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一阵忙碌,在瑶贵妃的眼前晃动,大病一场,虽然好转,但身体的虚弱,让她头昏眼花。
皇帝来探望时,瑶贵妃正坐在床上,头发半盘半垂,两支金钗摇摆着蝴蝶的装饰,随着头部的转动,轻微摆动。
这让他想起了长孙皇后,曾经也是风光正是无限好之时,刚封为皇后不到一个月,就疾病缠身,邪灵做怪,在痛苦和恐惧的煎熬下香消玉殒。
此后,宫中迎来数位佳人为嫔为妃,只有瑶妃,对他的体贴爱护似乎当年的长孙皇后。
尽管母后,盛太后极力反对,理由是她出身低微,小城官吏比不上朝廷重臣或者皇亲贵族,皇帝还是做出最大的努力,把她封为了贵妃。
他记得,那天去见盛太后,刚开口提出将瑶妃封为皇后,就听见盛太后的怒声斥责。
说他沉迷女色,说他荒废朝政,他左耳听进,右耳出风。
盛太后最后拂袖而去,留下一句话给皇帝儿子。
“哀家在世一日,就不许立瑶妃为后。”
香烟缭绕,盛太后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平静着心中的愤怒,还有隐隐的不安。
她有预感,皇帝儿子多年宠爱瑶妃,这个不简单的女人恐怕真的能登上皇后的宝座,威胁到她这个太后的权力统治。
记得瑶妃多年前刚刚选入宫中,十几位千挑万选,有皇亲贵戚,也有官宦望族,瑶妃是其中一个。
虽然出生小城官吏之家,但因为她确实姿色过人,加上父亲深知若想官场上平步青云,送女入宫获得皇帝的宠爱是条捷径,变卖了祖上留下的田宅,收买了负责挑选的官员。
瑶女入宫后,按照惯例先为瑶嫔,她从宫人们的口中获悉,先前去世的长孙皇后最爱金钗摇摆着蝴蝶的装饰,随着头部的转动,轻微摆动。
皇帝看着瑶嫔,想着故人,升封她为瑶妃。
“长孙丞相,哀家极力反对皇帝升封瑶妃为皇后,皇帝决定退而求其次,升封她为贵妃。”
苏妃坐在花园的树阴里看书,无意间听见了附近盛太后和长孙丞相谈及皇帝要升封瑶妃为皇后。
听到盛太后反对此事,她悬着的心松了一口气,但听到皇帝要升封瑶妃为贵妃时,她知道自己以后在宫中的日子要难过了。
从入宫后,看着同时期入宫的瑶女为嫔为妃,几年之内,差一点就要做了皇后,而她,若不是依靠着家族里三代拜为大将军,有抵抗边境入侵,有平定地方叛乱的显赫功绩,根本就不会从苏嫔升封为苏妃。
“苏小姐,这是你订购的蛋糕。”
从脸上堆满笑容的营业员手中接过手拎袋,蛋糕沉沉的分量不轻。
推开店门走了出去,身后传来营业员职业的用语。
“走好,欢迎再次光临。”
去车站等车,走到街道的拐弯处,一个年轻的女人走出街边的服装商店,天空灰着脸,雨点不大,她还是撑开了雨伞。
苏稀?!
苏景与她擦肩而过,愣在了原地,转过身看着貌似苏稀的女人撑着雨伞走到街道的拐弯处,绿灯正好亮起,她踏着斑马线条穿过马路,很快就消失在来往的人流车流中。
站在车站,站台已经开过去了两辆车,苏景都没有察觉到,手机响了,这才提醒了她,有个聚会要赶着时间去参加。
紫挂了电话,告诉同屋里的其他几个朋友,苏景正在赶来的公交车上。
“生日快乐,紫!”
从紫的家里参加完生日聚会,已经快到午夜了,住地近的回了家,还有两个住地远的就留宿在紫家。
送苏景出门,站在电梯前等待,紫再次劝说苏景留宿,担心她住地远,单身女子午夜归家路上不安全。
苏景还是坚持回了家,她坐在公交车上,看着车窗外,紫对她挥手道别,仿佛时光倒流回了很多年以前,苏稀站在车窗外向她挥手道别。
车行了半个多小时后,苏景疲惫的走在人行道上,午夜的街道上,偶尔有车辆过往,两个女人蹲在路灯下,往火盆中丢进冥钱,燃烧旺盛的火苗跳跃着,灰烬腾起来,被风吹过,洋洋洒洒飘舞了很远。
回到家里,苏景习惯的开灯后拉上窗帘,站在窗户边看楼下的人行道上,刚才还在烧着冥钱的两个女人不见了,留下火盆还在燃烧着剩下的冥钱。
远处走过来一个女人,白色的长裙,在冰凉的晚风中,显的单薄。
她停在火盆边,冥钱烧尽,留下灰烬,零星的一点火光挣扎着跳跃了一下,熄灭了。
苏景惊异的看着那个白色长裙的女人伸手,从火盆中捧起一堆灰烬,风吹过,灰烬散去了一层,捧在她手中的是一叠钱。
眼睛不是花了,苏景揉过眼睛后,从二楼的窗户里真真切切的看见,白色长裙的女人把钱塞进了手提包里,似乎察觉到苏景的存在,猛的抬起头,盯着苏景房间的窗户。
倒吸一口凉气,苏景往后退了几步,碰到了沙发,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等了一会儿,苏景壮着胆子,重新站回到窗边。
楼下的人行道上,白色长裙的女人不见了,却是那两个烧冥钱的女人,静等火盆熄灭了火光后,灰烬倒在地上,捧着空盆离开了,地上的灰烬很快就被风吹走了。
拉上窗帘后,苏景不敢关灯睡觉,开着灯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今天遇见的怪异,迷糊中,困意浓烈的抗拒不了,什么时候睡着的,苏景没有记忆,只有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
关了一夜的祠堂大门被家丁们打开,道士睁开眼睛,他盘腿而坐的地面上,到处是破损的符纸。
昨天贴在祠堂内的符纸全都剥落,破损的严重,很多成了碎片,家丁们忙着打扫,主人请道士留宿几日再走。
回首看了一眼祠堂里停放的黑漆棺材,上面贴着的符纸也全部剥落,还有几道深深的划痕。
“你女儿的尸体不可以留下埋葬,连同棺材一起就在今日正午,抬到空旷处,架柴焚烧成灰烬,让她随风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