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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如今的索马维亚,曾经的谁

索马维亚城建成于紫蔷薇帝国入驻后的第二年,是玄苍世界第一个建立的新城,占地面积极广,建成后是座可以容纳百万人口的雄城。城中布满异域风情的建筑,林立的尖塔,用圆柱支撑的拱形穹顶,所有的建筑都傲然屹立,彰显出一股不屈之念。城中并不限制本土居民入住,相反,城里还提供相当数量的新鲜工作与前所未有的娱乐处所来吸引普通民众搬迁,针对世家同样城内放出一系列政策并放出善意寻求与他们的合作。

如此几年下来,索马维亚城成了玄苍世界有名的新城之一,来往行商或游玩之人络绎不绝。而此次开办学院又是紫蔷薇帝国率先打破僵局,势必会引领所有势力跟风,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不过这都不是花无忧要来这里的原因,唐小千和席若萱叽叽喳喳的兴奋不已,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街边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和街上行人奇特的打扮都让两个小姑娘目不暇接,而往常总能和她们闹到一块的花无忧此时却只是静静的跟在后面。

细心的席若萱已经发现了这一反常的现象,却又不好询问,只好一边应付身边的唐小千一边留心观察。方才在城外时花无忧就总是会毫无征兆的停下,对着周围某株花草流露出很忧伤的表情,进了城后这样的情况才少了点,但如此郁郁寡欢的样子却是两个小姑娘从未见过的。

席家在二小姐一行人之前已经派人在索马维亚购置了房产,双方汇合后花无忧被当做贵宾送去客房休息。

“若萱,”没有外人的内屋里唐小千突然安静下来,不再喧闹的叙说方才看到有趣的一切,“你说他有什么伤心事呢,这一路上无忧无虑的表现都是为了隐藏心里的忧伤吧。”

席若萱愣了下,看着不同以往的好姐妹,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怎么了?”唐小千奇怪的望了若萱一眼,“我说的不对么,你看他平日里只要安静想心事的时候,眉角永远是紧蹙的,还有还有,他的手也常常不自觉的握紧,很用力的那种,你说他小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呢?”说着唐小千自顾自的走到一边坐下,皱着可爱的眉头冥思苦想,“对了,他从来没有提过他的父母呢,还有那个教他魔法的老魔法师,也是这么不负责任,若萱你说会不会他的父母把他扔给那个魔法师抵债了啊?”

唐小千越猜测越离谱,不一会她就替花无忧想好了不少离奇的身世。席若萱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好姐妹一样,这还是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唐小千么,这还是那个从小对什么都蛮不在乎,什么都不上心的唐小千么。听着唐小千说着越来越多的细节,那都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细微处,席若萱开始重新认识自己的朋友。

“总之,这里对他来说,一定是充满伤心回忆的地方,嗯,一定是这样。”唐小千最终得出了结论,殊不知这和真相已然相差无几。

“可是要怎么去问他呢,好烦人啊。”接着我们的唐小妮子陷入新一轮的困惑中。

休息过后的花无忧精神明显好多了,陪着两个精力旺盛的小丫头去城里闲逛,席家管家本来不放心,等听到一路跟来的护卫解释后也就放行了。

花无忧看着席若萱和唐小千卖力的一唱一和,想要让他重新高兴起来,心里满是暖暖的温柔,他并不点破,放开心扉去体会难得的温馨,苦涩的心里逐渐充盈起甜蜜来。

整个下午三个人开心极了,放下心事的花无忧带着连个小丫头四处流连,这几年丰富的阅历让他认得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而听他解说后两小那夸张的应和声和畅快的欢笑声更是感染着整个城市。他们旁若无人的观景、评人、品各种小吃、同人斗嘴、收拾胆敢冒犯他们的小偷,无论是中央广场的音乐喷泉还是街头巷尾的小杂耍团都能带给他们无限的乐趣,他们仿佛不知疲惫一样一直疯玩到日落,这才不甘心的结束了旅途。

“谢谢你们,”花无忧双手拢在脑后,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被发现目的的席若萱笑脸瞬间通红,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唐小千就大方的多,“安啦安啦,你也陪我们玩的很开心呀,对不对,若萱?”

“嗯,”旁边传来一声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的回应,又惹来一阵开怀的大笑。席若萱作势要打,最后自己也哧哧的笑了起来。

花无忧自己也是开心的笑,笑过之后望了望四周,这里是个安静的街道,周围房屋还空着不少。于是花无忧抓住两人的胳膊,纵身一跃上了屋顶,三人并排坐着,望着头顶的繁星。

“你们想听我的故事么?”

唐小千偷偷看了眼席若萱,打了个胜利的手势。

花无忧停了停,理了下思路后继续说道,“我小时候是个孤儿,记事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小是在一个江湖门派里长大的。”说到江湖门派四个字,无忧明显心里一痛,旧时的记忆全部翻涌而出,一时竟呆了。

两个小女孩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良久之后才听到沙哑的声音继续传来,“那里的生活其实很开心,有很多关心我的师兄师姐,有疼爱我的师傅,大家都很疼我,就像一个真正的大家庭一样,大家每日相处在一起,吃住在一起,玩耍在一起,做功课也在一起。那时候还小,每天练功很苦,可毕竟每天的生活都有希望,”花无忧语气越来越低沉,回忆起这些对他来说是无法释怀的沉重,尤其在这个地方。

“师兄们都很有天分,那时候周围有别的门派来踢场子,被师兄一一揍趴下,我一边拍手一边幻想,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他们一样有自己的力量,从那时起我不再被人督促,主动去练功,废寝忘食,还被师傅表扬过呢。”花无忧挑着字眼,用着一些浅显的话语来解释那段恩怨,眼前依稀看到谷主甘蓝夫人对幼时的自己谆谆教导,眼角很快湿润了。

“我还有一个师妹,”无忧伸手比划了一下,“现在应该跟你们一样大了吧,那时候她天天跟着我跑,总是无忧哥哥无忧哥哥的叫,呵呵,”听到这席若萱脸又红了,偷偷拿眼瞧了瞧花无忧。

“后来来了一个很大的仇家,他们杀了好多人,师兄师姐,师傅,所有亲近的人都死光了,”说到这里花无忧再也说不下去了,眼前浮现的是幻阴海上那残酷的杀戮,漫天的冰枪和飞马骑士纵横的身影再也挥之不去,斯图亚特,艾丽卡,斯坦丁,埃文,这几个刻入灵魂的名字仿佛魔咒一样时刻提醒自己去复仇,提醒自己不得一日安宁。

就在这时花无忧感觉两只手臂被楼进两个温暖的怀里,温暖慢慢驱散了方才的冷意,花无忧缓缓舒了口气,平复了凌乱的心。

“仇家势力庞大,杀完所有抵抗的人后又占了我们门派的地方,在这里建立他们据点,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我们的门派,我甚至不知道除了我还有没有人活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年,我仗着还有几分功夫在身,也想过去报仇雪恨,却无奈发现仇家的势力大到不可想象,已经大到我想不出任何办法将之推翻的地步,我不知道有生之年我还有没有机会手刃仇人。”花无忧说到这里情绪却已经稳定下来,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后来我开始游历,尝试去学别家门派的功夫,哦,魔法也是这段时间想尽办法跟了个落魄的老魔法师半年,从他那里换来了这本魔法书,他其实对我也算不错了,自己都落魄到流浪街头还不忘偶尔提点我几句,真搞不懂他一个魔法师怎么把自己弄到那样狼狈。”

“后来又独自游历了很久,去过不少有趣的地方,也许等你们真学了魔法,接触到不一样的世界后你们会有时间去了解这些的。”之后又停了很久发现花无忧不再开口,席若萱意识到这个故事已经说完,抹抹自己的眼角的泪水,“无忧哥哥,你就一直一个人这样过么?”

“是呀,习惯了。”听着花无忧话语里故作轻松的无奈,席若萱暗暗给自己下了个决心。而一直没有开口的唐小千怔怔的望着花无忧,开口问了句让若萱感到很奇怪的话,“你的门派,以前是在这里建派的吗?”

席若萱想起之前在房间里唐小千的那些猜测,想起最后那句关于“这里对他来说,一定是充满伤心回忆的地方”的结论来,这才明白唐小千为什么这么问。

花无忧蓦然望向唐小千,唐小千并不畏惧,同他对视了很久,这才听他缓缓说道,“没错,就是这里,如今的索马维亚。”

“那你的门派有个很美的名字呢。”

“是很美。”

是夜,夜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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