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暴并不是黑色的沙子产生的风暴的意思,而是当地人们对于风暴一种很象征的比喻。因为塔里木盆地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只要一有风,肯定会带着沙子。而风势大的,沙子铺天盖地连天都能遮盖住,如黑夜般,所以称为黑沙暴。
我痛苦的呻吟一声,去趟沙漠都这么不太平,是运气太差还是怎么。难道其他探险队进来也总是会碰这种操蛋的情况?
根据第一次遭遇沙暴的情形,车里是绝对不能呆了,决定先去窟窿里避避风头。几人从后备箱拿过装备,纷纷钻下车。我刚一下车,风沙打过来,吹得我一个跟头,竟控制不住身势被风推着跑。
顺风跑了十几米,估摸着再这么下去走远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我跳起来,往下一趴,谁知道风沙大的把半空的我横吹出去四五米,落在地上。我心说这叫什么事,就这么一跳还滑翔一段。但还别说,飞的感觉真他妈爽。
能见度已经低到把手伸出去只能看到一个黑影的程度,身边狂风呼啸。我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指南针,想看眼方向。刚才被风推了一段路又飞了几米,东南西北早就分不清了。谁料刚拿出指南针,一没抓住,被风吹走了。暗骂一句,只能凭借记忆逆风往回爬。
啪!爬了几分钟,防风镜被前面突然飞来的一个石子砸中,护目镜上留下来一个被砸穿的小眼,石子留在护目镜里。我心里一惊,吓出一身冷汗。要是没护目镜我这只眼睛可废了。把身后拖着的背包挡在脑袋前,当挡箭牌用。
爬了一段,突然觉得前面地势突起一段,我马上想到,这是那个窟窿的房顶!没想到误打误撞爬到这里来了。心里暗喜,就有些得意忘形了,站起来一点,没想到迎面又袭来一块石头,从背包边上擦过,尖锐的石头把背包划出一个大口子,里面的东西被风吹刮出来,几乎是瞬间背包就瘪下来了。我一看,干脆把背包扔下,横着往前滚。心里想着反正这块屋顶也没多大,就这么滚还怕蒙不到。还未想完,身下突然一空,我纵身摔了下去!
横着拍在沙子上,顺着沙堆的坡度我又滚下去。被摔蒙了,眼睛里都是星星,半天没缓过神。还是有个人拉我起来我这才清醒过来。
扯下护目镜,这一摘,护目镜四分直接五裂了,碎成一块一块的。救了我一命,这东西也算死得其所了。扶我的是花子,胖子和小白正围在棺材旁,他们三人的面罩护目镜已经摘下来扔到一边。
因为是摔在沙子上,到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脚步轻飘飘的,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摔得。
胖子把注意力从棺材转到我身上,走过来道:“胖爷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我一翻白眼,没好气的道:“差点回不来,一想到我要不回来有人肯定高兴,就撑过来了。”对于他们为什么不去救我我能理解,要是那种情况,我也不会出去救。风太大了,出去就绝对回不来。
胖子见我没放在心上,松了口气。拍拍我,示意我们过去。这时,上面的窟窿掠过一抹黑影,我才一抬头,窟窿延伸下来的绳索开始抖动起来!暗道声不好,冲上去把花子扑倒。
绳索突的如蛇一般大幅度抖动,甩来甩去。最后顺着窟窿,被抽了上去。
胖子听到后面的动静,一回头,正好看见我压在花子身上,不由坏笑道:“小同志你太猴急了,不过我喜欢。要不要胖爷我和小白回避一下。”
我瞪了他一眼,把刚才情况告诉他。刚才真是危险至极。要是被绳索抽到了不过是一条抽痕,要是运气差被绳子捆住……真难想象两吨重的吉普车竟然被风刮飞了。
说完,胖子脸色反而比我还差,问他怎么了,胖子说绳子没了,怎么上去。我这才想到,是啊,没了绳索,我们该怎么上去?正打算要安慰胖子几句,没想到他比我还看得开,转头和小白去研究棺材了。
我摇头笑了一声,已经从刚才的惊险中恢复过来。花子脸色微红的到胖子他们那边了。我注意力没在棺材上,要了个手电走到东南角,观察起干尸。
他的头被我弄掉了,滚在一旁,眼睛正好看着我。我被盯着难受,从沙堆盛了点沙子盖在干尸脑袋上,眼不见心不烦。
看着一具干尸,饶是它没有头只剩下身子我也头皮直发麻。胖子那边估计也是看完了,几人走过来,问我在看什么。
我道:“短短一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你们可能忽略了,这具尸体,它生前是怎么死的?”这是我一直所奇怪的,背包里东西都有,还有过期十几年的压缩饼干,就肯定不是被困死的了,那他是怎么死的?脑袋还在的时候可以从表情看出来痛苦不堪的模样,难道生前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胖子想要去碰它,我喊一句说别乱动,要是有毒怎么办。胖子说我就是乱担心,这尸体都干了,还能有什么毒,说罢就不客气的身手去拽干尸的衣领。我还没来得急阻挡,衣服就被他扯下来,里面的干尸被这么一拉,碎成一块块的了,有的还成为粉末四处飘扬。
我心说罪过罪过,不光扒人家衣服,还把身体给弄散架子了。连忙后退几步,避开四散漂浮的骨灰,大骂道:“你真他娘的乱来!把人家骨灰撒的到处都是,人家不找你算账?!”
胖子嘿嘿笑了几声,把剥下来的马甲抖了抖,也不嫌脏,伸手进去翻上衣口袋。我此时也顾不得恶心了,凑上去问有什么。胖子没说话,而是把兜翻出来给我们看,里面什么也没有。
“遇到兜比脸还干净的主了。”
干尸的死因没有查明,这在我心里留下一丝阴影。干尸死的离奇,看样子绝不是自然死亡。
短时间是没办法上去了。我凑到窟窿下,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洞口被风吹得发出呜呜的尖锐声,风一点没有减弱,本来就是黄昏,加上黑沙暴一来,就像是没有月亮的黑天。我还被落下来的沙子迷了眼睛。
房间是封闭的,大概一个篮球场大。棺材在正中央,给人感觉这里就是简陋的墓室。我们小队一共有两个包,一个被胖子他们带下来了,还有一个之前在我手里,之后被风吹跑了。当时情急,他们谁也没注意那包拿没拿,以为还在车上。我也就没好意思说出来。还好当初是每个包都分配有食物和装备,不然丢了哪样我们都没办法继续下去。
沙堆下有不少当初吹进来的枯树枝,花子捡了来升起火,煮几个罐头凑合吃了。吃完后估摸时间也有七八点了。所谓饱暖思**,胖子又打起了棺材的注意。
吃了罐头我就开始犯困,见胖子这幅摸样我都懒得骂他,告诉他别乱来。结果胖子似乎没听见,又摸索到棺材那去了。花子小白围了过去,等着看胖子开棺。
把最后一堆树枝扔进火堆,我拍拍屁股爬起来也凑了过去。说不好奇是假的,只是因为干尸和照片,我心里下意识的抵触周围的环境,不想多惹事。
因为是沙漠地区,环境很干燥,胖子本以为会很好开,没想到棺材像是封死了一样,推了半天纹丝不动。我们手头没有开馆工具,只能依靠人力,四人在棺材侧用力推。
棺材被我们推开一条小缝,同时我听到噗嗤一声很细微的声音,像是给自行车打起后把气管拔下来的声音。胖子把我们拽远,说很可能是尸气,小心点别被这东西喷脸上。
等了一会儿,什么异常也没有。胖子连道怪了,招呼我们来推石棺。不知怎么,这次好推多了,石质的棺材盖一下子就被我们推开。棺盖落在地面,发出咣当一声。
胖子打着手电,往棺底一看,愣住了。我看的奇怪,也凑上去,这一看,也跟着愣住了。
棺材里面竟然躺着一具尸体!而这具尸体的衣服和那具干尸的衣服一样,也是探险队的!
不对,并不一样。我仔细一看,发现两者的衣服有很大的区别。两款探险服起码差了十年以上,不过应该是同一伙人,衣服不一样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真是怪了,他怎么跑到这里面去了。这具尸体和干尸很明显不同。尸体略微干瘪,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是酱紫色的,更奇怪的是他的指甲奇长,已经卷在了一起。就像从死了之后指甲也在生长。他躺在棺底,睁着眼睛。被手电的反光一照眼珠好似移到我们这边。
我倒吸口冷气,心说这尸体透露着一股邪气,劝胖子就不要动他了。胖子做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叫我们去看尸体的脚下。把注意力集中在脚底,我看了半天,脑袋嗡的一声,情不自禁喊了一句,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尸体下面,竟然还有一具尸体!
“这他妈是起尸了……”胖子压着嗓子道。“这两个探险队的很显然是看到棺材就开了,招惹到棺材的主人,起尸后一个被直接抓了进去。另一个我估摸着是被尸气喷到了。”这种情况我完全没了主见,问胖子怎么办。
胖子搓搓手,抽出枪:“这次家伙什都带着,还怕他一个粽子不成,****娘的。”
小白一直都很没存在感,我特意注意了下他的表情,似乎想从他害怕的样子中寻回点自尊。可他似乎是很跃跃欲试,脸上还带着点兴奋。发现我在看他,对我眨了眨眼睛。
“操!”我暗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