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朝着石坡的方向挥手，大声喊着：“小哥，小哥，我们在这里！”
从小哥的方向往我们这边看的话，看到的应该只有一束手电光柱，人影则被隐匿在黑暗中。所以刘成的动作在对方的位置，是根本看不见的。
“是常生吗？”我听见小哥的声音朝着我们喊来。
“是我……”
我刚作出回应，立即就想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
刚才我们遇到詹姆斯的时候，一直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即使我做出了回应，但他像是没有听到，又像是只会那么叫一样地，只是问着“是常生吗”。
“是常生吗？”
没过多久，我再一次听到小哥问出同样的一句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
刘成有些不不高兴地发着牢骚说：“喊话的是我，他怎么问的是你？太伤人了吧！”
不过张玉玲却说：“你能喊出话，说明你没有问题。相应的，常生是跟你在一起的，他在确定你没有问题之后，首先要确定的是他有没有问题，这个问题并不奇怪。”
“不对！”
我可没有心情跟他们研究这个问题，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小哥和詹姆斯一样，始终问着同样的问题。
我对他们说：“先观察一会儿，那边有些古怪。”
“这能有什么古怪？”
刘成想也没有想，就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将自己置入手电光周围的弱光中，好现出自己的身形。
下面还有一大群像僵尸一样的人，在确定它们有没有危险之前，我们还是不敢与之近距离接触的。刘成显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只是把自己的身形露出来之后，就不再继续往前。
站定后，他再一次朝着小哥挥手说：“小哥，我们在这里！”
“是常生吗？”
不过，对方回应的还是这句话。
只是这一次作出回应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小哥所发出的。
“那是谁呀？”
刘成回过头来看向我问道。
我也是挺懵的，那声音是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声音，甚至还带有一些南方口音。
从小到大，来这片沙漠算是我此生旅行最远的地方。不管是西安也好，乌海也好，我从来都没有在这两个城市中认识到过多的人，其中更没有认识过一个南方人。
“斯常僧吗？”
不等我把这个问题想明白，又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再一次问起。
这次这个声音更诡异，干脆就是纯粹的陕西方言。
“咋还有个乡党？”刘成改用方言问我。
为了交流方便，我们跟张玉玲之间说过一直用的是普通话。听到有人说方言，刘成的话也脱口而出。
这我就更奇怪了，虽然这个声音可能是个认识的人，但内容却是没有变的，他的问题还是“是常生吗”。
“是常生吗？”
不等我多想，又有人问了。
不过，这次发出问题的声音是几个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因为发音不同，显然很混乱，但语速却是一致的。
刘成一脸懵逼地看着我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呢？”
我郁闷地同时，心里还有些愤懑。
这叫什么事儿？
“不对！”
张玉玲沉默了好半天，也发觉有些不对起来。
她说：“他们好像并不是在叫你。”
刘成问：“什么意思？”
“是常生吗……侍长声嘛……市长生马……四长生麻……”
张玉玲把那个字儿反反复复地嚼了几遍，越嚼味儿却不对。
我听着她这么咋么着这几个字，也得到了一些启发。我问她：“你觉得这是一个暗语？”
被我一打断，她摇摇头，仍然不确定地说：“也不太像。”
“他们上来了！”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艾迪开口了。
我迎面看去，那些像僵尸一样的人已经开始向我们所在的石坡上爬。
张玉玲首先噌一下站了起来，拉了我一把说：“快走！”
“那边的也来了！”刘成慌忙向后退了一步大声说。
我扭头看去，张玉玲所带的队伍已经跟下面的那帮人马汇合。
刘成又接着另一边大声说：“那边还有！”
我再次扭头，看向刘成手指的方向，只见在刚才那批人的后面，还浩浩荡荡地跟着几批。
看那数量，估计三四百都打发不了。
它们一边朝我们所在的位置挪动，一边一遍遍地喊着：“是常生吗……是常生吗……”
刚开始只有几个人喊，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就嘈杂、混乱，各种各样的声音合在一起，但仍然不难辨别出，他们所喊的都是同样的一句话。
“太多了！”
张玉玲打开另一个手电，顺着倾斜的石坡往前照去。
我之前就曾经预想过，那帮家伙的速度很慢，我们从石坡上绕路，以免被他们包围。看来，我们只能按照我之前想的那样，从石坡上绕过去了。
那些家伙的爬坡的速度慢了不少，但我还是觉得有些紧迫。
就像龟兔赛跑一样，即使我们拥有堪比兔子的速度，在确认到达终点之前，我们绝不能怠慢。
还是刘成扶着艾迪，我搭手，张玉玲在前开路。
坡上的碎石没有规律，我们走起来也是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好并没有出现无法通过的情况。
“唉唉！”
我们一边走着，刘成轻喊了两声说：“我就纳了闷儿了，怎么那帮家伙就跟邪教徒一样，就那么崇拜你？”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像这么个意思。
那帮家伙的确像是狂热的邪教徒一样紧追着我们，把那句话当经文一样，一遍遍地念着。
这么一想，我听着那些嘈杂的声音，越听就越觉得别扭了。
刘成又问我：“你说刚才那个到底是不是小哥？”
我有些游移不定地说：“应该不是！”
“我也觉得不是！”
刘成说：“小哥怎么可能跟那些家伙混在一起，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
后半句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些神秘的口气。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刚才你用手电照他的眼睛时，他根本没有什么反应。正常人会这样吗？”
我一愣，也想到了这个细节。
我们所用的手电所发出的光很强，呈柱状直射而出，如果直接照向眼睛，会产生瞬间致盲的现象。按照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先下意识地先把眼睛挡上，可是那个小哥没有。
之前，我一直不觉得那个人是小哥，但并不是很肯定。现在想起这个细节来，我就能十分地肯定了。
不过，像这种细节，刘成一般是不会发现的，结合他刚才的反应，他并没有继续往前走，应该也是基对于这一点。
我有些讶异地探着头看向他说：“不简单啊，我应该对你刮目相看了。”
“不能往前走了！”
我俩正说话间，张玉玲突然说出这句话。
我先是一愣，看向张玉玲，但我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引到了更前面的方向。
距离我们约有四十多远的位置，正有一大批人影斜着向们所在的位置挪动着。
“还有这么多？”刘成惊叫出声。
我用手电顺着坡下扫了一圈，上千的队伍正呈包围状，将我们围在坡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