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老倪,给钱给钱,终于赢了你一把!”
“娘的,连陪九家。”
“嘿嘿,前几盘你一直都是赢多陪少,你每盘运气都这么好,我们还打个蛋!”
后卫官丁的一处营帐内,数十人正在聚众赌着骰子,这些人多数都是行长,其他的寻常官丁都是他们的亲信随从。
虽然七十号人消失之谜,今天还没有得到半点消息,但是光愁眉苦脸的等着,也不是个事儿,晚上无聊,行长们便聚在一起,想着反正都卫们还没回来,便又接着赌起钱,消磨下时间。
“娘的……”
丁甲乙是上一盘不多的输钱的几人之一,他骂咧咧了一阵,灌了一口烈酒,刚想下注说话,忽然耳内一动,皱眉道:“小彭,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你出去看看。”
其他人纷纷下注,也不去管丁甲乙所说,他边上的彭姓官丁是丁甲乙的亲随,应了一声,笑嘻嘻的道:“丁头儿,我压一两纯银币,压小,你帮着我看着啊。”
丁甲乙笑骂一声道:“去吧,我压大,你压小,省得你输了,又怨我。”
彭姓官丁再笑嘻嘻的说了几句,起身走向营门,只是还没掀开营帐,有一人已经走了进来。
这人面相很是年轻,大约十五、六岁,相貌清秀,带着几分稚嫩,嘴上的绒毛刚自长出,眼睛微眯,内里窥不到什么神采。他一身衣甲尽湿,其上血迹斑斑,似乎刚杀了人回来。
这人很面熟,只是彭姓官丁一时想不起来,他指着来人,皱眉问道:“你……你是哪一行的兄弟?怎么身上这么多血?”
那人先是看了里面众人赌钱的场景一眼,见这些人赌得性起,庄家正在摇骰,其他人看着庄家,连望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他脸上泛起笑容,极是亲切柔和,看着彭姓官丁,低声道:“我是你……。”
最后几字声音转低,营帐内有太多噪杂,彭姓官丁皱眉道:“你说什么啊?”
那人凑近了几步,将嘴巴贴了过来道:“我说……我是你这一组管辖的矿奴啊,彭头儿你不记得我啦?”
噗!
彭姓官丁全身一震,感觉气海丹田之处被人轰得碎裂开来,刚想惨叫,却发现嘴巴已被来人堵住,仅能发出一声闷哼。
砰!
拳刃再击,千斤之力席卷而入,彭姓官丁双目泛白,内里尽是不敢相信,身体就欲软倒,已是气绝了。
外面惊雷劈下,营帘被风吹起,隐见外面营地内黑压压的一片人潮。
十三道璀璨刀芒倏然在来人的手里爆开,一百五十道拳刃同时在营帐之内弥漫开来,空气立时骤降。
吼!
左蛮牛,右白虎。
杀!
……
……
丁甲乙再喝一口烈酒,火辣的酒水下腹,脸上红潮愈盛,情绪也愈发的高涨,他和其他人盯着庄家手里不停摇晃的瓷碗,那里面三颗骰子叮当作响不止。
“开!”
“开!”
“开!”
丁甲乙看着庄家放下瓷碗,再喊了一声开,眼睛死盯着庄家的手上动作,只等着开碗定大小。
“嗯?”
忽然一股森冷凉意迫来,丁甲乙心内警兆倏起,这些年常年厮打的经验让他对危机的反应有了一种近乎本能的触觉。
丁甲乙没有去多看旁人,他双腿一蹬一直,整个人从席上弹身而起,在那一瞬间里,他偏过一看,大惊失色,眼内此时全是数之百计的拳刃和漫天的刀光。
“啊……”
丁甲乙纵然是跃起身来,但是为时还是晚了些许,右腿挨了三道拳刃。这三道拳刃有如实刃,每刃一千斤力道,丁甲乙还没有看清楚,右腿便被贯通了三个血洞。
丁甲乙厉吼一声,人在半空当中,腰腹用力,施展虎贲六式的迎风回浪向后翻了一个跟头,人落了地,刚待拔刀,那无边的拳刃和刀芒再来。
吼!
白虎和蛮牛之相在虚空之中争相露出狰狞,咆哮营房。
丁甲乙脸色惨白:“营地之内,怎么会有这种拥有武技之势的高手,无缘无故的来偷袭我们?”
“啊啊啊……”
惨声连着响起,聚众赌着骰子的数十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个照面就被来人杀死了十三人,这些人身上无不中了数道拳刃和刀芒,当场便惨死。
其他围拢着的官丁,虽然和丁甲乙一样事前对危机有所反应,但是先手之机已被来人尽掌手中,纵然能在第一波攻势里,避开少许,但是随后紧接着而来的有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势,让他们避无可避,每人中了几道拳刃和刀芒,尽都负了大小不一的伤势。
“你是谁?为何偷袭我们?”
“我是谁?”
来人咧嘴一笑,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缓,背后的左蛮牛,右白虎幻象气势大盛,刀芒和拳刃再迫剩余的官丁,他眼睛没有半分生气,嘴里喝道:“兄弟们,进来,给我杀!”
后卫官丁行长们也是衍气四重境的衍气者,只不过武技修为比寻常官丁高了许多,多数人的虎贲刀法都能幻化出七种左右的变化,和普通官丁对手时,能掌控先机,占尽优势。
但是此时来人手中刀芒诡异莫测,能从不同角度幻化出不同的刀花,虽然璀璨炫目,却是一不小心,就能把小命送掉。
光是十三种变化的刀芒便罢了,来人左手轰出拳刃,刃刃凌厉,铺天盖地,几乎躲无可躲,而且速度极快,一个眨眼的功夫,拳刃就能隔着丈远轰至身前。
这间营帐之内的官丁有四十来号人,手忙脚乱之下,又死了八人,只余下了十九个官丁。
丁甲乙右腿不便,虽然拔出了钢刀,但是虎贲守威力和寻常时候相比,因为右腿的伤势,而发挥不出十成抵御效果,被拳刃窥着空挡,轰然而入,撕裂了虎贲守,一道刀芒随之而来,斩掉了他的左腿。
鲜血四溅,残腿飞起。
丁甲乙痛嘶一声,几乎昏死过去,此时营帐大开,无数的罪民涌了进来,人人持着铁锄,嗷嗷着就往里面冲。
情况顿时愈发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