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十皇子带着几个太监往储秀宫方向前行。一顶舆轿悄悄跟来挡住了去路。大太监喝道:“前方何人,胆敢挡住皇子殿下的去路?”
宫人们放下轿,轿帘掀开,惠妃缓缓走了出来。众人一时愣住,十皇子对宫人们摆摆手,于是两方的侍从均退避。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行到了无人之处。
十皇子喝道:“你疯了吗?这样明目张胆地来寻我,岂不是落下众人口实,害了你我?”
惠妃冷笑道:“看来你还知道为你我二人往事担着点心,没有忘记过去啊?你有多久没有找过我?”
十皇子对着她一揖到底:“惠妃娘娘,我的好母妃娘娘。以前都是瑜儿做错了,从今后瑜儿对母妃娘娘视同母亲,不敢有半点亵渎之意。你就放过瑜儿吧!”
惠妃闻听失声叫道:“你这是何意?竟全然没有往日半点柔情密意,拒人于千里之外?”
十皇子:“我怕了你了,往日是我年轻贪玩不知好歹,但我哪敢效仿古人再敢做出有违天理之事?从今你我还是各过各过的日子罢。”
惠妃挑起柳眉:“我现在是你的母妃了?那么淑妃在你眼里可是有如天人一样?某个人在淑妃落河之后,倒是比谁都操着点心!”
十皇子正色道:“这话可不能乱讲。你不说我倒忘记了,你看父皇加封的圣旨上写道:凤家有女,德容双绝,温良谦恭,堪为表率。你说从小长大的好姐妹,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莫非是这天大的荣华富贵迷了人的心眼?”
惠妃失色道:“又是因为她?我就知道她进了宫,我的好日子也到了头!”
“惠妃娘娘,本殿下请你自重,趁早回头是岸。你若再有上次的做为,淑妃再有什么闪失,你可就没有上次那么好运了!淑妃对你仁慈念及旧情,皇上可就不会念及旧情了!告辞,我还要领旨去储秀宫走一趟呢!”十皇子毫不客气,甩袖就走。
惠妃喃喃道:“还是因为你,他也不相信我了!玲珑,你天生就是我命里的克星,既生瑜何生亮!”
玲珑自封为淑妃后,一改以前的顽皮任性成熟起来。每天要去给太后请安,常常去皇后、皇贵妃宫中走动请安。皇上明明经常在晚间翻她的牌,要敬事房宣她,她都推让给别的妃子从不争宠。平时就是淡妆从无华服。有时推让不过,偶尔见皇帝,都是精心妆扮,让皇上耳目一新,惊喜交加。于是,玲珑的好人缘好形象就这样树立起来,越来越在皇太后和皇上面前得宠了。她虽不张扬,却在惠妃眼里是个莫大的讽刺。
惠妃成日里坐立不安。思谋着有个机会好一解心头之恨。
而玲珑在半年后,经由太医诊治,又一举怀上龙种。这个消息悄悄到了惠妃的耳边,让她几欲狂怒。来密报的宫女说:“听说,两天后,淑妃娘娘得到太后恩准,要去智化寺烧香许愿。保佑她母子平安。”
惠妃阴沉着脸:“哼,母子平安?就是生个儿子也当不了太子,还没有到她的份儿。况且,还不一定生得出来呢!”
亲信小太监小邓子看看她的脸色:“娘娘是要她胎死腹中呢还是要她母子没命呢?”
惠妃眼一瞪:“此话怎讲?”
小邓子说:“要她胎死腹中,只须打点人手出点事,也不难;若要她母子双双殒命,奴才也倒能找到人手,暗中下手。”
惠妃眉头一舒,将一盒价值连城的珠宝推过来:“你若真能找到这个人,这些都要是你的,保你三生富贵,娘娘出头之日,也是你的出头之日。你若办不好,走漏了风声失了手,”她顿了一下,恶狠狠地说:“你也知道你的下场!”
小邓子跪下连连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有九个脑袋,也不够掉的。请娘娘放心,奴才不做没把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