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车窗外大雨还在继续,连续三天的大雨无止境得冲刷着这个满是被贴上人类制造的世界。
犹如催眠师的怀表,大巴雨刷不停摆动,大巴里的人大多都已经沉沉睡去。
大巴行驶在去往一市的路上,还有半个小时便可到站。
大雨使得路面状况极为不佳,而有是因为下雨,使得路上往来车辆稀少。司机放大胆子,无所顾忌得飞驰在雨中。雨点落在车窗上,发出“咚咚”声响,而后被拉长,形成一条弧线。
突然大巴猛然一震,只听见一声刺耳得刹车声,世界变得逐渐模糊起来。
(二)
“奶奶,什么是天堂?”
我梦见自己变回了孩子,依偎在奶奶怀里天真无邪。梦里的天是那么得蓝,空气是那么的清新,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
“天堂啊!是很美很美的地方。”
奶奶摸着我的头,微笑着说。我能感觉到她布满老茧的手粗糙非常。
“那天堂是什么味道的?糖果味的吗?”
我是我,我亦不是我,我虽然变成了孩子,可是我无法控制,她与奶奶的对话。
“奶奶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很甜。”
“那我要去,奶奶我要去!”
我说着拉起奶奶的手,那个我说要去,而这个我想说,我不要去。
“傻孩子,那是死了的人去的地方。”
奶奶微笑着拉起我的手,站起来。
“哦,人死了都会去天堂吗?”
我抬头,奶奶的身影在阳光下又大又长,她的周围散发着光芒。
“当然不是,只有善良的人,才能去天堂。”
奶奶的话回荡耳边,而我慢慢得上升与那个孩子模样的我分离开。向上飞,向上飞。
(三)你知道天堂的样子吗?
(四)病房里浓浓得消毒水味很是呛人,睁开眼周围都是白大褂,扫视一圈竟然没有找到养眼的护士姐姐,这让我感到失望。
一系列检查之后医生终于开口:“病人没有大碍了。”
回想之前的种种,应该是发生了车祸,而我很幸运得活了下来,并且看起来并无大碍。
“亲爱的,你醒了!”从白大褂们身后挤出一个少年,他笑得很灿烂,看起来很阳光:“来吃个苹果。”
结果已经削皮且已经氧化微红的苹果,我尴尬得笑了一声,这苹果能吃得?“是你?”
“我是和你一起乘坐大巴的A。。。。。。。”A坐在病床前讲了很多很多。
原来我从二市到一市的原因是因为奶奶有事,怕照顾不好我,于是便让A君来接我,也就是说我暂时会在A君家住上一段时间。而这些我都没有一点印象,我选择性失忆了。
我的家中并没有多少人,父母早逝,是奶奶将我抚养长大。
万幸得是,我还记得奶奶的电话,拨通电话,我终于确认眼前这个看起来无公害的少年真的不是骗子,并且知道了另一个消息,眼前这个少年也失忆了,他是通过别人知道的我,了解的我。
“我不记得你,并且你也。。。”
只是想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两个人同时失忆。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听说我们在交往呢~”少年咧嘴笑伸出手与我握手。
尴尬伸手,脑海中搜索着,结果哪怕是一点点的关于他的记忆都没有,也许真的只能像他所说的这般重新开始认识了。
(五)回A家的路上,还没有下出租车,便瞧见一男一女在路边等着——A说这是他的爸爸妈妈。
A爸很热情得帮着拿行李,A妈很热情得说道:“听到你们车子出事的消息可把我们急坏了,来来快进屋去。”
经过一番热情款待,终于可以得安宁,A爸A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留下A与我坐在客厅沙发上。
“去洗澡吧,知道你要来,所以已经准备好换洗衣服了,”A站起来将我领到浴室,便离开去寻我传说中的换洗衣服。
A家很陌生,可以确定从未来过,要不怎么连他家的水龙头都不会打开。
“啊!”不知按住了哪里,头上的莲蓬头突然冒出水来,这冰冷简直刺骨。
“怎么了,怎么了?”A听得叫声冲进浴室,结果便是与我一同被淋湿。此刻我只想说一句,还好衣服没有脱掉。
水不停得浇灌着我和A,A眯着眼睛看我,我亦眯着眼睛看他。直到冰冷渐渐褪去,温暖开始一点点蔓延。A才反应过来:“那个没事,你洗吧,有事叫我,衣服就放在门外的柜子上,我去自己房间洗。”
洗完澡开门胡乱抓起衣服便往身上套,简直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满屋子寻找着吹风机。
“你的头发怎么还没有吹干?”A已经换上衣服,头发也已经干了:“我不是也给你放在柜子上了?”
转身这才发现自己找了很多角角落落,唯独一开始的地方没有找。
“怎么这么笨,”A拿起柜子上的吹风机便给它插上了电源:“过来。”
机械式得走到A身旁,只听得吹风机呼呼吹着,有一双手时不时得穿过头发,抚摸到头皮。“吹干了,我们去睡觉,”A的话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因为仅存的记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自己还是单身狗。
“啊??”
听到我的惊呼,A笑开了花:“逗你的。”
想想也是,A也没有了对我的记忆,也许他也觉得自己还是单身狗吧。
回到属于我的房间,关灯睡下。依稀间听得一男一女在床头哭喊着,那个样子撕心裂肺,很是渗人。到底还是太困,最后的我不知什么时候便睡着了。
(六)一大清早便被A叫醒,A亲手做了早餐,我只感觉这一切都太不真实,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我的男朋友不可能这么乖巧。
(七)又是夜,这一次幻听更加严重了,吓得我不敢关灯睡觉。就这样一连好几天,幻听幻觉从未停过,一双手抓住了我,我挣脱着从床上爬起来,本能得敲响A的房门。A犹豫片刻还是让我进了房。“一起睡吧,这样可能会好些。”
果真那些幻听消失了,也没有了幻觉,只有依稀感觉到的他的温度和气息。
(八)“今天是第几天了?”
不知不觉我已经和A一起睡了很多天,而我和A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谁说不是呢。
“第七天,”A说道。
“问个问题,你就不想么?”
“想。”A只是轻声说了一句,然后有种自己坑了自己的感觉,好吧,在一起了。
(九)“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
“你愿意娶这个男人吗?爱她、忠诚于他,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
花童将花瓣撒在空中,花瓣渐渐枯萎,天色乍变,开始下起滂沱大雨,所有的景色都变得灰暗,所有微笑着祝福的人都在瞬间融化成泥土,包括A。
(十)等我醒过来,眼前都是另一个模样,欣喜若狂得父母死死得拽着我的手,我开始明白原来之前的所有才是梦。
清明之际,我随着去山里扫墓,山上有很多都是在那场车祸中丧生的人。时光飞逝,离车祸发生已经过了一年多,而我也是最近才醒的,醒来的我始终没有办法忘了A。我不能够接受他只是凭空遐想出来的人物,我奢望着有一天能在人海中遇见他。
我真的遇见A了,只不过不是在茫茫人海,而是在茫茫墓碑中。一眼便认出了他,他的样子已经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中。
头开始发晕,天地开始旋转。等我站起来,奇迹出现了,A就站在我的面前,微笑着对我说:“我爱你。”此刻的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十一)B在昏迷一年后奇迹苏醒,随后在扫墓时因车祸后遗症当场去世在A的墓碑前。
“不好意思,接过一下。”
“恩”少年摘下一只耳机回应。
“我爸妈去年搬在一市,你呢,也是暑假回家的吗?”少女问道。
“不是,我从小就没有爸妈,只有一个奶奶,我是到一市找工作的。”少年回答。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哎,我奶奶死得早,只在小时候见过。”少女叹口气不在说话,少年闭上眼睛。
车窗外大雨还在继续,连续三天的大雨无止境得冲刷着这个满是被贴上人类制造的世界。
犹如催眠师的怀表,大巴雨刷不停摆动,大巴里的人大多都已经沉沉睡去。
大巴行驶在去往一市的路上,还有半个小时便可到站。
大雨使得路面状况极为不佳,而有是因为下雨,使得路上往来车辆稀少。司机放大胆子,无所顾忌得飞驰在雨中。雨点落在车窗上,发出“咚咚”声响,而后被拉长,形成一条弧线。
突然大巴猛然一震,只听见一声刺耳得刹车声,世界变得逐渐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