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你这么快就吃好了吗?”
如同百灵鸟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离丑蛾儿她们最近的一桌响起，发出声音的是一个雪肤杏眼樱唇的女孩子，标致的容貌比起月婵尤胜几筹，在一众漂亮的女孩子之中也是极为出色的。
这个女孩子也同时站住了，挽住了月婵的胳膊。
“我也吃好了，不如，我们两个一同走吧！”
“正好，我有些话想同你说呢！”
说着，她就不由分说地硬拉着月婵往外走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紧闭的门外。
寒冷的日子，白昼愈发地短，黑夜降临得更早一些。吃过了饭，天就快黑了。因为为了预防走水，宫中是不能随便点火的。所以，众人连忙抓紧时间趁天还没有全黑之前梳洗，然后，钻进了被窝。
这个时候，睡觉却是略嫌早了些。
于是，几个人就各自窝在被子里说话儿。
可芸庆幸无比地道。
“还好那个姐姐出来拦住了，不知道她是谁，长得可真漂亮，心肠又好。才不像那个月婵呢！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刚入宫的。”
对那个拦住月婵的女孩子，可芸是打从心眼里的感激。
这个宫里，还是有好人在的嘛，像余大爷，像今儿个的女孩子。可芸又变得乐观起来。
锦鸾听到可芸的话，却是冷笑一声。
“这世上多的是那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小人，别以为别人帮了你一次就是好人了。”
“锦鸾姐姐你干嘛老是把人想得那么坏？反正，我就是觉得那位姐姐是好人。”
可芸不服地道。
“你觉得是好人就是好人吧。不过，到时候上当吃亏了，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
丑蛾儿听两个人越说火气越重，连忙换了个话题。
“不知道明儿个会要我们做些什么？”
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明天，会是怎么样的呢？听说，负责训练她们的都是宫里的老嬷嬷们。她们见过的那些老嬷嬷们，不论是送她们进宫的元嬷嬷，还是领她们进来的谨嬷嬷，还是那个给她们替头的端嬷嬷，一个个都是那种面无表情、死气沉沉的模样，看着就叫人害怕。
……
有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身上，好重、好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丑蛾儿猛地睁开了眼。
然后，她发觉自己被锦鸾紧紧地缠着，而那个让她喘不过气来的东西，大约就是锦鸾的大腿了，正毫不客气地缠在她的腰上。
到处都是寂静一片，丑蛾儿侧耳倾听，却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只依稀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应该时辰还早吧，没有一点儿亮光透进来，丑蛾儿准备闭上眼睛再次入睡，却发觉有些儿内急，于是，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
尽管她已经尽量地放轻了动作，可是，还是让锦鸾惊醒了过来。
她一把抓住了丑蛾儿的手，声音干涩而紧绷，似乎十分紧张。
“你要去哪里？”
“我去一下净房。”
丑蛾儿压低了嗓门回答。
“等等，我也要去。”
接着，就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多亏九儿心细，睡觉之前提醒她们把衣裳放在自己伸手就能找到的位置，这省了不少事情。要不然，天这么黑，若是乱放，还真不容易摸到。
一会儿，锦鸾穿好了衣服，两个人就朝外走去。
刚出门，就听到了“吱呀”一声响，似乎是门开的声音。接着，就是有什么东西经过走道的声音。
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人？
来做什么呢？
锦鸾悄悄拉了拉丑蛾儿，低声道。
“别管这些闲事，咱们还是去净房吧。”
丑蛾儿就收回了好奇看向那边的视线，同锦鸾一起朝净房出去。两人很快就办好了事，出门的时候却同一个正打算进来的人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双方都是吓了一大跳。丑蛾儿差点大嚷一声“鬼呀”，幸好话到嘴边，看清对方只是两个年纪只比她们略大的小太监，这才忍住，没有叫出声来。
大约看出了丑蛾儿、锦鸾给他们吓到了。
其中一个略瘦些的小太监急急地道。
“你们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叫小全子，他叫小德子，我们两个是负责每天清理这儿的人。”
锦鸾的脸上就露出嫌恶之色。
小全子、小德子一见，立即往后退了好些步，站着离两人十来步开外。小全子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两位姐姐是新入宫的吧？难怪不知道规矩。每天我们都是这个时候来的，其他知道的姐姐们一般都会避开这个时候的。”
丑蛾儿心中有些奇怪，这两个小太监明明看起来比她们大些，十二、三岁的样子，为什么口口声声地管她们叫姐姐呢？而且，还对她们两个刚入宫的小宫女这般客气？丑蛾儿实在想不通。
锦鸾却不屑地道。
“什么姐姐？谁是你们的姐姐了？别马不知脸长了。丑蛾儿，我们走，别理他们，脏死了。”
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现在虽然落难了。
可再落难，也比这些清洗秽物的小太监要强。
锦鸾生性好洁，哪里能够忍受这样的小太监叫她姐姐？现在这些话，还已经是留有余地的话了，若是照她以往的性格，这样的人敢出现在她的面前，还厚着脸皮叫她姐姐，不命人拖下去打个几十板子才怪。
“姐姐……”
丑蛾儿的脸火辣辣的，她提高了声音，打断了锦鸾的话。
锦鸾的脸色一变，甩手就走。
丑蛾儿不好意思对小全子、小德子笑了笑。
“对不住两位哥哥了，还请你们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说完，就匆匆地往锦鸾那边追了过去。
锦鸾只埋着头一个劲儿地往前冲，理都不理丑蛾儿。丑蛾儿便抓住了她的手，却被锦鸾甩开了；丑蛾儿再抓住，锦鸾又甩开了丑蛾儿。
不过，却停下了脚步，锦鸾想到丑蛾儿方才的样子就一肚子的怒气，她满脸怒容地瞪着丑蛾儿道。
“刚才不是用那种眼神看我的吗？这会子又来找我这个讨厌的人干什么？”
那红得快烧起来的脸是什么意思？
嫌她这个姐姐丢人吗？
“不过，说的也是。你本来就不过是个姨娘生的，喜欢同那些低贱之人混在一起也不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