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敏芷为难地看看弟弟,问道:“仙子,弟弟和我一起吗?”
“他资质不适合本门,我不会带走他。”何仙子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接着道:“你们的父亲于我有恩,我答应他保云家五十年,这次回来,是因为感应到他去世,才回来看看。你们是他的嫡支,我自然会保护你们。所以你可以放心,你弟弟我可保他无虞。”
云敏芷听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还是担忧。然而云默里和云敏芷的叔叔却是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阴霾。
“姐,你跟着这位仙子去吧。只有你跟在仙子旁边,我才更有保障!”
云敏芷看着弟弟,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小弟!你说什么?爹爹死的时候说过,我们姐弟俩个绝对不能分开,我是姐姐,要照顾你到你结婚生子!”
云瑞看着一脸戚容的姐姐,脸上闪过一丝不舍,却是坚定地道:“姐姐难道看不出来,你今天如果不跟这位仙姑走,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吗?”
云敏芷全身一僵,却是不再理云瑞,转而跪在何仙子脚边,开始磕头:“神仙娘娘,你带我和弟弟一起走吧。我求求你了。”
“你弟弟没有灵根,不能修行,不能踏入修行界,如果也跟着去,他的际遇比这里还要悲惨。”显然,何仙子已经看出来云家众人对姐弟俩所做的事情。
“仙子,今天的事情是因为云瑞犯了错,却不肯悔改,将来他是云家也是整个云城的支柱,所以对他严厉了一点。还请仙子放心,我们绝不会亏待这姐弟俩的。”
何仙子冷淡地看了一眼云默里,后者心虚地低下了头。要说今天的事情,只要聪明点的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更何况是他们这些长老,之所以不阻止并且变相地帮云峰,主要还是因为已经和云峰——这个已故族长云和的亲弟弟谈好了条件,只要帮助他登上族长的位置,那么以后云家就是长老团说了算。但是,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何仙子打乱了计划,使得本应该被失手打死的云瑞仍然健健康康的,并且还有可能因此时来运转踏入神仙道,这样一来云默里的心里难免不计较计较。
“严厉一点?我倒是不知道世俗界原来是这么教育后辈,你是觉得我什么也不懂吗?”
“仙子多虑了,这个小的...老朽不敢,不敢...”
何仙子听他如此说,也不纠缠这件事情,只对着还在磕头的云敏芷道:“踏入修行界,就不能动不动就跪着!你也不必磕了,若非你资质特殊,极适合我派的修行,我也不会收你为徒。你弟弟却是不能跟着的。”
云敏芷哀戚地看着何仙子,见其毫无动容之象,也知此事怕是不成了,于是慢慢站起,拉着云瑞的手道:“弟弟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没让云敏芷想到的是,云瑞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涨红着脸叫着:“不行,你一定要去!”
“姐姐,我没有偷任何东西,云水诀也在它该在的地方。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以后我还要靠你的,你知道吗?”云瑞边说边靠近了云敏芷,附着她耳朵极轻地说道:“姐姐,你不走的话,如果仙子走了,我和你都会死。仙子是答应过父亲照顾我们,可是这个世界上想让人死又不用被人诟病的方法很多!”
云敏芷震惊地看着面前神情坚毅的弟弟,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话会从一个七岁的小孩子的嘴里说出来。云敏芷想到父亲还在世时姐弟俩过得无忧无虑,而现在自己这个姐姐还没有弟弟看的清楚,都是她的错,没有保护好弟弟,才让他小小年纪就经历这些,一夕之间变得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云敏芷才感觉到嘴里发苦,有淡淡的咸味,才发现脸上早已泪水涟涟,用力地擦掉滑到嘴边的泪水,垂在身侧的两手慢慢收紧,指甲嵌入肉里也一无所觉。这样僵持了一刻钟,云敏芷突然嗤笑出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站立着的云峰,冰寒刺骨的声音响起:“叔叔,这是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我的父亲刚死一年,你就迫不及待地想把我弟弟害死,谋夺族长之位。这一年来,你们打着培养弟弟的旗号,动不动就殴打、鞭挞、辱骂,弟弟为了不让我伤心,刻意隐瞒。但我早就知道了。”
说道这里,云敏芷柔柔地看着云瑞,眼泪含在眼里,死命忍着。云峰在一旁也同样冷冷道:“我什么时候打着这旗号了,云瑞作为少族长,难道不该经受这些,你是想让他成为纨绔子弟不成?哼,不要以为有了仙人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今天你如果不发下誓言,以后不会找云家麻烦,今天哪里也别想去!我就不信仙子可以罔顾人伦,强抢他人孩子!”
云敏芷一听,冰冷地扯了扯嘴角,无声地笑了笑,不理云峰的话,自顾说道:“云瑞今年才7岁,你们对一个7岁的孩童也如此地费尽心机,极尽阴谋和折辱!我以前以为都是亲人,叔叔们这么做,没准真的有些道理,总之不至于害了弟弟,始终劝弟弟隐忍。今天你们竟然污蔑弟弟投夜明珠和云水诀,真真是可笑之极。这整个云城哪里不是云瑞的?哪些不是云瑞的?我的弟弟需要偷?!可就算如此,我也没有生过报复之心。”
云敏芷的眼神又冷了几分,恨不得把前面几人生吞入腹,接着一字一句道:“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你们。我云敏芷对天发誓,今日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倘若他日我的弟弟有一丝一毫地损伤,我必十倍百倍地奉还!有违此誓,天火焚身、五雷轰顶、永生永世入不得轮回!云峰、云默里,你们记住,这是你们欠我、欠我弟弟、乃至我父亲的!如果云瑞有差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要你们死无全尸、灵魂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