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索的声音伴在风中让站在课桌上的那人身形一阵,好一会儿,都是不见两人动弹。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何时来的?走了很久吧?嘿嘿,这里真的很难找到,你知道的山路不好走也没有车子......”
半响,苏言墨站在门口断断续续的问着这些语无伦次的话语,声音变得哽咽。山里的夜和风紧紧的将二人裹着,内里的澎湃埋在努力镇定的皮肉之中,无限蔓延。
桌子上的陆之鸣又举高了几次手,终于将最后一只灯笼挂好。
他利索的跳下桌子,拿过旁边的大衣望着门口那个披着外套手里拿着木棍满脸泪水的小女子,心狠狠的疼了一下子。
陆之鸣盯着那个人噙满眼泪的双眼,大步走过来。到了她跟前,大气的抖开大衣罩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上,接着紧紧的将那个快要将他折磨至死的人狠狠的圈在怀里,一直空荡的心脏终于再次被填满,这个小傻子当真是要把他给逼疯了。
“哐当。”
棍子落地的声响响起。
接着,陆之鸣感觉后背那双环上来的小手,点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进他体内,温暖一片。而怀里的那个小脑袋一抖一抖的竟又是哭了起来。陆之鸣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额头搁在她的房顶轻轻的磨起来,更加用力的收紧了自己的双臂。
“傻瓜。”他低笑唤着她,抱着她小小的身子,“你这个小傻瓜,怎么抛下明媒正娶的丈夫去逃婚。”
她扭捏着小身子,嗫嗫的抗议:“没有,你都还没有娶我。”
他捧起她的小脸,吻去那点点泪水,柔声道:“我倒是想娶啊,可是你给我机会吗?”
她不言,自知理亏。
“言言。”盯着她泛红和哭过后迷离泛红的眼睛,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下,细细的啄着,舌尖一遍一遍的勾画着她的唇形,然后在她微顿之际撬开了她的贝齿深深的吻进去,像是用尽生命去细细好好的品尝着怀里的这个人。
过了好久,他才是放开怀里那个脸色羞红忘记呼吸的小人儿,戏谑说:“言言,我们去屋里再继续好不好?好冷的。”
苏言墨捶了捶他的胸膛,脸更是红了,小脑袋垂的越发低了。
于是便牵着他的走去了屋里,她所谓的‘卧室’。之后,仔细的拴好门栓。
里面的墙皮已是脱落的所剩无几,很多地方都是露出了镶嵌在里面的砖块,整个房间只有两张相邻的木床和两张一大一小的木桌子,大的上面堆满了作业是办公桌,另一个则是放了一只红色的坏了把手的暖瓶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陆之鸣心里越发的酸涩,向前一步搂紧那个小人儿,心疼问道:“你就是这样生活的?”
被圈在怀里的苏言墨转过身子,踮起脚尖抬起手用力的揉搓着那个的头发,笑意浅浅的说:“陆先生,我住的这里算是豪宅好不好!不要挑三拣四哦。”
“不是,没有。”陆之鸣慌乱的解释着,像级了个做错事情急忙解说的小孩子,他说:“我不挑,嫁鸡随鸡,言言在哪哪就是好的。”
苏言墨笑笑:“这还差不多。”再次大力的揉搓着,望着他漂亮的眉眼说:“看来本姑娘的眼光是极好的,挑的小阿哥真是好看。”
陆之鸣笑笑,抓住那双正‘摧残’着他头发的小手拾到嘴边轻轻的啄着,万分的宠溺,之后又放到了胸口的位置,他说:“言言,这次感受到了吗?我的真心。”
“嗯。”苏言墨重重的点着头,盯着他已是湿润的眸子问道:“之鸣,你哭了?”说着挣开手就是想要帮他抹去。
他一偏,躲过去。长臂勾着她的身子一带,他的公主就这样以一副惊恐的躺在怀抱里,双臂不自觉的勾住他的脖子。再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粉拳如雨点般砸到某个人怀中,嘴中娇嗔道:“混蛋,你吓死我了。”
“言言。”陆之鸣委屈,“公主抱不是女生最喜爱和期盼的吗?你为何要打我?”
“混蛋,但不是这样惊吓方式下啊。”
“唉,看来我们还是都没有做到心有灵犀,下次再默契一些就好了。不然外人看来还以为我们是伪夫妻呢。”
“无赖,我本来就还没有嫁给你,当然是伪夫妻。”
“不管,反正我要为将来我们的默契度做好充足的练习。”
说完,陆之鸣坏坏一笑。
“啊,混蛋,你要干什么,陆之鸣,放下我。”
“抱好我,言言。”
陆之鸣走向床边,腾出一只手掀开杯子,将怀里的某人仔细的放倒接着脱下她的鞋子拿过旁边的被子给她盖好,接着自己也是脱了鞋子,一个抬腿也钻进了被子里。
见着他进来,苏言墨爬起来说:“我去盛芳床上睡,床.....床太小了。”
“不用,刚好。”陆之鸣笑笑,伏在她腿上,弯身将对面的被子扯过一床垫在他们的背后,他闻着淡淡阳光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将原本心中那股洁癖的小小不适应压了下去。
他搂过她压在自己的胸前,倚靠着舒适的棉被,再将他们身上的被子拽到她脖颈间掖进去。
他扶着她轻柔的长发,感叹道:“如此,夫复何求。”
苏言墨没有回答,只是乖巧的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许久才是问道:“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傻瓜,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更没有我陆之鸣办不到的事情。”
某人笃定说。
苏言墨吸吸鼻子:“不折不扣的自大狂。”
“言言?”
“嗯?”
“言言?”
“怎么了?”
“言言?”
“嗯,说话。”
“言言?”
“干嘛陆之鸣?”
苏言墨有些恼人,不知这样的陆之鸣到底是为何。
“没事,”陆之鸣仔细的圈紧怀中的人,静静的说:“我只是很高兴,言言终于可以答应了。”
是啊,他是真的高兴,过去半年多的时间里很多次他都是对着手机里的那个女子喃喃自语然后拨通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听着里面传出的一声一声的提示音不断的叫着“言言言言~”......
他知道她听不见。
他假装她在电话那一端听着。
然后整个夜他疼的像个婴儿般蜷缩在地上,感到孤单,千军万马袭来的孤单和恐惧。
“之鸣......对不起。”苏言墨抬起头盯着他再一次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傻孩子。”陆之鸣拍着她的头,“言言,你不知道,是你太思念我了,我才闻着气息找过来的。我担心今夜你会哭,所以我就赶紧的回来到你的身边,你看,我说吧,你果然在哭。你这个小傻子。”他用指腹抹去她不断涌出的泪水,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自作聪明的小傻子。”
苏言墨再次趴到他怀中,低声问:“童童怎么样了?手术成功吗?爸爸妈妈,叔叔阿姨他们都好吗?”
陆之鸣圈紧她,“童童手术很成功,已经回到幼儿园了,不知是听谁说我把他的苏老师给弄丢了非要我赔给他,啊呀,那孩子生龙活虎起来还真是闹腾人。言言,先说好,以后咱们一定得要个女儿......”
听着头顶的滔滔不绝,苏言墨点点头,乖顺的回答:“好。”
如今童童无事,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陆之鸣听见一怔,眼眸温柔的盯着她像是如获至宝的样子。他说:“岳父岳母都很好,我一周都要去好多次,看,锻炼出来的腹肌都又养回脂肪了。”
苏言墨好奇,当真伸过手去证实了一下,结实,硬硬的,她皱眉:“哪有。”
陆之鸣从被子下抓住她那只作乱的小手,警告她:“乖,不要惹火。”
苏言墨好奇的盯着他,一脸的疑惑。直到读懂陆之鸣那意味深长的笑意后才是羞得一把掐住他的胳膊,狠狠的拧了一圈。
“啊,疼。言言你这是谋杀亲夫,怪不得岳父跟岳母天天都跟我念叨你这个不孝女,扔下一家老小自个逍遥游山玩水,逍遥快活去了。”
苏言墨纠正:“我这是为人民服务。”
“都是一样的。不过言言,最苦的就是我了,你公公婆婆也就是我爸我妈知道他们的儿媳妇逃跑后不知道有多么的伤心,一人一脚的逮我身上猛踹,非说是我让你受了委屈。唉,也不好好想想我舍得让我媳妇儿受一丁点委屈吗?”
陆之鸣叹着气想着自个家的那两个活宝,一听到儿媳妇仨字的时候眼睛就放贼光,尤其再知道是言言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天天吵着让他赶紧的带回家早点的把日子定了。可是就在他准备童童的手术结束后就带着某人登门拜访筹划婚期的时候,那人却是不见了。于是,他当真知道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行尸走肉。
这段时间里,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