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鹿死谁手??~
那玄色身影倏地一转,被刚刚掌力击碎的发冠早已不知所踪,如墨长发在空中四散飞扬,透出张扬不羁的质感。
蔡文栗毫不犹豫,直接腾身跃起,左手从胸前凝力划下,“咻——”的一声,以可见的红光向那玄衣男子飞速袭去。只见那男子挥起衣袍下摆,旋身一个单掌,结出一个坚固的灰色幻屏接下了蔡文栗的攻势,随即掌心旋转,带动整个幻屏如一个平面漩涡般盘旋,掌心猛力前击,整个光屏便由稳固的防守变为凌厉的进攻。旋风般猛烈的光波袭来,蔡文栗毫不退缩,口中轻念符咒,纸符便从背后各个方向呈网状窜出,并飞快的汇聚在掌心处。双掌交错一推,方才使过的双鱼火盘便再一次出现在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蔡文栗加上了更高的术力,所挟卷的力量自然不是刚刚那个双鱼火盘所能比拟的。
眼前已经能感受到那巨大刺目的光波,蔡文栗再没停顿,一鼓作气催动术力,让那个散发着幻灭红火颇不真实的双鱼火盘在脱手的一瞬变得愈发巨大,呼啸着袭向玄衣男子。巨大的红光仿佛要整个覆盖住了那钻头般的灰色光波般。
蔡文栗第一次觉出眼前之人的实力是如此之强,感受着掌心隐隐的术力波动,双鱼火盘正抵着那灰色光波的中心正在不断震颤,虽然没有看到那预示火盘碎裂的裂纹,却通过双手真切的感受到了术力的不支,耳边亦听到了那令人不舒服的“吱吱”声。
显然这个人也和之前的那个刺客一般并不想要她的命,从他的招式凌厉直接却不致命便可以看出,这人很明显的是想应付过她。虽然不足以致命,但她知道,等自己撑不下去时,这一招直接打在自己胸口会引起多么大的反噬,非是小伤,而是重残!!
丫的!!真是和死没什么两样了!此刻蔡文栗的大脑飞速转动,必须要挑选出对自己伤害最小的方法来躲过这一招才行!咬牙硬撑的蔡文栗自知已经不能再撑,只是她还不知道这个人愿意对她所能施加的最大术力是多少…
那就赌吧!!赌场相逢,善赌者胜!~~
蔡文栗嘴角微翘,一句脏话就这么应景而出——
“靠!你丫没吃饭是怎地?!出招跟得了软骨病似的!!”
玄衣男子那墨玉般乌黑森然的双瞳顿时迸发出骇人的冷光,细长的眼更加眯了起来。
蔡文栗话毕,随即一个捏了手势将双鱼火盘作势牢牢的加厚了一层,在这一瞬间她甚至能够很强烈地感觉到对面那强势袭来的猛厉力道,这一次攻击,怕是再坚固的火盘都无用吧。玄衣男子带着邪肆的笑容看着在他眼中已经形如一个死人的蔡文栗。
可是——
蔡文栗诡异的调皮一笑,双臂猛然一展,如鹏鸟般腾身跃至高空,随即眼前“厚实”的双鱼火盘瞬间如齑粉般化为乌有。那玄衣男子不可置信的眸中甚至能倒映出火盘瓦解粉碎时那片片虚幻的碎粉,那巨大的粉碎的火盘几乎快要晃花了他的眼。
怎么可能!!
一招击空带来的后果是,那几乎施出全力的玄衣男子根本就刹不住闸,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而蔡文栗就趁现在,猛的自两只袖笼中飞出两把双头的弯刀,旋转着向那男子激射而去,速度快的惊人。
只见空中飞速闪过两把交叉呈剪刀样的弯刀,配合默契的向自己袭来,那男子竟一时躲闪不及,只能击回其中一只弯刀,而另一只生生的在他唇角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一直蔓延到耳际。一抹血红顺着弯刀泛着寒光的刃流淌下来,平添了几分艳红的妖冶。
“刷刷”两把弯刀瞬间归位,袍袖借着那股轻微的气劲微拂,弯刀在蔡文栗手中飞转几下后便被收回袖笼中。蔡文栗的整套动作潇洒而流畅,就像曾经演练过千百遍一样熟练。望着那被玄衣男子无情攻击到的山谷轰然崩塌的场景,蔡文栗还是不免在心中猛寒了一下。这丫,这丫刚刚分明下的是死手!!她心里还是诧异了一下,难道自己猜错了??这个浑身乌漆麻黑的家伙和刚刚那刺客不是一路的??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怎么会,要不然那两个人怎么会配合得那么默契,那刺客前脚刚和自己交上手,这玄衣男子后脚便将那图纸抢走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蔡文栗还是凭着自己的本事险胜了一小局,呃,虽然是不甚光明的小聪明…蔡文栗还是颇为愉悦的弹了一记弯刀,顺便露出个“怎么样?你奈我何”的张狂表情。
那玄衣男子垂头不语,他缓缓的伸出肤色苍白的如同汉白玉般的右手,轻轻抚过自己渗血的脸颊,从唇角一直摸至耳际。右手平展在面前,刚好能够看到鲜红的血液淌过指腹,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的情景。
一滴,两滴…
艳红而妖冶。
玄衣男子邪肆的面具开始碎裂,唇角的弧度一点点开始拉大,直到变成毫不留情的诡异。他眸中狠戾的目光乍现,骇人的眼死死地盯住蔡文栗,那目光仿若来自地狱里遭受地域磨难的怨灵强烈的怨气与邪恶的结合,残酷而暴虐,只一眼便可透人肌肤,站立不稳。连刚才还一脸嬉笑的蔡文栗都不禁浑身打了一个颤,瑟缩着后退了一步。这个男人浑身没有什么迫人的气场,但是那份不要命的狠戾与暴虐却生生的使蔡文栗心生很浓重的怯意。
蔡文栗的手开始不自觉的握紧袖笼中隐着的弯刀,目光死死地盯住那玄衣男子,因为直觉让她觉得,下面的对决,将不会是刚才那么轻松的,也许,会极为危险。
一时间,两个身影都没有动,时间都仿佛静止一般。
血,只有血,也唯有血,依旧断断续续的流,但却不曾停止。
作为这个世界最卑贱,最盛产的东西,无论怎样耗费,都不会有流到只剩最后一滴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