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云,缘起一念,情起一念,恶起一念,仇起一念。一念死生,一念地狱天堂。
小武没有想过仅是自己的一念之间,会让斯云一脚踏入地狱。
星依云渚,碧天如练,光摇北斗阑干。
当小武提着食物与干材回来的时候,才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但是此时已是月挂柳梢了。
一只手提着拔毛破肚的山鸡,一只手中用树叶拖着满满的一叶清水,背上背着一小把干材的小武,看着手上肥美的山鸡,想起斯云那满脸期待的模样,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欣慰的浅笑。但随即又想起了自己临走时斯云一脸的小媳妇儿模样,不禁加快了脚步。
当小武趁着皎洁的月光看到不远处的参天大树时,心中一股不安的情绪冒出。
先前和斯云一起歇息的那树好像是棵银杏吧,为何此刻它竟会像柳树一般垂下万千丝绦?!难道是攀覆的藤蔓?小武望望四周,其它的树木之上也有无数藤蔓一般的东西晃动,但是现下应是无风吧,但是那些藤蔓为何会无风自动?!那树上垂下的究竟是何物?小武不禁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但脚下不知是树根还是杂草的物什,几次险些将他绊倒。
直到近到那树下,小武才停下脚步。此时的斯云和宁熠寒还躺在自己临走时画的圈中,只是身上流转着丝丝青紫色的电光,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了。
小武不敢贸然上前,警惕地环顾四周。
忽然那银杏树上繁密的枝叶中,好像有东西滑下来。那攀覆在枝条之上,不断晃动的藤蔓竟不断的下垂,像是快进般的生长,慢慢的垂下地,落在地上微微摆动的杂草中。那杂草也竟想是有生命一般,慢慢将其吸附,融为一体。
小武见此大感惊奇,这杂草难道是有生命的么?伸长脑袋定睛一看,不禁浑身发凉,眼前的一切,不是恐怖和恶心就足以形容的。原来那些在繁密的枝丫上晃动的,竟不是攀覆的藤蔓,而是一条条的长蛇。而那在地上翻滚的也不是什么杂草,也是盘根错节搅在一起的蛇。大树的腰枝之上,树枝的缝隙之间,原本青草连天的大地之上,竟铺天盖地的覆满了各式品种大小的蛇,成千上万的搅在一起,翻滚纠缠连成一片。
小武不禁觉得头皮发麻。
蛇这种东西,以前在暗组训练野外生存的时候经常见到,甚至有时候把它们当做打牙祭的食材,但是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蛇聚在一起。
小武深吸口气稍敛心神,但入口的却都是空气中的丝丝腥骚。
不知小姐现在如何了?小武担忧地想到,提步向斯云那边飞去。
斯云所在之处虽也在大树之下,由于先前小武在斯云四周布下了雄黄,也就没有太多蛇敢靠近。就算那由树梢上垂下的蛇,也是绕开这圆圈落下。但是斯云所在的圈中却没有撒下雄黄,而自己身上的雄黄粉也已用完。长此以往,等这一圈的雄黄粉飞散殆尽的时候,也难办那树上那蛇不会下来攻击。看来现下得快些找个躲避的地方才好。
小武扶起斯云的腰枝,用手拍拍她的小脸,却仍旧昏迷不醒,看来被吓晕过去了。抬起头,就着月光环顾四周,找寻蛇群最为薄弱的地方。却见那不远之处分分散散地堆着几团浑圆细长的灰烬,看不真切,但是看那形状竟是蛇被烧死的痕迹,而那灰烬周围竟无蛇群盘聚。小武皱眉,想到刚才在斯云身上看见丝缕的紫色电光,难道小姐刚才又催发了那神秘的雷电之术?!
小武看着那灰烬后面,竟然就是先前寻找到的那个腥臭难闻的洞穴。而那些蛇竟像是极忌讳那洞穴一般,生生在那洞穴四周形成了一个三四尺来长的真空地带。
难道那洞中有什么令这蛇忌讳的东西?但是先前曾去查看过,那洞中臭气熏天,恐难有动物前去居住。难道蛇也怕臭?!如是想着,小武心中有些好笑,想这些干嘛?!只要那洞能够避开当前的群蛇之围,臭一臭又有何妨?!说不定那山洞里面还有一条路与外界相通,到时能避开这群蛇也说不定。
如此想着,小武两手欲将斯云抱起,却孰料斯云那双手竟将小小的宁熠寒扣入怀中。小武这才想起这个全身伤痕,处在生死边缘的孩子。小武微微皱眉,自己现在就算是想救这孩子,恐怕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伸手将那孩子从斯云怀中辦开,岂料斯云竟将那孩子扣得那般紧,竟像是扣进身体里一般。
小武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心里想到:小姐啊,你竟与这孩子如此的生死不离么?!
抬眼看看那幽暗的洞口,好像离这地也只是寸许。心中叹道: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救你一命。
遂蹲下,用双手将两人环住,卯足了劲如搬大佛一般将两人向洞口挪去。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小武才将二人挪进那山洞。进洞后小武喘息粗气想,没想到这两个四五来岁的小鬼,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竟也这般沉。还幸亏自己是习武之人,也年长他们十来岁,要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稍时休息后,小武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山洞估计数寸方圆,潮湿闷热,透着月光可以看见长在洞壁边角滑腻的青苔。转头看那洞壁,边缘竟光滑异常,就好像是被人为打磨过一般圆滑,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模样。难道有人曾经住过?!小武心中微微纳闷,但是如此湿热的环境,怎会有人适应呢?微微转头朝那光线昏暗的角落步去,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刚出数步,脚下好像踩到什么东西?趁着昏暗的光线,低头仔细一看,竟是一块布!那布好似破旧不堪,年代久远的模样。小武欲拿起那布仔细端详,触手却感觉布下似有异物。他小心翼翼地揎开那布,定眼一看,那布下竟是一窝蛋。
小武脑袋‘嗡'的一声炸响,这难道是蛇窝?!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谁知刚一抬头,就见对面一张人脸直勾勾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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