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眼吞了巴蛇蛇胆,苍鼎道人有些气急败坏,提了斩颅剑就要去追,看那模样是要杀狗取胆。
齐御风见状,急忙跟了过去,道:“长老,这狗是我所养!”
清风道人也走上前来说道:“师叔!我看这事就算了吧!再者说,今日若非齐御风,这六牙魁象我等肯定降服不了!哎,说起来还是我们太大意了,没想到六牙魁象如此凶猛!”
苍鼎道人看了齐御风,无奈的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真是可惜了这么难得的妙物!”
说罢,回转身形,走到六牙魁象尸体旁边,欲取妖丹。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巴蛇的尸体青光闪闪,蛇头与蛇身仿佛又有了生命,聚到了一起。然后迅速变小,化为一条几寸长的小青蛇,蜿蜒着身躯,没入草丛消失不见。接着,六牙魁象的尸体也是青光闪闪,化为一头幼龄小象,摇晃着身体,隐入丛林之中。
谁都没想到这两个大物竟然会如此,一旁的苍鼎道人接连叹气,显得十分无奈,真可谓是空欢喜一场。
见这番情景齐御风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清风道人轻抚文须,道:“巴蛇与六牙魁象都是修为级高的妖灵,身虽死而神却难灭,所以垂死化身,重归天地,重新修炼去了!”
“原来是这样!”齐御风望着巴蛇和六牙魁象消失的地方,点了点头。
“别看了!此事已经了结,我们也该回去向观主复命了!”说着清风道人便招呼众人集结。
集结完毕,众人御起法器,浩浩荡荡的朝白云观方向飞去。
回到不老峰,齐御风等人在青松殿向师父水月禀报降妖之事。当众人说道如何去引巴蛇的时候,水月露出一丝笑容,将齐御风表扬了一番,这让齐御风十分得意,入门一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得道师父的赞赏。
正当众人闲聊之时,四眼突然冲了进来,咬着齐御风衣衫往外扯。
齐御风低头一看,发现四眼有些异常,浑身毛发倒竖,眼神之中涌现出一丝绿意。
“四眼怎么了?”一旁的聂芸儿也发现了四眼的异常。
“也许是四眼吞了那巴蛇蛇胆的缘故,快跟着它看看它要做什么!”水月看了看四眼说道。
随即,众人跟着四眼朝后山而去。
来到后山,四眼在一处山崖边,一阵乱扒,扒了几下后,转头用求助的眼神望着齐御风等人。
看到这里,水月似乎有些明白,说道:“四眼这是要炼化那蛇胆,快帮它开辟个崖洞!”
闻言,众人齐动手,片刻之后一个山洞便被众人开了出来,随即,四眼钻进洞内,缓缓趴下,然后便一动不动。
“好了别看了,四眼要闭关了!你们几个把洞口封上,今后莫要叨扰它!等它炼化了蛇胆后,就会出来了!”水月看着洞内已经入定的四眼道。
※※※
少了四眼的陪伴,齐御风生活少了些色彩,但他也期待着四眼炼化蛇胆之后,会有怎样的变化。
几天后,水月将齐御风和聂芸儿叫道清风殿,说道:“御风,你已入门一年多,且又通过了打山门考验,是时候下山历练一番了!如今师父有一任务交给你,让你下山历练一番!”
齐御风有些动容,心想终于可以下山历练了,赶紧回道:“是,师父!”
水月接着道:“几日之前,观主派人跟我说,‘蛇巫山’附近出现专门食人的妖邪,已经有不少百姓被害,因此我派你前去查验一番!”(注)
闻言,齐御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说道:“是师父!我这就去准备!”
“你这顽徒,我话还没说完呢!看你着急脾气!”见齐御风如此着急的样子,水月笑骂道。
一旁的聂芸儿见状,抿嘴笑了起来,齐御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水月又道:“因你修为尚浅,再者师父怕你顽劣误事,所以你芸儿师姐和你一起去!”
“师父,我哪里顽劣了?我可一向是守本分的!”齐御风有些嬉皮笑脸道。但当他看到水月拉下来的那张脸时,赶紧认真说道:“是,师父!”
“没有个正形,这历练之事可不是小事!不听我言,到时候吃亏就晚了!”水月嗔怪道。
见齐御风不在嬉皮笑脸,水月继续道:“我派除了你二人外,飞来峰清风道人也派了两位弟子和你们一起前往,你们一起凡事多商量,切忌不可莽撞。此外,‘花间’与‘大悲寺’都有派弟子前往一同追查,你们在人前不可失礼,但也不可折了我白云观的气势。”
二人对望一眼,齐声答应。
水月又细细看了齐御风与聂芸儿一眼,道:“速速去吧!飞来峰你们两位师兄师弟,已经在山门处等你们了!”
闻言,二人辞了水月,朝山门处而去。
还未到山门处,齐御风就看到那里已经有两人等在那里,其中一人自己认识,而且关系非同一般。
“笑棠,怎么是你?你出关了?”齐御风看着眼前之人正是一年未见的张笑棠,有些激动道。
张笑棠点了头,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御风,一年不见你可好?”
“好,一切都好,你呢?”齐御风急切道。
张笑棠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三天前就出关了,本来想早些去不老峰看你的!但听师父说这次历练你也去,所以就没告诉你,想给你个惊喜!”
“好啊,你也太不够兄弟了吧!”齐御风朝着张笑棠的肩膀重重给了一拳。
张笑棠也不回避,从身后掏出一个小包袱,举到齐御风面前,眉毛一挑道:“昨日我回了趟家,我娘想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桃酥点心,为了能够让你吃新鲜的,我可是刚回来不久呢!难道这还不够兄弟吗?”
齐御风笑着接过点心,七手八脚的解开包袱,拿了一块吃了起来,边吃便道:“还是热的呢?算你够兄弟,对了,干娘还好吗?”
“好着呢!不过她老人家一直报怨,说你这么长时间也不去看她!”张笑棠道。
“我最近忙于修炼,没顾得上,等这次历练完了,我就去给干娘赔罪去!不过干娘做的桃酥就是好吃,嘿嘿!”齐御风一边吃一边道。
见齐御风没几下就吃了十几块桃酥点心,张笑棠笑道:“喂,御风,别光顾着一个人吃啊,还有师兄师姐们!”说完看看了旁边的聂芸儿和另一位年纪约莫二十岁十分稳重的青年道士。
听张笑棠如此说,齐御风抹了抹嘴,将仅剩几块的桃酥举到聂芸儿面前,笑道“师姐请品尝我干娘做的桃酥,可好吃了!”
聂芸儿嘟着嘴,赏了齐御风一记爆栗,说道:“你个吃货,我还以为你早把忘了呢!”说完拿起一块桃酥。
齐御风摸了摸生疼的脑袋,又将桃酥递给那青年道士,道:“师兄请品尝!对了,还不知师兄怎么称呼?”
这时,聂芸儿插嘴道:“怎么?你连大名鼎鼎的秦仓师兄都不知道?秦仓师兄可是我爹的得意弟子,上届‘太苍论道’秦仓师兄可是头魁!”聂芸儿乃是飞来峰清风道人的女儿,且常去飞来峰,对于飞来峰人事,肯定是再熟悉不过了。
望着眼前稳重的秦仓,齐御风赶紧作揖道:“师弟齐御风,见过秦仓师兄,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秦仓摆了摆手,微笑道:“哪里哪里,御风师弟多礼了,那些只是虚名而已!”
就在这时,聂芸儿走到张笑棠身边,看着他身后背着的那把十分古朴宝剑,说道:“张师弟,没想到我爹把‘斩邪剑’传给你了,看来你肯定是资质不俗哦!不错不错,能有你这样的师弟,我这个当师姐的脸上也有光了!呵呵呵!”
“芸儿师姐,你说笑了,师弟侥幸,得师父错爱!哪里是什么资质不俗!”张笑棠谦虚道。
“张师弟之所以得师父偏爱,一者是张师弟资质不俗,二者张师弟悟性极高且进境颇快!飞来峰众弟子谁人不知?所以师父才将‘斩邪剑’赠予了张师弟!”秦仓缓缓道。
话说这飞来峰“四大神斩”分别为斩鬼刃、斩妖刃、斩颅剑和斩邪剑。斩鬼刃乃是千年前,白云观主南田道人为苍狗道人所铸,如今为清风道人所持。而斩妖刃、斩颅剑和斩邪剑乃是苍狗道人所铸,如今分别为秦仓、苍鼎道人和张笑棠所持。
听秦仓如此说,聂芸儿频频点头,十分赞许张笑棠,接着他一转头,对齐御风道:“御风,你看看张师弟,人家入门虽比你晚,但修为却赶上你了呢!”
聂芸儿这番话虽说是无心之说,乃是个性使然,并无恶意,但却让齐御风产生了自卑感。
齐御风知道,看来自己以后要更加努力了,没有实力,只会让人瞧不起。
回想起以前陈三说的狂语‘齐御风,要不是因为你是不老峰真传弟子,仗着一群女人的庇护,谁会把你看在眼里,别太狂妄!再说了,在这里可没有什么少爷,也容不得你狂妄,一切凭实力说话!’齐御风觉得它说的虽不好听,但句句是实话,所谓一入玄门深似海,这里确实是一个凭实力说话的地方。
齐御风攥紧拳头,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要让别人刮目相看,不希望再听道那些诸如“啃祖辈功德的没用少爷”“靠女人庇护的废材”的话。
想到此,齐御风微微一笑,说道:“师姐,我会努力的,我不会让你们和师父失望的!”
注:蛇巫山《山海经·第七卷·海内北经》,蛇巫之山上有人操柸而东向立,一曰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