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斋依旧死寂般地占据着王府微不足道的一角,外面热火朝天的吹拉弹唱,只可惜内里没人清楚,这个新娘子却完全不像要嫁人的样子。依旧是白色的罗裙纱衣。屋内丝毫不见喜庆。有了外面的映衬甚至多了分凄凉。
离洛对于自己的婚事一概不知。这交易换来的婚礼,没有一丝喜悦,更添几分愁苦和心中的沉闷。内心无比纠结。好吧,至少凌给过她甜蜜的婚礼,虽然这一世苦一些累一些,她认。
想着,伴着外面的热火朝天,暗香斋的房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你的礼服!抓紧穿上!真是有够晦气,居然还在这屋里呆着!”下人毫无礼数地送来衣服,随手扔在桌子旁,转身欲走,毫不客气。
灵月箭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刀架在下人的脖子上,口吻冰冷:“我的刀可没有准头。”本来就看着小姐难过却不说话,这些下人还敢来造次,真是找死。就算是大喜的日子,灵月可是完全不在乎这些讲究,况且离洛又不是真的开心。
“灵月,罢了,大好的日子不需要和他们这些人计较。”离洛抚摸大红色的礼服,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期待的一刻,竟然是这般无奈。
听了离洛的话,灵月闷哼一声靠在一旁,完全无视屋内吓得直哆嗦的下人。
“小,小姐,你快换了衣服吧,王爷等急了可不好。”乖巧一些的,狗腿地伺候离洛穿衣,眼神瞟着灵月,不敢造次。灵星皱了眉头,“拿开你们的脏手,在一旁候着便好。”说完拿起梳子悉心地为离洛梳妆。
是大红色的锦袍,本是华贵的象征,可是,离洛竟读出了朴素的味道,没有凤冠霞帔,没有喜娘的搀扶,没有那些好玩的婚礼习俗,简简单单。大红色的衣服一罩,头发轻挽,便算作新娘。也好,总归是要嫁给凌了。
“小姐,我们送你出去,你放心婚礼人杂,我们会保护好你的安全的。”灵星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人,羡慕着离洛可以嫁给心爱的人,虽然她理解不了离洛的心情。拿着各色胭脂为她上妆,完事之后,便走出了暗香斋。
原来王府布置的如此好看,离洛心中的阴霾除去了不少,大红色的衣服衬的她如此美丽,没有拜堂,没有誓言,她被直接送进了洞房,不见来人。此刻才觉得内心寂寞的紧,良人在,心却远。
洞房中点着烛火,夜色渐深,离洛倒是饿的不行,起身拿些糕点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外面乐声四起,很是热闹,好吧,夜不凡算是兑现承诺给了她风光的婚礼,只是她怎么会如此凄凉呢?仿佛这婚礼只是一场奢华的表演,甚至不曾融入剧中。
推门声响起,离洛从容地盖好红盖头,安静地坐在一旁,只见来人迷迷糊糊地靠近,随便扯下她的盖头,递上交杯酒,“给我喝!”
离洛扶好晃晃悠悠的夜不凡。心中升起千万柔情,这个人曾经给过她最棒的婚礼。知足了。
他的脸庞清晰的映在离洛的眼中,生生世世,“非得娶你才肯跟我?!”他唇边讥讽的笑意,再次凉了她的心。
没等离洛有所反应,夜不凡便笑着拉过她,他的吻一点也不温柔,甚至一时的亲近,竟可以给离洛带来深深的恐慌,“你真的很美。我好喜欢。。你的身子。。”不知道他到底醉没醉,只是在她耳边呢喃。
离洛扶着夜不凡,他抬起手,钳着她的下巴,冰凉的手指在离洛雪白的肌肤上摩挲。吻的离洛十分不舒服,柔软的唇被他撕扯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悦。
顿时觉得一阵凄凉,还是下意识的推开了他。
夜不凡眼中凝聚着冰霜,“你懂不懂什么叫新婚之夜。”
离洛清楚,可是却不愿意,不想这样辜负彼此曾经的情深,娶了却是不爱的。她与他而言不过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离洛很僵硬,不知为何心里别扭极了,夜不凡支起身子,“你是死人么?”他起身粗暴地推开她,“还是就一个摆设。”
离洛不小心撞到了床脚,咬了舌头,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夜不凡忽然温柔地拉过离洛轻轻擦拭她的嘴角,“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说完,又温柔地抱住离洛口中呢喃:“干嘛性子这么烈呢?乖一点不好么。”他的手抚上她的发,轻轻捋顺,接着皱起眉头,拽过离洛:“说!接近我到底要干嘛!?青楼的婊子,也配得上这么烈的性子!”离洛被拽的生疼,掰开他的手,轻揉着发丝。只见他愤愤地看着她,然后起身走出新房。
离洛独自一人狼狈地坐在床上,发丝凌乱,内心害怕地颤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是面对夜不凡,她竟有些怕,悲哀无比。
这是她的新婚之夜。毫无温度,冰冷彻骨。
听说那晚,夜不凡去了雪玉的房中。
灵月气恼,“小姐,我杀了他。”
离洛大笑,爱情会把聪明的女人变傻。离洛太傻了,她先用情,她便被伤害。
毫无道理可以,离洛也弄不明白为何夜不凡不喜欢自己。还是向夜老爷请了安。夜不凡既然是王爷身份,那么这个夜老爷的地位应该不低。离洛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情。
“王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夜老爷面无表情的。
“是。”离洛答的恭恭敬敬。
“昨晚不凡去了别处?”夜老爷背着手,逗着鹦鹉。
离洛心里不舒服,只是微微点头,可惜夜老爷并未看到。他转过身,看着离洛:“作为夜府的女主人,要好好学习,听说你把雨嫣打点的不错,娴娘不会看错人。”
没想到夜老爷会和离洛说这些话,“媳妇会的。”离洛改口。
“还有,不要怨恨不凡。你去吧。”夜老爷的话不疼不痒。离洛纳闷,这府里的人都好生奇怪。
离洛站在王府的花园透气,总算是离开了暗香斋。不知自己错过了多少美景。刚觉舒心一些却见远处夜不凡揽着雪玉恩爱无比,缓缓走近。两人自是看见了离洛。
雪玉一脸媚态,柔声细语,“王妃。。”
夜不凡抬起嘴角,酒已醒,“王妃昨晚睡的可好?”
如此伤人刺痛的话语,叫离洛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不反抗了?离洛,在王府你最好乖一点,别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表情。”夜不凡咬牙切齿。
“离洛知道。”再坚强的人也抵不过心爱的男人一次次的伤害,又一次他抛下她,和别的女人恩爱快活。
离洛不想看到夜不凡,怕一个不小心,心底的弦断裂崩溃而死。
“想走?难道王妃还想要闭门思过不成。上次打了本王还没找你算账。”夜不凡不依不饶。
雪玉眼中流露讥讽,离洛看在眼里,心中冰冷,她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对夜不凡她可以忍让,对别的女人真是没有必要。
整理好心情,“王爷不是有美人在侧?我就不留着碍眼了。雪玉,明天记得叫上府里的姐妹来我的寝殿请安。”
说完转身离开。
雪玉心中不满撒娇地说:“王爷,王妃盛气凌人的样子真是可怕。”夜不凡笑笑。
雪玉作为他的侍妾,很本分聪明,这也是夜不凡一直留她在王府的原因。又乖乖听话,对他言听计从。雪玉也好奇,王妃那么美,为何王爷如此待她。就算不喜欢,也没必要如此羞辱。
“王爷,你对王妃很特别。。”雪玉一时话多起来。
夜不凡皱眉,“玉儿,你是不是多事了。”明显地感到夜不凡的不痛快,雪玉乖巧地闭上嘴巴。心中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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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洛自从大婚之后便住在风华阁里,这里照暗香斋的条件好很多,面子上,总归要是王妃的待遇。离洛也开始行使王妃的职责,虽然不被夜不凡待见,她却不能马虎,想当初偌大的雨嫣楼都不在话下,何况是夜不凡的府邸。
渐渐地府中奴才丫鬟开始暗地里钦佩起这个王妃,坚强不阿,清冷从容。饶是夜不凡看了府内的用度也暗自思索起来,这女人果然有些手段,算是持家有道。看来老爷子会喜欢这个儿媳。只是他夜不凡对这样的女人或许只存有欲望,连怜惜都不愿施舍,性子烈极了。他不像其他的男人会对猎物产生征服欲,他只喜欢征服享用那些温柔听话的女子。
夜不凡自以为他的喜好,却不知道有些东西是人本身无法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