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帮着二柱把自己的爷爷放到床上后,就给二柱赶紧倒了一杯水。
招娣来到爷爷的床前,看见爷爷的脸色这会子好多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打了一盆水,仔细的给爷爷洗了,就照顾爷爷安静的睡下了。
来到外面的屋子,看见二柱子还没有走,就抱歉的对他笑了笑“对不起啊,今天真是谢谢你的帮忙了,要不然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把爷爷带回家呢?”
看见这个曾今被自己伤害的女孩子露出疲倦的笑容,二柱的内疚感更加的深了“没事,我就住在村子的东头,门口有两棵槐树的那家就是,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去那里找我,我要是能够帮上忙的话就一定会帮的,还有,这是500块钱,你也收下,现在这个样子,你们正是用钱的时候。”二柱说着从上衣的口袋了掏出来500放到了桌子上。这是他今天把自家长成的鸭子卖了后得到的钱。这样做后,也许会让他的良心有点安慰。
看着桌子上的那五百块钱,招娣不知道这个叔叔怎么会那么好心的帮助自己呢?虽然现在正像他所说的一样,自己和爷爷正是用钱的时候,可是爷爷说过的,无功不受禄,这句话她还记得。
“你把钱拿回去吧,我和爷爷是有做人的准则的,我们不会随便收别人的钱,我真的谢谢你的好意,可是这钱我们真的不能收。”招娣把那五百块往二柱的身边推了推。
“不是,姑娘你误会了,这个钱是以前大爹借给我的钱,我今天看见大爹这个样子知道你们需要,就先提前还了。”二柱看见招娣不要自己的帮助,有点急了,就编了这么一个谎言。
“叔叔,你不会是在骗我吧?这钱真的是我爷爷借给你吗?”招娣有点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因为爷爷一般如果借给别人钱的话都会在告诉她一声,爷爷的记性不是太好,害怕忘了,可是五百块,这么大的数目爷爷怎么会随便借给别人呢?
看着招娣不相信自己的样子,二柱赶紧起身“姑娘,我家里还有事情,你要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了就去找我啊,我先走了。”说完就快步的走出了门口。
“哎,叔叔,你等等,你的钱还没有拿呢?”等招娣反应过来追出大门时,二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暮色的巷子口。
招娣看着追不上了,家里爷爷还不太好,就放弃了追上去的念头,想着哪天直接到那位好心的叔叔家去一趟,然后把钱还给他。
来到爷爷的卧室,看见爷爷还在睡着,招娣试了试爷爷的呼吸,感觉不急不慢很是均匀,就放心了。看天色已经快要黑了,可是自己二叔他们还没有带来回信,不知道商量的怎么样了?
招娣的二叔家,此时家里所有的人都在。不过大家好像都陷入了沉默中。屋子里静悄悄的。
过了良久,招娣的二叔忍不住了“哎我说,大家倒是表个态啊,到底去不去签字呢?”
“我看啊,还是不要去的好,你看看咱爹,有为我们的孩子着想过吗?自从我家那个大小子出生的那天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这叫什么事啊?自己的亲孙子不要,偏要去疼那个野孩子,要我啊,我就不去。”说话的是招娣的大婶子。
“我说二嫂啊,你这话就不中听了啊,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和二哥的亲爹啊,难道我们就能见死不救吗?”招娣的二叔说道。
招娣的大婶子还想说话,被自己的男人瞪了一眼,就把刚要说的话压了下去,不满的看了一眼招娣的二叔。
“那孩子他叔,你的意思是你要去签这个字喽?”招娣的大叔问道。
“我没说我要去签,只是在和大家商量呢,在说爹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就让我一个人签字啊?”招娣的二叔红着脸辩解道。
“我看我们还是听听妈的意见吧?”大叔说道。
“妈,你来说吧,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招娣的二叔转过头看着招娣的奶奶。
“我说?好吧,我来说两句。其实按照情理来说,他是你们的亲爹,你们就应该去签这个字,可是你们的这个亲爹太混账了,这么多年来,别说给你们置点啥,所有的钱都花在那个小狐狸精的身上了,,其实他还不知道呢,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孙女竟然不是自己的血脉,不知道他知道后是怎么个反应呢?”招娣的奶奶说道。
“那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要我们签字还是不签呢?”招娣的二叔听自己的老娘说了半天也没有说道正点上,就着急了。
“你个兔崽子,着什么急啊,我话不是还没有说完嘛?”
“我觉得这个字要签,但是签之前我们要和那个小狐狸精说好,最好写个字据,到时候你们的爹病治好出院了之后,她就得到我们家听我们的安排,这样我们不就是又可以多一笔收入了吗?那个小狐狸精,害的你们爹都多少年没有回家了?”招娣的奶奶说道这里竟然快要哭了。
“妈你的意思是我们签字后,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招娣回家,然后。。。。”招娣的大叔面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恩,妈你的这个主意不错,这个丫头虽说已经不是完璧了,但是你看她长得那个样子,我估计啊,至少可以换不少钱呢?”
“臭小子,你嘴里小心点,小心隔墙有耳啊,害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家在做什么样的生意啊?”招娣的奶奶骂道。
招娣二叔家正在讨论的时候,此时守在爷爷身边的招娣惊喜的发现爷爷竟然醒过来了。
“招娣,是你吗?”大爹感觉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般,梦醒后看见的居然是自己最爱的孙女,所以他很高兴。
“爷爷,你认识我吗?我是谁啊?”招娣没想到清醒后的爷爷竟然好了,认识自己了,她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傻孩子,你是招娣啊,我的第一个孙女,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大爹奇怪自己的孙女怎么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呢?
“太好了,爷爷你认识我了,太好了,呵呵。”招娣开心极了。
“招娣,这几天没人去学校找你吧?”大爹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爷爷,你这些天都病在家里,我就没有去学校,谁会来找我啊?”招娣不解的看着爷爷。
“哦,那样就最好,你没什么事就好了。”大爹自言自语的说道。
“爷爷,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没什么,你刚才说我病了?我是什么病啊?这几天我总感觉自己在睡觉一样,好像回到了爷爷小的时候。呵呵”大爹想到自己在梦里见到自己的父母,露出了微笑。
“爷爷,你还笑的出来,你不知道你当时多吓我,我都要被你吓死了。”招娣说道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爷爷,你的后脑怎么会有血块呢?医生说是遭受了重击导致的,是谁打你了吗?”
大爹听到招娣这样一问,顿时神色变了“招娣,其实爷爷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呢?你过来,爷爷详细的说给你听。”
招娣不知道爷爷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就趴到爷爷的枕头边。
“你还记得爷爷以前做过老师吗?”
“恩,记得啊,那时我好像才五岁吧?”
“爷爷来这个村子教书前,爷爷的爹交给了我一件很重要的宝贝。那时爷爷的爹是在县里的文物局上班。特殊时期的时候,红卫兵冲进文物局,把那里珍贵的文物横扫一遍,我的父亲当时心疼这些国家的珍宝遭人毁坏,就偷偷的藏起来了一对唐三彩的罐子,但是我的父亲没有躲过那场浩劫,被当做牛鬼蛇神抓去改造了,而我也就当起了黑五类分子,为了能够找到工作,我当时做了很多错事,”大爹陷入了回忆里。
“我竟然不敢认自己的爹,还加入了红卫兵的队伍,跟他们一样到处抓人,砸东西。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住在牛棚里的父亲,他偷偷的告诉了我藏宝的地点,要我一定好好保护那对罐子,我当时没有在意,等特殊时期过去后,我的父亲也死在了那场浩劫中。我很伤心,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那对罐子的下落。我顺着父亲给的提示,顺利的找到了那对罐子。此时,我也被通知到这个村子里任教,于是就带着它来到了这里。”
“直到改革开放,生下你叔叔和你爹他们,我才渐渐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那时我以为他们会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而我也一直找个机会想把这个宝贝送还给国家,这也是还了我父亲的一个心愿。”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犯了所有人都会犯的弱点,那就是贪财。不过当时你爹和你大叔都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可是我没有钱给他们说一房媳妇,于是我就打起了那对罐子的主意。我还不敢卖掉它们,就偷偷的做了典当。那个典当行的老板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见过许多宝贝的他看出了这可是真的唐三彩啊,所以当时给我的价钱很高。我说好等五年后就来赎回去。”
“回家后,就赶紧张罗着给你爹和大叔说媳妇,然后在一两年内就娶进了门,你也知道,农村的彩礼非常高,那些典当得到的钱在娶进你妈和你婶婶后只够买一台手扶拖拉机了,但在当时的那个时候,拥有手扶拖拉机是所有庄稼人的希望啊。”
“五年后,也就是你五岁那年,我存够了赎罐子的钱,就把罐子赎了出来,在银行开了个保险柜放进去了。这件事情你叔和你奶奶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以为我把那个罐子卖掉了。可是。。。。”大爹说道这里心里疼了一下,他真是后悔啊。
“我还是不想把罐子交给国家,我想留给自己的后代。”大爹说道。
“我的这个决定在今天看来是错误的,这种东西好像天生有一股吸引人欲望的魔力。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把这件东西交给哪个孩子,最终我选择了你大叔,因为至少在当时看起来他就是最佳的人选。憨厚,老实,又没有心眼。我把这个罐子的秘密告诉了你的大叔,他发誓会当传家宝一样的传下去,不会卖掉。我当时就相信了他的话。但我留了个心眼,没有把罐子当时就给他,我说等我哪天觉得是个合适的日子就会给他密码和钥匙。”大爹说道这里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伤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