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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仗剑红尘

清晨的墨痕峰多了一丝静谧之美,一处竹林中竟密密麻麻的站了一大群人。

“诸位,今日晌午,于紫霄主峰,我寒门新弟子的入门仪式便会正式开始,而现在你们所要做的便是随我一同瞻仰这块石碑,这也是我寒门历来的一个传统。”

说话的人正是文子墨,而在他身后的则是一块散发着沧桑之意的石碑,看的久了,这块石碑在众人眼中似乎化作了一把欲要冲天而起的宝剑,凌冽的剑气似要破开苍穹。

“空灵竹舞映枝蓝,影月银杉若青婵。花开九月争奇艳,墨痕无心笑吟寒?”石碑之上刻着这样一首婉转、优美的诗,君落看在眼里,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首言情之诗字里行间如何会散发出这样凌冽无比的剑意。

“此时乃万年之前,剑仙李若白游经墨痕峰时所作,而那时李若白刻下这首诗时不过是一介凡人。”文子墨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敬仰之意。

文子墨看着众人一副吃惊、疑惑的模样,笑了笑,说道:“诸位不必疑惑,此事要从万年之前说起。”

......

不知是多少年前,墨痕峰本是没有名字的,当初不知是寒门哪一位前贤见峰上有奇竹,竹身通体墨绿,竹节间有似泪痕般的印记,这位寒门前贤见此心喜,便为此竹起名——墨痕竹,墨痕竹破土之时竹身便有一痕,之后每百年会再生一痕,九痕之后便会枯死,但根茎犹在,来年重新生出一痕竹,周而复始。久而久之,墨痕竹闻名遐迩,墨痕峰也因此竹得名。

万年之前,修仙者与世间凡人之间还不像现在这般泾渭分明、毫不接触,时常也会有修仙之人与凡人结为道侣,而各修仙门派也时常有凡人前来游玩参观。

就在那时,寒门墨痕峰一脉出了一位惊才艳艳的女子,天资之高,有望百年之内破虚成仙,传闻其出生时本是赤阳高照,一声婴啼之后,竟有一轮青月从赤阳之下缓缓升起,日月同辉,此等异象令人咋舌,恰好一寒门前辈路过此地,掐指一算,以为其是仙人转世,与其家人协商后将其带回寒门,因此此女子被世人称作青婵仙子。

一日,一名负箧佩剑的书生游学至墨痕峰,书生名为李若白。李若白夜晚于竹下赏月之时,恰好见到与月下抚琴的青婵,二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书生于是在林中的一块石碑上,用佩剑刻下了这首诗。

仙凡有别,很快书生和青婵之间的恋情便被青婵的师尊知晓,其师尊大怒,为此多次训斥青婵,而青婵一往情深,虽然知道师尊是为了自己的修仙之途着想,但依旧没有听从师尊的安排,不与书生往来,其师尊甚至为此动了对书生的杀念,若非青婵以死相逼,估计书生早化作山间的亡魂了。

见青婵执念如此之深,其师尊只好找到书生,对书生说:“你可知道,青婵,乃我寒门第一奇才,他日有望踏入仙境,能陪上她的必当是一代人杰,而你一介凡人书生有何资格,你若是为了她好,就应该早些离她而去。”

书生听后,内心十分震撼,原本他以为青婵只是墨痕峰上一名普通的琴女,不曾想过自己与青婵的身份差距竟如此之大,但书生并未就此一蹶不振,他决心弃文修仙,于是便于找到青婵的师尊,对其说道:“我知道青婵敬重与你,我也不胡搅蛮缠,倘若有一日,我于墨痕峰之上成为你所说的仙人,你可答应我不再阻拦我与青婵之事。”

青婵的师尊听后,看着眼前这个连修炼都不知为何物,资质根骨更是一般的书生竟要妄言为仙,不禁气急而笑,道:“我给你一甲子的时间,你若能在我墨痕峰渡劫为仙,别说是不再阻止你与青婵之事,即便是让我对你三叩九拜,本尊也答应与你。”

书生听后,对天大吼:“我李若白,在此立誓,一甲子后,必定于此地,墨痕峰上,渡劫为仙,成仙之时,便是我与青婵大婚之日。”

说罢,李若白转身而去,而此时的青婵被其师尊关在后山禁闭,不知此事,后来听闻李若白下山之后,心灰意冷,便一心修炼,不问世事,曾有无数奇才慕名而来,只为见青婵一面,青婵都未走出后山一步。

李若白踏入修仙一道后,才知此道其中艰辛,没有家族和宗门,李若白只能从一介散修做起,但其心性坚毅,其他散修不敢多去的禁区、险地,几乎每天都可见到他在其中磨炼。

自知自己资质不假,李若白便每日与妖兽厮杀,在战斗磨炼己身,在杀戮中感悟突破,以杀养剑、以剑养意、以意养念、以念入道,一时间,散修之中,众人都知道有这样一个整日与妖兽搏斗、不知死活的疯子。

岁月悠悠,很快,一甲子岁月过去,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为门下弟子解修行之惑。

这时一个背负长剑的老人缓缓走到了鹤发老者面前,缓声道:“李若白来自赴甲子之约。”

鹤发老者冷笑道:“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这就是你当初立下成仙之誓后,修炼一甲子的后的成果?”

老人只说了句:“让青婵出来见我。”

“青婵,你为了当初的那个凡人,闭了一甲子关,如今那人来了,你且出关看一看那人如今的模样。”鹤发老者对着后山传音道。

一名女子缓缓从后上走出,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青婵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两行清泪不禁缓缓留下。

负剑老人一步步向青婵走来,随着老人的迈步,岁月似乎在老人身上倒流,走到青婵面前时,老人竟变成了当初青年书生的模样。

书生将青婵抱在怀里,柔声道:“这些年来,你过的如何?”

看到书生这般举动。

“不过是学了点驻容之术,竟敢如此放肆!”鹤发老者一声怒喝,化身大圆满的气势轰然散出,伸手便向书生抓去。

书生未曾闪躲,只抱着青婵缓缓升空,鹤发老者只觉得自己的灵力打在书生如同毛牛入海,竟没有丝毫波动,一时间骇然无比。

书生缓慢拔出身后之剑,一股睥睨天下之意于书生之上散发开来,气势竟比鹤发老者强上不知多少倍。

“青婵,今日,于此处,你我一同渡仙劫如何?”书生笑道。

青婵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一甲子苦修,青婵的修为早已臻至仙境之下最巅峰,只点了点头,将全身灵力运转至巅峰,一时间雷劫滚滚。

书生以剑指天,大笑道:“有我在,小小雷劫,岂敢伤你。”话罢,书生一剑斩破落下的青色天雷,又一剑斩出,劫云破碎,天雷如无根之萍,不消片刻,便退散去了。

鹤发老者大骇,他之前也曾有幸见过大修士渡仙劫,无不是血战到底,多数人都死于雷劫之下,即便能度过,也是气若悬丝,从未见过有人一件便可破开仙劫,想到这里,鹤发老者不禁羞愧的低下了头。

“青婵,此界我已无所恋,你可愿随我一同离去?”此刻已被仙气缭绕的书生柔声道。

青婵笑着点了点头。

书生又是一剑直接破开虚空,于青婵一同迈入其中。

鹤发老者心中不知是何感受,只见他朝着被书生破开的虚空方向缓缓叩了三叩。

......

“剑仙之名便由此流传下来,久而久之,我寒门弟子入门之时,都会到此一拜。”说道这里,文子墨朝着石碑拜了一拜,众人也随着文子墨,全都朝着石碑一拜。

大丈夫当如此,一言既出,仗剑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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