样,虽然你很喜欢那专业,我们也相信你的能力,会好好的学习好专业知识,只是,学校不好,你以后找工作或多或少会受影响,再则你是女孩子”

听见父亲这么平淡的说话,我只有一个反应,在口中喃喃自语道,“不,不,你们联合起来骗我,这根本就不是理由。。。。。。”

父亲还是一脸平静,伸出他那双因劳作而长满老茧的大手,想要抚摸我的头来安抚我的心情,我一个转身,他的手垂下了,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我们又何尝不想你去呢,只是,你的病才是我们真正不让你去的原因,你这孩子,我还不了解么,为了看书,连饭都不会吃,更何况,去那么远的地方,我特意到医院去问了这方面的专家,他们让你留在家静养,等病完全好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好不好?”父亲还是没有生我的气。

“不!我不!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能的,你们放心,我真的不想去学校了,去学校的感觉就像喝中药,又苦又没人能懂。”我竭尽最后一丝力气去反驳,我希望可以让他们心软,让他们理解我一次,我希望我可以有选择的机会。

他们摇摇头,没有说话。我看向母亲,那个从小和我一起生活,最能明白和懂我的那个人,她满脸的怜惜和坚决。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于是我抱起那堆东西,摔门离去。

离开家,下到小区楼下,我突然间就徘徊了,我不知道,出了那个地方我还可以去哪儿。顺着一条山路,来到了我的“秘密基地”。

我坐在草地上,思绪飘到了故乡的那个“秘密基地”。每次受了委屈,又不想向别人诉说,我就去那个地方默默地掉眼泪。

我是家里的第二个女孩子,在农村里,很不受待见。从小,我就和母亲还有姐姐一起长大,那时,母亲很辛苦,家里家外的农活都要她一个人干,因此,我拼命努力的想要帮忙分担,让她少操心。不论是在生活琐碎还是在学习上。

爷爷,在我心里,不是像电视里那样,一位慈祥老者的模样。在我的记忆里,唯一有关于他的一个画面是,他一次醉酒后和我母亲要打架,剑拔弩张的样子。所以,在我高二那年,他去世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看。也许,除了厌恶我对他再没有任何感情了。

父亲,在我小时候,只是一个有代号的陌生人。每次他都是风尘仆仆地回家,过一晚,就又离开了。以至于他拿玩具和食物诱哄我的时候,我都不敢去接,每次我都是在母亲的推攘下才会到他跟前,拿了东西就跑,更多的时候,我宁愿躲在门后,只探出个小脑袋。这情形,在我们一家团聚后,舒缓了不少。

想到这些,我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了,拿出我那通知书,再仔细地读了一遍,一个字一个字,然后把它撕成了碎片。我知道,我不应该自私,虽然我很想自由飞翔。

我匆匆地往家赶,因为我知道,我出来的大半个小时,已经让他们心急如焚了。果然,当我赶到小区楼下时,我看见父亲徘徊的背影,心中觉得酸涩难受。我上前去,恰好遇到父亲转过身来,我喉咙一阵干涩,说不出一句话,还是父亲说了句,“回来就好,快回家吧,你妈还在等你呢。”

还没拿钥匙开门,就听到母亲的声音,“都是因为你,你说话不那么直就不会把女儿给气走了,”看见父亲背后的我,母亲不再说话。

我笑了笑,说,“妈,不关爸的事,我就是出去找我一个朋友了。”顿了顿,我转身对母亲说,“妈,录取通知书,我撕了,明天我还会去学校。”不等他们说话,我就去卧室了。

到了卧室,我的心抽搐不已,是的,我是向他们屈服了,因为我爱他们正如他们爱我一样。但是,同时,我也断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念想,我真的去不了大学了,我还要忍受一年,必须!

吃完晚饭,我的心情很沉重,本来打算直接去学校的,但是,一想起学校那厚厚的书本,那气息就快让我窒息了,心情颇为沉重。在坐车去学校的路上,突然想到一件事就又跳下车。

再到六中,我把自己的马尾剪掉,换成了齐耳短发。因为我想起了一句话,“换个发型,换种心情”,是的,我无法改变既定事实,那我只好改变自己的态度。

15班的教室空荡荡的,只有寥寥数人。今天还是学校的放假日,晚上不用自习,大家都去疯了。我就这样,看着夕阳渐落西山,余晖染红的大半边天,心情慢慢地好了。

就在这时,我看见浩宇慢慢地向我走来,满脸笑容,说道,“晴岚,怎么这么巧啊,你也在这儿,看见你,我就知道自己选择六中是个正确的决定。”

我笑了笑,说,“是啊,浩宇,很高兴在六中再次遇到你。”

说完这话,我们便结束了谈话,他走到了我身后的位置坐下,打开书,开始复习。

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在六中遇到了浩宇,那个晚上,我看书一点不觉得浮躁,格外觉得舒坦。

那晚,我在寝室做了个梦,一个清晰但是真实的梦。在梦里,我又回到了那次旅行,那次和小雯两个人的旅行,四处辗转。虽然不熟悉交通不清楚地形,但是心里很畅快,那是一种无以言语的快活,自由和坦然。那是我很久没有再碰触,但一心想追求的自由飞翔。

梦醒后,我没有怅然,我反而觉得幸运,因为,至少我曾经有那么一次自由飞翔的经历,够我回味,够我品尝。

不是吗?晴岚,其实你还是很幸运,你应该满足了。我在心底对自己说。然后又浅浅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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