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小页醒来,她看了一下周围,这是?竹子做的房子?好闷热,这里还是地下室吗,不太像啊?她看着外面,却是一望无际的田地,好多人在田上耕种,这田上耕种的东西却是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
花海里面的花逐渐和记忆里面教科书上的图片重合,这花,是罂粟!原来罂粟花开的这么美啊。
“你好,你叫封小页对吗?”发出疑问声音的主人友好的对着封小页笑了一下,
封小页警惕的看了看这个女子,天蓝色的眼睛与高挑的鼻梁充满着混血风情。
她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思考了一下,封小页还是为难而又犹豫的说了一下,“是的,我叫封小页”
“他们昨天把你送到的时候,你就被分在我这个屋子里面了,别害怕,我和你一样,也是被他们带来的。我叫乌娜,我是一个半俄罗斯半中国的人,我是东北那疙瘩的”
本来心情痛苦的封小页,听见乌娜这浓重的东北话,不觉也轻松愉快了很多。
此刻天才刚刚亮,满是金黄,金黄色的天让封小页突的想起了高明,她的内心焉的一阵刺痛,不,是巨痛!
在她即将被绑来的时候,不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经她带回了她的家的附近,
由八个人站在八个不同的方位,让她演示那天逃离的路线与过程,
她看见已经完全被烧毁的家,流着泪愤怒的从楼梯上向下跑出时,那一瞬间,她感觉得到所有的东西好像都在变慢,她突然看见了一个人,高明,那一刻他就站在对面的马路上,
突然脚踝一痛,电脚环释放出的电流霎那间便穿过全身,但她还是用尽全力叫出“高明,救我!”
八个人熟练的将她搬上车的过程当中,上车的同时她看见高明顶着煞白的脸大声的叫道
“我不认识她,真的我不认识他,求你们了”
”别抓我啊,别抓我啊,放过我吧”
一边说着,一边连滚带爬的向远方跑去,她隐约猜到高明肯定是他们事先安排好在这的,毕竟今天回来,这房子所有的东西都应该被烧没了,但是这楼梯竟然还在,对方应该不过是想试探自己的秘密罢了。
“高明还是个孩子”她安慰着自己想到,却全然忘记自己也是个孩子。
她告诉自己,高明应该已经被威胁了,要是自己也是高明一样的情况,自己也,也是只会害怕的往后走的。
看着眼前的针头,她绝望的闭上眼睛,她知道那种麻醉的感觉又要来了。
在最后几分意识清醒的时候,她突然的睁开眼睛,流着口水不断重复的说道,我绝不会!
突然她又想起高明在那个夜里,或者是那天早晨,那样充满勇气与爱意的告诉她,要保护她一辈子的话,她现在好像,渐渐有些记不清了!
“走吧,小页,我带你去跑道吧,他们说过你醒来要测试你的速度极限,你在这里,千万别随便激怒他们,他们,很凶的”乌娜迟疑的说出后半句话,说完警惕的看了看周围。
这个举动让封小页感觉到一阵的暖意,她感激的说了“好的,谢谢你,乌娜”
封小页现在穿着的是一件标准的运动员的服装,笔直修长的身材在路上引起了乌娜的连连赞叹。“送你来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你跑的很快?”
“是的,我跑的确实有些快,但是那是一种奇怪的能力,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你以前是运动员吗”乌娜好奇的问道
“没有,我不是,我体育很差的,只是那天除了一些意外......我其实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会跑的这么快”封小页苦涩的答道。
乌娜看见封小页略带悲伤的眼神,乖巧的没有发出任何疑问。
所谓的跑道,是一片异常开阔的平地,
这种平地让封小页想起来飞机场,对!飞机场,这里就是飞机场。
封小页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将这一切紧紧的记在自己的脑海中。这旁边到处都是哨站,并且所有的人都持有武器,她确信她现在已经不在国内了,湿热,岗哨与罂粟花,都指向一个地方,东南亚。
272次,她轻轻的开口说道。因为没有任何人告诉她时间,所以每一次她醒来,她都默默的记录这样一个数字。这已经是第272次她苏醒了,这也是272次以来,她看见的东西不是那个破旧的厂房。
也不是唯一一次看见被烧毁的家,这一天她觉得是快乐的,因为至少看见了这么多新的东西,并且认识了一个也许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人,乌娜。
“记时,开始!”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军人在封小页旁边用蹩脚的中文大声的喊着,而乌娜此刻不知道到那里去了,封小页听到指令,毫不犹豫的,快速的向前跑去。
“3分二十”记录的人皱着眉头录入了这个数字。
第二次,准备,刚刚停下来三分钟的封小页又继续向前跑去。
“3分三十二”“怎么比刚才还要慢?”
“是不是判官弄错了?还是他吃药吃多了吃出幻觉来了”旁边的记录人员嘀咕着,“你以为判官是你?整天就想着吃冰?别废话了,判官还差十天就回来了,而且听说回来以后就要去交易,事办不好,有我们受的”
”第十六次,准备!“已经快到夜晚了,封小页气喘吁吁的摊坐在地上,天气还是一样的闷热,让她难受。她听到了那些人议论她的成绩,虽然语言不通她听不懂,但是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因为自从高明那天过后,她就再也跑不出那样的速度了!
要不是不断有人用各种手段刺激她,电击,皮鞭,不让吃饭,她甚至都认为她从来没跑出过那样的速度。
跑步结束,刚才说话的指令官给封小页指了指远方的宿舍。
封小页独自一人朝着宿舍走去。
走回房间里,太阳刚好落下山,乌娜跪坐在两盒整齐的牛排饭旁,旁边竟然还搭配着两个红红的苹果。
乌娜开心的对着封小页笑着说道“惊喜吧?今天可是有牛排饭吃呢,你不知道这里很少有牛肉的东西可以吃,更别说水果了。平常想吃这个可不容易呢“同样跪在榻榻米上的封小页,看着因为水果就开心不已的乌娜。
她突然觉得,好像一切也没那么糟糕。
但世界上所有的水果当中如果要让封小页挑选最讨厌的,那么苹果一定在首选之列,以前父亲买回家的苹果,她从来也不吃,就算是削好放在桌边,她也不愿意去触碰。
她面对着削好的苹果总会说道“这东西,甜比不上龙眼,相比不上草莓,香味更是和荔枝芒果差十万八千里,难吃”
父亲也总是会无可奈何的回应她说“行行行,今天先吃点这个,你爱吃的总是上火的,明天我再给你买些回来”
封小页每当父亲服软并作出承诺,才会假装为难的吃那么一两块。
这往往是她威胁父亲的法宝,更是向父亲撒娇的手段。
她没想过,她当年最讨厌的苹果,现在竟然是如此的珍贵。
但是,苹果看上去真的很讨厌,封小页大口吃着牛排饭想到。
“乌娜,今天你去哪里了?我到了操场,就发现你不见了”
“你去了操场,我就去下花去了呀,下花的意思就是把已经成熟的罂粟花给收割了下来,并且摘掉花蕊,等待下一次收割”
“你平常就做这个吗....你在这里多久了?”本来一直很活泼开朗的乌娜听着这个,勉强的笑了一下
‘’我...有点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来过初潮...‘’
“噗“饭粒喷在地上,封小叶知道此刻自己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动作,但是就这样对别人说那样羞羞的事....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你没事吧小页?我是不是我说错话了?你别介意”乌娜想用也察觉到了尴尬,她起身赶紧去接了一杯水给封小页。
接过乌娜递过来的水,封小页愧疚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是我的不好,是我自己失礼了,你才别介意呢...”
“没有呢,你不知道,你没来之前,和我在一起的都是这里的本地人,她们说的中文非常的差劲,我和她们基本都没办法交流,可憋屈了,她们说话都是叽里呱啦的,难听死了.....”
封小页看着眼前逐渐有话痨趋势的乌娜,她突然感觉有点温馨,自己以前和同学们,不也是这样吗?
吃完牛排饭,封小页还是将苹果给了乌娜,她看着乌娜馋溜溜的盯着苹果的样,就知道她一定还想再吃一个。
乌娜不好意思的接过苹果吃了,通过乌娜她知道了她现在的地方应该是属于毒品基地一样的地方,这里的治安非常的严密,
平常她们就是这个基地里面的杂役,专门负责在这个基地里面栽种罂粟花,生产鸦片,白天劳作完,工具统一上交后,每个人便回到宿舍,回到这个小竹屋里面,在这里面可以看看电视,洗澡什么的,然后等到第二天,周而复始。
封小页打开电视机,里面放的频道语言都是她听不懂的,她看着一些本地的频道的同时突然想到,乌娜来这里已经很多年了,按理说应该已经对这里的语言很熟悉才对,看电视应该没什么,可是她为什么告诉自己说她和这里的人交流很困难呢?
封小页想到这里,她看了一下懒洋洋的躺在木床上的乌娜,突然感觉莫名的紧张与害怕。
当夜的梦封小页的眼前又回到了那天的奔跑的夜晚,她背后不断传来父母的声音,问她为什么那么任性,过了一会,乌娜也出现了,
拉着她往前一直的跑,但父母突然又变成了乌娜的样子,
乌娜又变成了那个银发男子,那个银发男子和她并肩着奔跑,就在她面前,一刀刀的刺进乌娜的后背!
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封小页从噩梦中解救了出来,她看着乌娜打开门,门边站着一个男子和一个女人,那男子典型的中东面孔,赤裸着上身,光着脚板,眯着眼,看起来有点像一只猴子。
而那个女人长得更像一个倭瓜,封小页不知道乌娜。在与他们说些什么,只看见女子一会指着乌娜,一会指着那个男子。而封小页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只是双方的情绪越来越紧张,语速也越来越快!突然,那个女子狠狠的打了乌娜一巴掌,乌娜摸着脸,幽怨的看着那个男子,那个男子却只是哈哈大笑。
那个男子突然看见封小页,玩味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正想探头进来,却见乌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悻悻然的走了,走之前,还轻蔑的抓了一把乌娜的胸脯,而那个倭瓜一样的女子又狠狠的打了乌娜一巴掌,嘴里仍热说着快速又听不懂的语言,然后带着那个男子也愤怒的走了,走之前,那个女人也恶狠狠的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
男子走后,乌娜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先轻轻的关了门,接着轻手轻脚的上了她的床。
封小页看着乌娜的背影,月光洒下,有一丝淡淡的悲伤在其中。
封小页有些心疼的问道“你还好吗?乌娜”
“没什么事呀,小页。是不是吓到你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听到封小页的关怀,乌娜从床上轻轻的翻过身,面对着封小页缓缓的说道,她的脸庞有些红肿,犹如那个白天被吃掉的那个红通通的苹果。
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睛里面不断的流出来,滑到枕头上。
封小页走到乌娜的床边,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她也看得出来,这明摆着被人打小三了,而乌娜明显就是那个小三。
封小页看着乌娜略微红肿的脸,这简直就是一张明星的脸,如此精致的五官,混血使得她面上的毛孔没有一般白种人那么茂盛,这深蓝的眼神那么深邃,玲珑有致的身材.....在这样的夜里,打进来的月光,将乌娜衬托的犹如一个女神。
这样的乌娜,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呢?封小页有些难受的想着。
但现在在这个鬼地方,竟然受这丑八怪的气!
想着那个猥琐男子走之前抓乌娜胸口的动作,封小页只觉得那是何其的下流与无耻。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缓缓的躺在了乌娜的床上,轻轻的挽着乌娜,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
封小页摸着乌娜的头,缓缓的说道,“乌娜,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风吹过,就不热了,就好了”
乌娜同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唱起了一首俄语的歌,那歌声宛转悠扬,伴随着安静的月光,就这样的将两人缓缓送入了梦乡。
“苹果,果然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了”最后意识清醒前,封小页流着泪轻轻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