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了刘大哥一家的好客挽留,温如玉又悄悄放了些银子在房里,便同玉容一起往城里方向去了………………..
玉容没有照镜子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很丑很丑很丑,温如玉一身女装倾国倾城,远看仙姿顠然,唯一的缺陷就是太高了点。本来很美的一副画面,偏偏和装扮成男驼子的玉容站在一处扮做小鸟依人状,脸上被温玉如不知道抺了一种什么汁液,一块黄一块白的,样子甚是吓人。
远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玉容心里胆怯,后悔不该听温如玉的,山脚下他非拉着自己钻过路边的林子乔装打扮一番,说什么这样必是能顺利混进城再安然出城。当时看到他扮女装的样子着实让自己惊艳了一阵。
看现在惊动这么多人围观岂不是更容易暴露么,温玉如似是查觉到了玉容心里的紧张,趁势拉住了玉容的手,玉容想甩开,温玉贴着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听我的,一定能混过去。”
玉容只好任他牵着手往城里走进去,城门处果然被拦了下来,温如玉一笑晃花了守卫的眼。守卫个个痴痴的盯了温如玉半晌,略问了几句不相干的话就放了他们入城,连正眼都没瞧玉容一眼。看着温如玉亲密娇软的叫着玉容相公的样子恨老天不长眼,在背后指着他们的背影满是妒忌的说这么好的一朵鲜花没插自己家插牛粪上了。玉容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说的牛粪是自己,就算不介意自己的长相也没几个人愿意被人说成牛粪的,玉容狠狠剜了温如玉一眼。温如玉笑的花枝乱颤。
温如玉光明正大的拉着玉容的手去买马车,捏着嗓子说要相公陪着回乡拜祭过世的爹娘。玉容这才恍然记起,眼下已是四月清明将至,从候府逃出来不知不觉都过去将近二十多天了。玉容一言不发,事事都是温如玉出面,卖马车的人不禁对温如玉多了几分怜惜,对玉容身为男子却要女子出头颇有微词,玉容还没开口说话,温如玉就一幅护着玉容的模样说道“我相公虽然又驼又哑,心地却是极好,若不是他救了我,只怕就没有我了”说完装模做样的拿出条帕子拭着眼角啜泣。玉容低头对温如玉这番做戏想笑不敢笑,想说不敢说,只能生生忍着。
那卖马车的见了叹了口气,只说造化弄人,自己长的周周正正的怎么就没碰上救美的机会,白让这驼子丑汉捡了个大美人。温如玉挑了辆马车付了散碎银子,一脸温柔含情脉脉望着玉容“相公,我们走吧”
玉容打了个冷颤,避过温如玉的眼神默默的坐马车前充当马夫,心里将温如玉骂了个狗血喷头,做戏要不要做的这么吓人,那眼神弄的跟自己真是他相公似的,都赶上唱戏的了。
温如玉抿嘴轻笑了声,上了马车靠在车里望着玉容背影出神。一路上无论温如玉说什么,玉容都不答他,尽责的当个哑巴赶着马车。出城也出奇的顺利,城门守卫只瞟了玉容一眼就没什么兴趣了,拉开帘子检查马车里面时,温如玉眼角一飞掩嘴一笑,笑的那个检查的守卫脸上染上了红晕,傻笑着放了行,目送马车出城良久还回不过神来。
出了城的玉容觉的顺利的如同做梦一般,有些不真实。想起上回自己一个人逃时四处东躲西藏有如惊弓之鸟般不仅有些唏嘘。
玉容听温如玉在身后说赶紧解下马匹赶路,立马二话不说停了下来,将车架卸了下来,回头一看只见温如玉已快速换回了一身粗布蓝衣,又重束了发化身为俊俏的农家子弟。
玉容想把自己也换回来,温如玉催道“先走了再说,没准一会城里就有人追出来了。”
两人上了马,温如玉在身后抱着玉容的腰,极为自然的将头靠在玉容的驼背上,很软很舒服,自己叠包袱的手艺不错,不仅能掩人耳目还能当枕头,一举两得一物多用。
骑马走官道自是比小路快上很多,半日后两人已是出了城有些路了,玉容打马到一条河边停了下来休息一阵。就着河水喝了几口问温如玉为何不继续扮下去。温如玉笑骂了玉容声傻子,捧了两捧河水净了净脸顶着水珠一脸笑容道“我们说是刘家村的,我的模样又太引人注意,稍微有心的人一打听就知道不对,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定会追来查个明白。”
玉容听了一抹汗道“那我们还是快走吧,现下有了马,我们还是抄小道走山路安全些。”
温如玉不反对,由着玉容带着自己往山上奔,有了上次吹萧引狼的教训,在山上露宿时温如玉倒是没再吹簫过,只是在夜色朦胧的火堆旁拉着玉容聊天,两人都不太想提过去的事,温如玉就不停的讲些笑话逗玉容笑,也会憧憬的描述一番日后的美好田园生活。玉容静静听着,对温如玉的描述的世外桃源般的日子也生出一丝向往。
两人年级相仿,一个好静一个善言,一路上一个说一个听,偶尔交谈几句倒也不寂寞,玉容渐渐习惯了温如玉的处事方式,心里的防备也就渐渐消散。或许是玉容有了经验,这回一路上倒是平安无事,没怎么遇上候爷派出抓捕自己的人。碰上天色已晚行到有村庄处时就会上门借宿,面对虽然生活艰难却又纯仆好客善良的乡民,偶尔也会多留一日休整,让身体不至于太疲累。
山村的女子没那么多不许随便出门的规矩,下地干活务农最是平常,见到温如玉一脸红晕一颗心扑通乱跳的女子比比皆是,温如玉人如其名温润如玉,就算人家向他示好求亲,他虽婉拒了,仍是一脸笑的对着别人一视同仁的友善可亲,没有半丝的不自在或是看轻主动上门求亲的女子。
玉容想着现下也离了京城有些远了,山上又与外界几近隔绝不太往来,便私下问温如玉有没有想过留下来,此处与他描述的世外桃源倒有几分相似。温如玉浅笑嫣然的看着玉容道“你若是想在此处留下来,我便也留下来。”
叹了口气,玉容认命的带着温如玉往北丰的地界走,自己的画像到处都有,留在村子里迟早会被认出来。白天赶路时两人仍旧共乘一骑由温如玉抱着自己的腰,渐渐习惯,再也没了当初的半丝尴尬和不安,温如玉坐在玉容身后心安理得的抱着她脸上总会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一路上温如玉现学现用帮了玉容不少忙,凡是玉容做的事,他看过一回都能快速的学起来。捡柴生火烤肉抓野鸡野兔样样都做的有声有色,让玉容有一种在被温如玉保护的错觉,不可否认的是除了居无定所之外,有这样一个人照料着自己似乎感觉也很好。从来都是侍候别人或是自己照料自己,猛然被别人照顾着难免心里会生有一种温暖。
沿着山路虽然绕远了些,好在没什么风浪。只是近些时间来玉容常常会觉得有些疲惫,不得不增加了途中休息的次数。一开始都没在意这些小事,直到后来玉容连胃口也渐渐没了,闻到温如玉烤的喷香的野味甚至有些难受,温如玉才发觉不对。让玉容伸出手把了脉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便不再言语。
玉容略有惊讶的问“你懂医术?”温如玉淡淡笑道“在阁里时我们什么都会学一点,不过都不太精”
“那你把出什么来了?”玉容略带了丝调侃的问道
温如玉望着玉容笑了笑道“你只是太累了,加上近期饮食不均所致的胃口失衡而已”,玉容反问道“你为何没事?”
温如玉道“人的体质不同,我是男子体质自是比你好些”玉容点点头,对温如玉的说法倒是信了。
在京城时温如玉可以自由出入暖香阁,不会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玉容费了如此大的力气逃出候府,又被候爷如此郑重其事的下令追查,再想到刚刚把的脉象,温如玉对玉容的事情已是猜出了七八分,当下决定还是先瞒着玉容不说。她太早知道了未必是好事,只会让她更烦乱不安而已。
一路走走停停入夏时总算到了固城,温如玉让玉容在城外的一个偏僻村子里休息,自己去了固城打探消息。温如玉在外的这段时间越来越有主见,很多时候都变成他在出主意安排行程照料玉容,玉容渐渐习惯甚至于有些依赖了。
边关重城对来往之人从来都是查的比其它城关更严些,自上回北丰鼓动南丰百姓投奔北丰以来,对进出城的人查的更是森严,除了有朝庭发放的通关文书,否则一律只许进不许出。京城的候爷凭着北丰赎赵玄掏出的大把的真金白银,制定一系列的安民措施,一边助一部分难民重建家园,一面选合适的地方安置逃难的百姓安迁垦荒。只是安民非一日之功,一时难见成效,又怕久受流离之苦的百姓真的迁到了北丰,是以对通关的地方皆下了严令。只是许进不许出的命令一下,玉容想要带着温如玉从固城潜进北丰的想法便彻底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