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舞着剑乱刺一气,什么也不敢看,也不敢想。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姑娘,你醒醒—。”
我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四周鸟语花香。有一条人影真的站在我面前,当我看到这人时,犹如见到天神,双膝跪了下去:“道长,你救救我!”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我百寻不得其见的天机子。几月不见,他已经老了很多,须发皆白。
他扶我起来:“女施主,贫道不敢消受如此大礼。贫道几月前所讲,今日果然有验证了吗”
我含泪道:“道长就别笑话我了!当日对您有多有得罪之处,还望道长海涵。只求道长难解开迷团,还我一个清白和平静生活。”
天机子抚须道:“贫道并非笑话你,你误会了。实在是你和她二人有宿世冤仇,根本没有人能够插手。若是当日,我凭着多年修行,去替你走一趟还能劝化那鬼魂。可惜当日施主并不相信。现在我露的天机实在太多,已无力挽回了!”
我说:“道长,我实在弄不明白,那冤家是怎么换了我的模样,又是怎样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日光之中?为什么只有道长你能够看得到我的真面目?”
天机子说:“事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阳气将尽,如今,魂魄离体换到那女鬼肉身上,在世间行走。人鬼殊途,当初你与鬼魂相交日久,而她又离你最近,你的阳气就已经流失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我现在己成魂魄?”
“道理上是这样讲的,当日你拒绝贫道施救,贫道心存善念赠与你桃木剑,就是想吓走那鬼让她不要纠缠于你。可是这鬼太过强大,贫道修为有限,不过一修真之士,只能暂时替你挡几个月,实在是惭愧!”
我苦苦哀求:“即使是这样,我也谢道长的大恩。只是,那个女鬼留在世间,用我之身还会祸害他人。我的未婚夫,我的父母不久后都将遭她毒手,求道长再救救我的家人!”
天机子叹口气:“你现在虽然魂魄离体,但借着她的肉身也可以存活于世,你自是还可以做你的cora,重新开始生活啊。”
“不要,若是这样,我和行尸走肉有什么两样?我不甘心,不甘心呀!”我呼道。
天机子伫立许久,仰天长叹:“也罢,若是这样,贫道就只有再泄一次天机。但若是成功便罢,若是不成,你消亡之时便是老身循化之时。”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想了片刻:“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也是我和未婚夫订婚的日子。咦,怎么这么巧……”我诧异了。
“对,七月十五日,小鬼乱窜时,”天机子俯下身来对我说:“鬼是乱窜,但是必须在午夜十二时之前,在人间找到真正替身,否则就会灰飞烟灭,永无转世之日,你可明白?”
见我点头明悟,他又说:“若是还有什么未了心愿,今日全都去做吧,记住,你须在午夜十二点之前将那把桃木剑刺入她的心脏,才能保全你自己和家人。”
听罢,我方要谢恩,天机子摆摆手,独自默默离去。忽然我发现,他的身影在朝阳中越来越苍老,转眼间须发雪白。
也许今天是我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天,能不能将那把剑刺入那个女鬼的心脏,真是一个未知数。我的生命是在时间计算中一点点流失着。
我在这重要的一天,打电话给了我的父母。他们在遥远的北方,而我未毕业就被南方的公司特招为模特,毕业之后顺理成章地留在了这座城市。
电话通了之后,也许是心灵感应,妈妈叫了我一声:“琪琪,是你吗?”
我哽咽了一声:“……妈,是我……”
“琪琪呀,你们还好吧?今天你们要订婚了,妈妈赶不上你们的订婚仪式了,过段时间一定会飞过去的。不过,我和你爸先寄了礼物过去了,估计今晚你就可以收到了。”
听着妈妈慈爱的声音,我吸了吸鼻子:“妈,我不在你身边,你和爸要好好保重自己。让爸少抽点烟,你也要时常量量血压,按时吃药,多吃维生素和水果。”
“傻琪琪,妈妈高兴着呢,你终于快有了自己的归宿了,我们对你们也挺放心的。想我们了就回来看看,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咦,琪琪,今天怎么没有用你自己的手机,却跑外面打电话了?”
“哦,手机没话费了,明天我去交。妈妈,我不在你们身边了,你和爸会不会想我?”
“傻琪琪,说的什么话啊?快别说这种话了。是不是今天高兴坏了昏头了呀?”妈妈有些不满起来。
我的泪水滑落下来,支吾了两声挂断电话。
仰望苍天,我站在一座大厦的顶层喊一声:“我—不—服—老—天—给—我—力—量—!”
谁给我力量,谁给我力量保护我的亲人,夺回我曾经拥有的一切?
晚上八点整,我走进我再熟悉不过的别墅。别墅里外一新,格外整洁。大厅的长桌上中间有大束的玫瑰和香槟酒桶,周围是自助餐和银亮的刀叉。有一些我曾经的朋友和同事已经来了。看样子晚宴已经进行了一阵了。
cora盘着发,戴着我的小皇冠,身着我买的白色抹胸晚装,在我眼里是那么志得意满,而jack个子挺拔长身玉立,也是一身的白色阿曼尼西装,是那么帅气英俊。
看到我的到来,cora伸出戴着长长的纱质手套的右手:“cora,你终于来了。一天不见你还好吧?”
我苦笑一声,勉强伸出手与她挨了挨:“我很好,不过,有个人过了十二点可能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