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挥袖逶迤而出,只见一位身着淡紫色极低长裙的美艳女子逶迤而出。淡紫色的长裙,袖口上精细的绣着牡丹花卉的图样,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美得如此无暇,果真是掌管天下花卉的花神芍药。
“你就是夕月那凡人弟子?”芍药不经意撇了陆如风一眼,那眼眸之中尽是冰冷之意。陆如风谦逊的低头称道:“弟子便是。”芍药“嗤”笑一声,像是看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天神她不爱,却爱上你这么一个小小的凡人!”
陆如风惊诧抬头,她是如何知道。更对此感到惊叹的,莫过于清灵和凡天二人。“师兄?”清灵轻声呢喃,陆如风不语,只盯着芍药道:“你还对一千年前的事情念念不忘?”
芍药媚笑一声,用不屑的嗓音道:“一千年前的事情是我芍药永远的耻辱,你告诉我,我究竟哪里没有夕月好?没有她法力高强?还是没有她生的美貌?”骄傲一笑,接着道:“论身份,我是普天之下掌管各色花卉的尊贵花神,而她,只是观音座下小小一株七色花。论美貌,她又如何极得上我丝毫?为什么,为什么莫邪却连看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陆如风浅笑出声,鬓边的一缕随风被微风吹得轻轻拂动。“夕月的美,是你永远也不可能有的。”夕月,那样美好无邪的女子,不容任何人亵渎。
“哈哈哈哈,好一个夕月的美!哈哈哈哈!”芍药狂妄的笑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却突然停了下来,直直的盯着清灵,嫣然出声:“你和赤雪是什么关系?”
清灵被问得迷惘,为什么最近总有人在自己面前提起赤雪仙子的名讳?而师傅却从未跟自己提起过呢?难道,自己真的和赤雪仙子很相像吗?清灵摇摇头,芍药仿似了然于心一般,点点头,“或许是你那师傅,从不曾告知于你吧!”
清灵疑惑的开口询问,“莫非你知道关于我的身世?”还未等芍药开口,陆如风便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冷声开口,“究竟,夕月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芍药微微一怔,仿若陷入无穷回忆之中。旋即仰头大笑起来,紫襟微开,露出雪白的脖颈。
“夕月是我杀的,她该死!”她一字一句缓缓地说,“我要你们看着她死!”怪不得,怪不得夕月没有一招毙命,而是在陆如风面前慢慢的灰飞烟灭。眼前的女子为何会如此残忍,清灵不解,激动地挥剑上前,“拿我师父命来!”
旋即腾空炫上,拔出晴天剑。只见空中剑光闪烁,清灵的怒气化为一股戾气用晴天剑直直的劈向芍药,却只见适才狂妄大笑的美貌女子只一个荧光闪烁,幻化成一道霞光飞去便轻巧躲过了清灵的晴天攻击。
凡天见攻击不成,上前使出凌波悬空步伐对于花妖步步紧逼,逼得花妖再无退路,唯有反身与陆如风出手抗招。忽然,迷雾洞中飘洒出一股花粉的味道,只见空中飘浮着大大小小的芍药花卉,如荧光一般一闪一闪的迷人眼球,那股味道似有要将人侵蚀一般的魔力。“快,捂住嘴鼻!”陆如风叮嘱道,早闻花妖手段法力皆是一流,如今仅是亮出芍药花粉便将众人迷得难以攻击。
清灵捂住嘴鼻,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晴天剑想要将这些讨厌的芍药劈开散去。可是一来二去,自己已经累得不行了,空中的芍药荧光却只是有增无减。
花妖骄傲的站在迷雾洞的最顶端,看洞中他们三人在自己的花粉之中苦苦挣扎。不觉猖狂大笑,那笑如血一般的狰狞,却也如血一般的哀伤。“连你们的师傅夕月都不是我芍药的对手,单凭你们几个,想要替夕月报仇?哈,真是痴人说梦!”说罢甩袖幻化成一股紫色的青烟,消失在迷雾洞顶。
待那花妖离去,半柱香的时间她所留下的荧光妖法也逐渐退去。清灵三人退回迷雾洞外调养内力,三人皆是一脸疲惫,如今虽已知道杀害师父的凶手就是花妖芍药,可是凭他们三人的法力根本就不能耐花妖如何。
“师兄,刚刚在洞中我曾听那花妖说师父与你…?”清灵只说一半,却是满脸疑惑。陆如风沉吟片刻冷声开口,“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却等到灰飞烟灭之际方才知。只恨相见得恨晚,相爱得太慢。”陆如风蹙眉沉思,清灵和凡天二人皆不再打扰他,两人起身去向芳草之际。
“没想到,师兄原来爱上了师傅…怪不得,他从不唤她作师傅,而是夕月…”清灵回忆往事,只觉从前那样欢乐的日子好像一去不返。凡天轻轻揽住清灵羸弱的肩膀,“虽然可惜,但至少你师傅终于在临终之前向你师兄表明了心迹,只要相爱过,又何惧只有一瞬…”清灵清润的眸子逐渐湿润,回忆起师傅那惊世的浅笑样貌,只觉心头好像被什么利刃划伤一般忧伤难耐。
只要相爱过,又何惧只有一瞬。好美的一句话,清灵想,或许师傅在临终前终于将苦藏于心底之事道出,也不枉爱了师兄这一遭。相见得恨晚,相爱的太慢,进退两难。缘过了远分,缘过了聚散,是否回头就能够上岸。清灵回头看向满面哀伤如残风晓月般的师兄,既然如此相爱,那眼睁睁看着师傅灰飞烟灭莫过于最大的煎熬。
花妖的心肠如此狠毒,原是知道二人相爱,竟还要夕月在陆如风面前灰飞烟灭,这样的用心良苦,岂不叫人绝望!
“凡天,如果有一天我在你面前灰飞烟灭。你会不会和师兄这般将我牢牢挂于心间永不相忘?”清灵伏在凡天宽厚的肩上,喃喃问道。
凡天浅笑,只觉眼前这个女子天真烂漫。“傻瓜,我长活一世,自当记住你的每一句话。”清灵满足的微笑,师傅曾经说过,在这世上能得一真心爱自己的男子,死亦无憾。师傅做到了。而自己,如今能有凡天陪伴在旁,也是最最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