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上，老师让大家沿校园跑步。王然才第一次仔细地浏览了校园的全貌：操场位于校园最南端，被校园南墙围着，墙边种了一排杨树，杨树荫下是一排乒乓球台，操场东边是食堂，食堂西北方不远处是篮球场，食堂也在东南角，从此处往北折去是两间小卖部，小卖部北边是学校大门，门前一条宽阔的东西向水泥路正对着教学楼，过了大门再往北是门卫室，挨着门卫室的是医务室，再北边与医务室隔一条穿花坛而过的小水泥路的是一道长围墙围起来的厕所，平日下课上厕所就是在这里，这间厕所很大，一半的对面是校园花坛，一半的对面是一栋教师宿舍，厕所在东北角，往西折去就到了女生宿舍楼，女生宿舍楼没有院子，楼前就是跑步的水泥路，再往西去是水房，水房西边也是一栋教师宿舍，班主任和乔老师的屋子就在这栋宿舍的一楼，跑过这栋教师宿舍就到了校园西墙，顺水泥路再往南折去依次是男生宿舍院里厕所的背墙，教学楼西侧墙和实验楼西厕墙，除了小卖部、门卫室、诊所、大厕所是南北向之外其他的建筑都是东西向，跑过实验楼就回到了操场。
跑了几圈之后，老师宣布自由活动，学生们四散开来去拿放在老师面前的羽毛球、乒乓球、篮球和跳绳。陈强、张志高他们几个抱了篮球向球场走去，孙新伟抢了副乒乓球拍向乒乓球台跑去，还有几个人去了操场中间玩单杠，大部分女生拿了跳绳和羽毛球拍。
王然在老师面前的一排站着，他不会打篮球和乒乓球，宣布自由活动之后近水楼台地拿到了一个羽毛球拍，四下看看，想找个搭档一起玩，却几乎没见到有男生打羽毛球的，看着女生一对儿一对儿地开始玩了起来，他生出一丝难为情，手里拿着球拍正要放下，却见到余晓晓拿里也拿了一支球拍向他走来，他以为余晓晓要跟自己一起玩，便微笑着迎了上去。
余晓晓走到他面前，指了指站在远处的袁依梦，笑道：“借你球拍玩会儿？袁依梦没拍。”
王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袁依梦正在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王然看到是她们两人，倒也并不失落，反正自己找不到人玩便把球拍递给了她。
余晓晓接过了球拍，开心地说：“谢谢啊！”
王然微微摇了摇头，嘴里发出一声不甚清楚的“嗯”，远处袁依梦红红的脸蛋上绽开了笑容。
王然跑去单杠那儿玩了几下，实在太累了只好放弃，站在操场上百无聊赖地乱看，看到同床韩林在打篮球，而且还有一个女生也在跟男生们一起打球，只见她细发飘扬，身形灵动，煞是洒脱。定睛一看，正是那天帮陈强买药的那个女生。说不清什么原因，也许是那份美丽，也许是那份气质，他心里不由地羡慕着起这个女生，这样想着又不禁暗暗自卑。
他转身朝乒乓球台走去，那里有树荫，正好可以边乘凉边看人打球。每个球台边都围着几个人在看，场上的人输了三个球的下台，会有围观的一个补上去，也有像王然一样只看的，大概是也不会玩儿吧。王然站在孙新伟玩儿的那个台旁。孙新伟扎着马步微微俯身，像是一只搜寻猎物的鹰，他连连打败了三个人依然稳稳地站在那儿，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
等他又打败一个人之后，一个同学不高兴地嚷道：“你还让不让我们玩儿了！”
“怎么不让你们玩儿了，该谁上谁上啊！”
“不行！你往这儿一站都没挪过，我们怎么玩啊！”
“就是，就是！”周围的人附合道。
孙新伟板起脸：“说好的三个球，我没输凭啥挪地方？”
又有人说：“这么多人呢，你自己就霸了一个位儿其他人都没得玩！”
孙新伟顶不住众人齐力声讨，和他们讨价还价一翻，最后商量定每人最多坐两次庄，不输也得下。
孙新伟说：“从我这儿开始算第一轮！”
众人也做了妥协，不再说话，一个同学走过去拿起台上的球拍，算是代表大家默认了孙新伟的“从头开始”。他这才吁了一口气，嘟囔着埋怨道：“还有你们这号儿玩家！”
有人说：“我们还不喜欢你这号儿玩家呢！”
大家都笑了。
王然也笑了，他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很想试一试，可是根本就不会打，那些会打的人麻利地发球，接球，越来越快，间或喊着“扇”啊“扣”啊的，动作敏捷利索。他却连球拍怎么握都不知道呢，不好意思央求着插人家的队，更怕被笑话。只好静静地站在那儿看，偶尔球落在他附近便跑去捡一下。
刚打下去一个人就见叶晓阳跑过去把球拍抢在手里，有个同学就不干了，说：“该我了！”
叶晓阳讪笑着：“我也玩儿，算我一个！”
“想玩往后面排，这把该我了，你排何飞后面吧。”
叶晓阳这才把球拍交给那个同学，站在一旁边看边等。
待轮到叶晓阳时他生硬地把球扔起来，紧张地拍出，球飞得老高，越过对面同学的头顶，落在了地上，众人看出他不会打，沉得住气的只是笑笑，沉不住气的就问：“你会打不？”
叶晓阳有些不好意思，说：“会打！就是好长时间没玩儿了。”
众人自然不信，但也不去揭他底，便继续看他打，这次发对了球，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对方打回来，却没料到对方一个猛“扇”，他还未反应过来，球已经弹到了怀里。
叶晓阳生气道：“你干什么？慢点！”
那同学看了看周围人，像得了声援般，不屑道：“你不会打就下去得了，还让人家慢点？”
孙新伟说：“行了，行了，你先看着学会儿！”
叶晓阳说：“我还有一个球呢！”
孙新伟说：“那行，你再打一个。”
叶晓阳发出一个球又没有扣在台上，直接飞出去，打在了王然手臂上。
王然看看叶晓阳，见他正盯着自己，眼神中满是丧气。他顾不上手臂隐隐做痛，下意识地把球捡起来扔过去，却被叶晓阳用球拍猛地打了回来，又落在地上。
叶晓阳把球拍摔在台子上，怒目圆睁地喝道：“扔给我干什么！”
蓦然地，王然发现他脸上堆起一块“横肉”，原本清秀的脸庞变得凶恶难看。王然也瞪着他，满脸通红。
“该我了，该我了！”孙新伟笑呵呵地喊着，跑到台前顶了叶晓阳的位置。
叶晓阳蔫搭搭地退回到台边，不一会儿便又随着众人笑起来、喝彩起来。王然却没有心情再看了，他走到水龙头旁洗了洗脸，漫无目的地在操场上四处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