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盘难道是传说中的圣物,可是因何原故融进周臣身体?洞外猛兽是否是被玉盘吸引而来,又是何人何物让他们有所忌惮?老虎咆哮、野狼嘶鸣,山洞内却格外宁静,侍卫的呼鼾声,甚至连心跳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也许是几人太累,或是不愿醒来,他们一直睡到中午。洞外猛兽依然不愿离去,反而越集越多,有的试探着冲进去,不过却又胆怯,缓步相退。侍卫们首先苏醒,欲去洞外透风,刚到洞口,却霎时止住脚步,双目发光,惊讶震撼,瞪着那群凶悍猛兽,心生惧意。
“怎么,怎么回事,它们会不会吃了我们?不管怎样,哪怕丢掉这条命,也要保护好少爷小姐!”
“我去通知少爷!”
几名侍卫见此,缓步后退,尽皆显露惊惧之容。但随后众人眼中又再次冷默坚定,做出防御之姿。他们的家室早已安置,无所牵挂,现在心里唯一所想,便是报答秦家之恩。而那群猛兽,昂首咆哮,并未攻击众人。如忽略侍卫的存在,对他们视而不见,很是不屑的样子。
熟睡中的周臣,正做了一个梦,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他见到了秦叔。但是,后者不知因何缘故,靠近周臣之时,突然拔出匕首,刺中他的胸膛。周臣痛呼而大叫,惊醒了一旁的秦音。睁眼一观时,原来是在做梦。然而,刚欲起身,一名侍卫突然,大吼道。只见侍卫模样慌乱,嘴唇发紫,言语间不断颤抖。
“少爷,小姐,大事不妙!”
“怎么回事,他们追来了?”
“不是他们,比他们还要恐怖,是一群猛兽,有的甚至比黄牛还高大几倍!”
周臣误以官兵追来,不过想想又不大可能,他们逃了这么远,追上众人可不是件容易事。一旁的秦音也为之疑惑。然而侍卫的回答,霎时让周臣大惊,随侍卫来到山洞口。秦音见此,立即惊叫,胆怯而躲于周臣身后。
见洞外那骇人一幕,前所未闻。周臣顿想吐血,人走霉运,喝凉水都塞牙缝。他怎么也想不通,哪去招惹这么一大群猛兽?昔日虽然和秦叔在外狩过猎,但是那是一群人围攻一只。而现在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多如蚁群,连周围古树之上,也蹲满凶恶猿人。
猛兽见到周臣之时,尽皆眼光泛绿,嘴里发出细微吼声,有的兽嘴流露出粘稠液体。有的上前行走半步,可又退回半步,不明原因,但周臣还是看出了端倪。他拔出长剑,横档身前,缓步后退。它们像是对山洞有所忌惮。
但在此时,兽群之中,突发异变,一只巨大的金色猛兽出现于兽群之中。它有一对金色眼瞳,毛也呈金色,与部分黑色互相交错,从美观角度上看,堪称完美。并支有两颗獠牙,竖着一对金黄大耳,如画龙点睛,点缀其身体。它形如老虎,最大区别是竟有三条尾,每一条都与狐尾略同,像兽中王者。
所有猛兽都一齐仰天长啸,似在欢呼它的到来,并给它让开一条宽阔之路。兽王金色眼瞳之中,闪现肃杀之意,死死盯着几人。一步、两步,缓缓靠近周臣等人,未有丝毫惧意。在它心底,他们一行人,已是其盘中之餐。
众人不断往后退,那浓烈的肃杀之意,让他们不寒而栗。秦音使出自己的武器,为一条黑色长鞭。此鞭原是王伯贴身兵器,后因秦音喜爱,便送与她。秦音表面还算镇定,心里早已忐忑不安
“怎么办?后边可是条死路……力量悬殊那么大,我们肯定不敌。”
“我也不知道,幸好外边一群畜生不敢闯入山洞,否则我们只有来世做人了。但是,这只畜生可不是省油的灯,只能智取。外面的那群畜生之所以有所忌惮,说不定是洞内有它们所怕的东西,只要我们找到它,或许能增添不少胜算!”
“少爷,小姐,我等先战于它,若是一有机会,你们趁机快逃,不用管我们!”
周臣临危不乱,比秦音几人之表现更甚。他心底也不可能没有恐惧,只不过现在,他要保持理智。而几名侍卫相护示意,停留在洞口。周臣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也许战斗才是最终办法。几名侍卫报着必死决心,举着长剑攻向所谓的兽中王者。
所使的招式为秦家剑法,在战场上足以以一敌三。隐隐间,可以看见那锐利的剑峰,划破洞中缕缕气流。兽王依旧没有正视侍卫,后腿一蹬,很轻易避开侍卫猛烈一击。这几名侍卫可是王伯在死之前特意为周臣姐弟俩精心挑选的。他们的战力不比王伯低多少,再次斩出凌厉一剑。
秦音昔日因贪玩,武功只能算是三流,和周臣一起快速奔向洞内,欲寻出另它们忌惮之物。如非如此,周臣怎会带着众人躲进这豪无退路之地。
兽王又一次轻易避开,但这次,其张开巨嘴,一口咬下其中一名侍卫的头颅。鲜血狂喷,直冲洞顶。那名侍卫死也并未倒地,单膝跪地,右手紧握长剑。它如一尊阎罗,随口又是一张,死去的侍卫身躯也一并被其吞食。
“老三!”
“三哥!”
见此一幕,剩下四名侍卫仍无惧意,反而大吼,视死如归。联想昔日战场之中,他们并肩奋战、共同杀敌,心中更是悲愤。眼里唯有愤怒,杀伐剑意更显凌厉。一剑比一剑狠,环环相扣,毫无破绽,可是并未伤及兽王分毫。
再说周臣两人,在山洞中寻视很久,并未发现有何特别之处,只是寻常的山洞而已,也并没有特别之物,只有杂草、乱石满地。周臣在这关健时刻,突然想到怀中玉壁,但摸索全身,也未找到其物。刚欲寻问秦音,突然又想到什么,低头看着自己左胸,有一块刺青,和玉盘模样一般无二。还未来得及思索,兽王已经来到周臣身前,张开血口,咬下去。
秦音骇然惊叫,闭上美眸,不忍观看。仅剩的两名侍卫也惊呼。若果周臣死去,他们如何面对秦将军!然周臣身子一偏,千钧一发之际,恰巧躲过这一击。两名侍卫立即举剑,同时刺向兽王的双眼,兽王这次并未躲闪,巨瞳一闭,预想的事情并未发生,反而是长剑崩裂。
周臣等人骇然惊悚,这等猛兽不是人力能抵挡,难道自己会折命于此。兽王咆哮,巨口再次一张,另一名侍卫瞬间陨命,血腥场面残不忍赌,从那名侍卫腹部咬断,肠子、鲜血混为一团,醒臭味弥漫山洞间。
“少爷……我去了……”
这是他最后的话语。秦音直接晕倒于地,周臣同样惊恐,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一面。兽王猛烈蹬腿,立即扑向另一名侍卫,悲剧还是发生。只在眨眼间,五名侍卫全部惨死。然而,更另人绝望的是,洞内又蹦出几只猛兽,它们正贪婪地啃食着侍卫的尸体。
周臣紧张之意难以言表,护在秦音身前,他也很想如秦音那般晕厥,但是却不能。兽王缓步临于周臣之身,再次张开那代表着死王的巨口。可是周臣并未躲闪,因为身后还躺着一位亲人,至亲之人。他扔掉手中长剑,用力撕开上衣,露出胸膛,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可叹命运弄人,兽王没有丝毫反映,咬响周臣。
周臣仿佛看到所谓的地狱,看到那诸般游魂野鬼,本能反映,微微侧身,右手护于头前。“嘣……”余音响起,如钢铁碰撞,周臣只感觉手臂发麻,却并未疼痛。他冒着胆睁眼一看,惊住了,只见兽王左边獠牙之上,有一道肉眼可见的细缝。
兽王慌乱退后,使劲摆动那颗巨大兽首,牙龈上溢出血渍,显然受了伤。旋即,它彻底愤怒,仰天咆哮,再次扑向周臣。
这次,周臣多了一点信心,他先用全力在身侧石头上一砸,石头没有崩碎,为何?来不及做任何思索,周臣红着眼,赤手空拳,与兽王肉搏。一人一兽,在地面上翻来滚去,但诡异惊奇的是,都未有实质性的伤害,让周臣更加疯狂。最后,兽王竟然转移攻击对象,扑向秦音。
“不要!”
周臣大吼,一并扑到秦音身前,死死抱着兽头。兽王脑袋一摆,将周臣抛到十余米外,碎石横飞。后又露出那断了一半的獠牙,张口咬向秦音。周臣内心痛苦欲裂,愤怒嘶吼,冲向兽王。他不能失去秦音,绝不能。从小一起长大,可谓亲梅足马,不是一般的感情可以比拟。
如此冲去,还是会迟缓一步。然而,在此刹那间,时间仿佛停顿于此,一道浑厚声音让秦音的命运峰回路转。
“畜生,住手!”
一只苍老的手,抓住那如松鼠般的尾巴,硬生生地止住兽王。那是一位老人,苍老之极,头发全白,眉毛都一有一尺长。他半裸身躯,佝偻着身形,下身围着兽皮,赤脚,拄着拐杖,也不知老人为何有这般能力。周臣奔到秦音身体前,紧紧将她抱在怀中,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还好……还好……没事就好……”
旋即,周臣终于体力不支,晕厥过去。老人将所有的猛兽,包括兽王,一并厉声赶出洞外。而后蹲下身,确定秦音两人并未受伤之余,再坐于一旁,微微而笑。老人是谁,他的神秘超出了周臣的认知,强大的兽王也如此怕他。
也不知过了多了久,周臣秦音才相继清醒。她眼里饱含泪珠,将头轻放在周臣胸口。她清醒时的第一句话语,却是:
“老弟,老弟,没事了,没事了,你还好吧!”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谢谢前辈救命之恩。”
“别,你们谢什么,只要不找老朽麻烦就不错了。那群畜生是老朽圈养的宠物,现在竟然吃人,真是无颜以对啊!”
周臣吐出一口浊气。与秦音相互安慰,经历过生死之后,性格上都有细微的改变。待听到老者之话语,令周臣一愣,强制忍住内心怒火。秦音则紧握拳头,露出恨意。老人的本领他可是亲眼所见,发生这类事情,不能全部怪罪于他,若不是自己等人闯进这片大山,也不可能出现此时惨剧,周臣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秦音得知是眼前老者相救,恨意稍退。不过仍然难以接受,毕竟那跟随他们秦家多年的侍卫,说没感情,肯定骗人,一个个惨死时的模样历历在目。周臣也缓缓松开秦音的纤纤细手,微笑而道。
“前辈说的哪里话,错都在于我们,若非前辈相救,我姐弟俩也命丧黄泉了。还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已经多年没人问老朽之名,只记得有人称呼我为圈兽老人!老朽靠圈养兽类生活,也习惯了这个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