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凤玲珑真的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孩。在她不得不因众多原因出入**后,她将自己与上下的关系都打点得很好。对皇太后,她是乖巧温柔和娇憨,嘴甜人巧,时常还做些拿手的小点心哄太后;对几位受宠的嫔妃,她采取从老家送来的土产、蔬果进献送礼的方法,消除别人对她的嫉妒和敌意;对待对她别有用心的皇家权威,她还得左右逢源,若即若离。也许,在当时看来,她在**是个特别的吃得开的人,可我明白,凤玲珑,活得很累!
或许,皇上察觉到了众皇子对玲珑的用心,就在不久后,强制下旨宣玲珑进宫,册封为宁妃。可是,玲珑并不快活。别的妃嫔都会重贿拉拢敬事房的太监,她前面的人缘打点一直都很好,敬事房大太监郭公公也会对她比较关照一些。甚至她的父兄也巴望着她能为皇帝生个一男半女,九族从此荣耀。但玲珑想要什么,我知道,那就是自由生活。所以,她在离开众人的眼光之后,会找清静的地方一个人呆一阵。
在九曲水池畔,玲珑支开随身宫女小环。她拾了一包各色花蕊,一把一把地洒向水面,看那花瓣片片随波飘流,口里不觉呤道:“手卷珠帘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春色暮,接天流。”一个声音慢悠悠传来,接呤了这阕词。接着,十皇子瑜儿信步走来。
玲珑一惊:“十殿下?”
瑜儿笑咪咪看着她:“想不到父皇新宠的宁妃娘娘,却在这里多愁善感。且要父皇作何感想?”
玲珑拂了拂身:“妾身只不过随口呤呤,失礼了。妾妃告辞了!”
待要转身离去,却一把被瑜儿抓住左胳膊,对方的一双眼灼热地注视着她。
玲珑大惊:“殿下,休要失礼!我现在是你的母妃!”
皇子抓住她的袖子:“我不放待要怎地?为什么父皇有了天下,还要略夺一切美好为己占有?”
玲珑挣了几挣,终挣不过,又羞又愤,怒而拔下头上的金钗,照着左手的袖子扎下去,只听布帛的撕裂声,袖子和那只手同时血淋淋,瑜儿吃了一惊,忙把手松开。
玲珑捧住那只手,满眼含愤地看着他。十皇子想要上前为她包扎,却被她的眼神所阻止,只好后退一步:“你不要那样激动,手痛不痛?要不要紧?要不要传御医来?”、
“传什么御医呀?”话音未落,惠妃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两个人都呆住了。惠妃带着随身宫娥,正站在不远处。
十皇子情急中说:“树上有只羽翼未丰的小鸟要掉下来,宁妃娘娘想要救助却不会上去,让枝叶刺到了玉手。”
玲珑点头道:“是这样的,惠妃姐姐。”
惠妃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些个宫女侍卫去哪里了,是干什么吃的?来人,给本宫把附近的人找来。”
玲珑急忙说:“惠妃姐姐不要责怪他们,是妹妹想图个清静,打发他们去做事了,请姐姐不要责罚他们。”
十皇子说:“是呀是呀,我也是刚好路过看到,惠妃娘娘就不能小题大作了。”
惠妃点点头:“难得殿下和妹妹都是如此慈悲心怀,且放过他们。”
十皇子走了。惠妃打发宫娥去请御医,待下人走后。她招手叫玲珑到临水亭边。
“妹妹,今日果真是你想要上树被枝叶伤了手吗?”惠妃关心地拉起她的手。
“惠妃姐姐休要怀疑,玲珑素来是爱护生灵之人,你也是知道的。”
惠妃冷冷一笑:“妹妹,有时男人是很坏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玲珑正要问她为何这样讲,忽然脚下一滑,背上多了一种重力,整个人“扑通”向池里坠去。掉下去那一刹那,她只看见一双怨怼的眼睛,冷得要刺入她的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