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气氛诡异的山谷里,风之扬禁不住四处查看。寒风吹起他的长发,扑到他棱角分明,五官英俊的脸上。小诗看着他,不觉有些痴了。对于这个生活在桃花源里在爷爷庇护下长大的女孩子来说,这样俊美的男子倒真没见过呢!
风之扬的双眉浓黑入鬓,眼睛明朗如星,眼神深邃忧伤,鼻染挺拔如峰,薄唇殷红紧抿,看起来气质磊落洒脱却又拒人千里之外,不可思议地构成了他的独特魅力。一件月白色长衫贴身地穿在他的身上,外面罩着里外翻毛的裘皮背心,一种沧桑感油然体现在他的身上,显得成熟而又稳重。比起赵清仪来,他是一种英武一种硬朗的气质,而赵清仪是那种仪表儒雅五官精致秀气的男子。
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半轮残月冷冷地照在苍凉的山谷里,淡淡地散发出白色的光辉。这样的天气站住不动,真的要把人冻僵。所以,雪地里传来两人踩着雪地的”咯吱咯吱“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让一些钻进洞里的小动物抬起头来,惊恐地盯着外面。
风之扬抱着雪狐四处东张西望,不知怎样有出路,又不知后面将面临怎样的风波。小诗也是一样心神不定,虽说之前有爷爷的指导,但是实际落到了这样的地步,不害怕是不可能的。现在看起来,好像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也许是到了山谷的腹地。
走着走着,风之扬感觉脚底下不再是雪,而是滑、硬且冰冷的地面。他向下一看,面前是一片冰,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片冰湖。不知怎地,在冰湖的中央现在有一个黑乎乎的洞。他慢慢走过去,探头向下查看。忽然,那个洞里冒出一股股白雾,正在他和小诗以及雪狐莫名其妙时,一股白光喷出来,只听小诗惊叫一声,他们几个消失在了冰湖。
岸边,冒出几个小动物的脑袋,互相看看,摇摇头,显出受惊后的幸灾乐祸。
死寂的夜,小诗从昏迷从先醒过来,不知自己在一个什么所在。冰冷的世界中,有一个大湖,不见湖水只见白雾翻滚,呈现不少白骨,有**,也有人类,让她吓得尖叫一声。这一声让风之扬醒过来,他抬起头来,雪狐正用舌头舔着他的脸,眼神亲切。他们正睡在那个湖边,只要一翻身就会掉进那个白骨累累的湖中。就在湖中央有一个平台,有着一块巨大的寒玉床,不断喷出一片片冰冷的雾气,在床前盛开着一株紫色的花朵,而床上隐约还躺着一个女子。风之扬和小诗同时惊呼:“紫霜草!”
怎么办?显见得那湖水不同凡响,能让人畜葬生的必是毒水。要过去须得有绝世轻功才可以,这倒难不倒风之扬。他将雪狐揣在怀中,掀起衫袍,腾身跃起,足尖轻点湖面上的累累白骨,提起一口气“刷刷”几下跃到平台上,那身功夫让岸上的小诗不由倒吸了一口气,难怪爷爷让他也来,没有那身俊功夫,还真近不了那紫霜草!
到得平台来,风之扬俯身向寒玉床看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子。穿着一件羽毛般雪白轻盈的衣裙,簇拥着一张秀丽的脸,卷翘的眼睫毛覆在柳叶般的长眉下,双眸合拢,鼻子挺俏,樱唇紧闭,看样子已无气息很久了。风之扬苦笑一下,不是说九尾狐精在闭关修练吗?怎生睡在了这寒玉床之中?不过也好,倒方便了他们取紫霜草。
细看那株紫霜草,底下无土无水,也不知是怎样生长的。根茎和叶都是淡淡的紫,映着点粉色,那朵花有好大一朵,共分六瓣,都还未全部开放,却放着幽幽奇香。
风之扬怀中的雪狐,此时却探出头来,看着水晶棺发呆了。
不知何时,一片白雪般的东西飘来,化作一条苗条婀娜的身影,仿佛是气泡般轻盈,幽灵般诡异。一个声音响起像是在对谁召唤:“雪凝,雪凝——”
雪狐身上也映出一条玲珑有致的身影,与那幽灵般的身影对话:“见过前辈。”
“雪凝,你不必客气,其实我是你的生身母亲,自从生下你之后,就被仙界派到昆仑山守护这棵千年紫霜草。”
“您真是我的娘亲吗?难怪一直是姥姥看大我,我与娘亲却从未谋面。”
“雪凝,你不必悲伤。我的一生修炼了三千年多年,就是在这守护紫霜草也已经一千多年了。一百年前我在练功时不幸走火入魔,从此沉睡不醒,也是我大限已到,我魂念未灭,就是在等候你的到来。”
“可是,这样的场景并非我所愿呀!凝儿灵力全失,也不能孝敬娘亲。”
“凝儿,你可知道,这紫霜草并非人人可得,须得有缘,还须得有情,无须多久我凝儿必当恢复功力。”
“这缘我知道,有情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说,紫霜草经天地灵气聚集,以琼浆玉液为灌溉,早已有了情,若要用作药饮,必须有情有心之人以血为引,方才能摘取。”九尾狐精含笑说,然后忽然说:“凝儿,我的时间已到,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好好走了。若是你担得人间大任,自会有飞升之时。”
说完这句话,那条人影像气泡一样消失了。与此同时,那寒玉床上的丽人也忽而越来越淡,最终只余空空玉床。
雪狐扑到寒玉床上,击擂不停。在风之扬眼中,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披着一肩白发,恸哭不止:“娘,娘,你为何又抛下凝儿离去了?”
风之扬扶住她:“凝儿,你娘羽化成仙了,你不要太过于悲伤。”
岸边的小诗,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她看见风之扬痛心地扶着一个美丽的背影,却从未见过他是这样紧张一个人。
风之扬扶住雪凝:“你娘说,不是要以血为引,才能摘取紫霜草吗?咱们就快点摘下来,给你作药引。我试试,我的血成不成?”
说完,他抽出小刀来,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条口子,渐渐流出血来,他一运功,血流如注射出去,直滴到紫霜草的根部。
那花,竟在血液中慢慢地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