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天空,白云绕绕,春季百花盛开,蝴蝶和小蜜蜂欢快的各忙各的,该干嘛干嘛。
天竺峰是通往藏花阁的主干道,一共一万七千三百五十层楼梯,梯面只有5岁孩童一脚宽,越往上越窄越难走。
通道景色自成一体,不受天地变换的影响,天气恶劣程度可想而知,为的就是磨练初学者的道心与毅力。
人生百态,每一位修仙者亦坚持自己的信念,亦正,亦恶,亦邪。
所有人都坚持只有自己走的才是正道。
但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道在人心,自知自明。
“肤浅”光团不屑的说了一声。
四周空空荡荡,白茫茫地除了楼梯,啥也看不见。只有空气中铿锵有力的朗朗声不断徘徊。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某人反复听了两个月都要吐了。一样的问题问了一千多变还不消停。只好关闭了五识。起初残月还试图用自己的大脑思考并回答这个声音,发现这几年爬山的时间如果有个人聊聊天,唠唠嗑,讨论讨论理想,分散分散思维,还不错。
慢慢,她竟然觉得大脑已经跟不上这家伙的发散性思维了,问的全是啥是对的,啥是错的,啥是正,啥是恶,啥是邪,大道如何寻等等等相关修炼的屁事。
这么深奥的问题,残月哪里懂。
她随便回答了一句:“有美男就是对的,没有美男就是错的。美男是正,丑男是恶是邪。有美男在就有大道。”
……
天空沉默了,光团也沉默了。
残月以为谈话就此结束了,其实她还想着是不是应该再回答两句,什么样的才叫美男,什么样的叫丑男,得有个标准不是。
正在组织语言。突然,晴天霹雳,一道碗口粗的雷电,毫无征兆地劈了下来,幸好残月机灵,一个箭步躲过了要害,只被余电电爆了头发。
光团在丹田处笑的直打滚
“你这家伙,精虫上脑了。”
“呲,道不同不相为谋。”残月恼了,这算是怎么回事。说实话也被雷劈,她决定以后再不讲实话了。
路途中是很无聊的。期间除了天空中几道流光还有和残月一样倒霉的炼气期弟子就再也看不到其它的东西了。
偶尔残月走累了会停下脚步,烧一盆洗脚水,去除一天的疲劳。经过两个多月的跋涉,她的脚下磨起了七八个大水泡。
半夜经常会听到嘶嘶声和啊啊声,吵得楼上楼下的师兄妹半夜里浑身颤抖,把被子抱得紧紧地。
“我说你就不能消停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在这双休呢。”光团饶有兴趣地说。
“谁脑子被门挤了,跑这爱爱,还嫌不够刺激吧,想和天空那位探讨探讨?”残月抖了抖,想起天空那位,她真是服了。又道:“什么激情到这也给劈没了啊”
“我说,这么大好的时间你不修炼洗什么脚啊?明知道自己寿元不多,干嘛?洗一次少一次啊?”
“你说话能再刻薄一点么,明知道我吸收不了外界灵力,只能运行体内气若游丝地一点点残力,怎么修啊。”残月正挑了一个水泡,往外挤着水,有点痒,又有点疼,一副享受又痛苦的样子。
光团晃了晃,“我说你怎么这么笨,你吸收不了外界的灵气,那是因为此处的灵力根本不适合你修炼。都说了我是赤炼火凤了,我的凤体怎么可能是这种遍地小蚂蚁的灵界能够修炼的?我要仙气,快去给我找仙气。”
残月摸了脚的手,又去挠挠头“仙气?什么仙气?有这种东西吗?假化神期飞升后到真灵界,也只会吸收元气。哪有什么仙气?”残月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却又没抓到。
蹙着眉,沉默了一息,恶狠狠的大叫道:“哪来的山寨货?挤到本小姐身体里面充大仙。我说我死你也会死,你却重来不催促我修炼增加寿元,我想得开也就算了,为毛你毫不在乎?”
光团又晃了晃“谁说你死我就死了?你还真是粗神经,到现在才问我。我还巴不得你快点翘辫子,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元阴给吃掉,换上自己的。从此我就是你,你再不是你了,哈哈哈。”光团周边的光晕闪了闪,生怕残月不知道自己在笑,还配了音。
残月怒了。猛地站起身来,脚踩到了地上,刚挑到一半的水泡扎到了小石头上。
“王八嘶…………”骂到一半的脏话又憋回到了肚子里,疼的残月眼泪都飙出来了。
一屁股坐到台阶上,很没形象地呼呼吹着脚,才减轻一点痛苦。
经过两次的对话,残月决定无视体内会讲话的丹田。实在是每回说话,都没啥好事,任由光团在里面得意的叫唤,残月只当没有听到。
又行了数日,残月在爬梯的途中遇到了一个正在睡梦中的阁内弟子,她蹑手蹑脚地偷偷取下其挂在腰间的乾坤袋。
看着满袋的食物,残月乐开了花,由于出门的时候过于急躁,竟然只带了脚盆,忘记带吃的。行了大半天的残月,饿着肚子才突然发现问题。
但回头想想,屋里光秃秃的,好像也没啥吃的。自从结丹之后,还真忘了有吃饭这么一回事。所以一路行来,打劫了不少师兄妹,这几天,吃的又快没了,还好这家伙,吃得多,很长时间不用愁了。
正准备把乾坤袋系上,揣进自己荷包里的时候,残月抬起头,看见一双滴溜溜的大眼,正望着自己。
残月吓了一跳,很想揣了食物,拔腿就跑。但是她忍住了,与他对望了几秒之后,眨巴眨巴眼,无比诚恳地说道:“这位师弟,你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刚才有人抢你的乾坤袋,被我打跑了,你看,我正在帮你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小师弟一副你当我是傻子的表情,一把抓住自己的乾坤袋,扭头就跑。
残月看着远去的背影,就像一根正在奔跑的大火腿。
砸吧砸吧嘴,到嘴的鸭子飞了。
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只好把裤腰带扎紧一些,继续赶路。
行了半月,残月估摸着已经到半山腰了,四周的景象俨然变成了夏天,明晃晃的太阳,一丝云也没有,脚下的泥土全变成了沙漠。一走一个沙坑,拖延了不少时间,再加上没有实物补给,残月已经累得趴在了地上,嘴角满是沙子。
天海如蓝,无风,无云。
西方,那小半个彤红的太阳凝固了似的一动不动,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
只有一群沙隼,不断地盘旋尖叫,互相传递着发现食物的消息,然后俯冲而下,拍打着翅膀,小心翼翼地走进残月,争相啄食她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臂。
突然,残月大吼了一声,如铁钳一般的手指一把捏住了离她最近的一只沙隼的脖子,一口咬住它,腥热的鲜血涌入喉咙。
羽毛纷扬,尖叫刺耳,四周的隼,惊啼飞散。
过了一会,嘴巴里的隼不再挣扎。残月这才把它放了下来。
“终于有肉吃了。”残月吐了口沙子欢呼了一声。还好挺了两天尸有点效果。不然这落霞真人没见着,就死在门派里了,多憋屈啊。
看着手臂上的伤口,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愈合了,残月高兴极了,这是她自从受伤以来的第一重大发现,这以后只要不是致命伤,怎么都死不了了。于是她用再生能力“勾引”了不了沙隼。
哼哼着小曲,火上考着鸟,肥油滴到火焰上发出呲呲的响声,虽然没有调味品,但肉香最原始的味道一直诱惑着残月。
“哼,想吃肉还不简单吗?”光团不解道。“一顿肉而已,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天天吃呀。”
残月正咬着大腿,一撕一拉扯掉一大块肉。正想着怎么解决下一顿呢,一听到天天有肉吃,眼睛冒了冒光。
“你有什么办法?”
“你没发现你受伤了长肉的速度非常快吗?”面团解惑道:“只要你每天从你的大腿上割一块下来,虽然有点痛,但是马上会长好啦,这样不就天天有肉吃了?”
残月想象自己正在吃着自己的大腿肉,突然有种很想吐的感觉。她连忙捂住嘴巴,就是不让呕吐物洒出来,包着满口都是。
直到胃平静下来,才目光呆泄地一口一口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