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姐,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年轻的女子有些奇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碧儿挠着脑袋,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好,你见过,你上辈子见过行了吧。快回去吧,不然时大哥又要生气了。”
碧儿努努嘴,无奈的跟着云儿往回走,明明就是见过,真的好熟悉,可是,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石小九去找绿袖的时候,已是三日之后,他收到醉梅楼掌柜让人送的消息就连夜启程赶了回来。刘病已,他们终于要正面交锋了。
“师兄,不知能否?”绿袖看到师兄回来,心里多了一丝希望,大哥这下有救了。
石小九抬手,让她不必再说,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心中也暗自佩服这刘病已也算是条汉子,竟然连杀身的罪名都敢担当。
“我会想办法,只是,官场上的事情我也是有心而无力。你也要做好准备才是。”
“谢谢师兄,如果换做我们自己,只怕是跟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什么两样了。”
石小九叹息道:“平民百姓莫不说是犯事,就算没有犯事都有可能死于非命。你放心吧,我一定竭力帮你。”
绿袖觉得石小九有些愤慨,他的口气中满是愤恨,似乎是感同身受一样。
能做的仿佛除了等待再无他法,连日来许平君总是担心的要死郁郁寡欢的样子,绿袖虽然定下心来想要尽力的安抚许平君,可是难免的抑制不住心中的难过。
已是夜幕降临,绿袖终于等到了石小九的到来。
“师兄,可有结果?”绿袖端着茶放在桌子上,焦急的问。
石小九默默的道:“他们那边说是死罪一定,死者那边还有目击证人,事情有些棘手,怕是。”
许平君瘫在椅子上,这对她来所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夫妻本是同林鸟,丈夫大难在即,可是,她竟然束手无策。
“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素问,大司马霍光霍大人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若是他肯出面,想必这件事情还有一丝转机。”
“可是真的?”绿袖问。这个霍大人听着好耳熟,难道就是刘星说的那位霍大人?
“朝廷大员的话可比真实的情况来的仔细。”石小九冷冷的道。
莫不说官大一截压死人,他们小小的平民百姓,又怎么敌得过堂堂大司马呢。这些,他们也都是懂的。
许平君道:“咱们与这大司马素不相识,平日里恐怕连他的样子都没有见到过,他又怎么会帮咱们?”
许平君的话不无道理,他们恐怕连霍大人的面都不能轻易见到,更不用说求霍大人出面帮忙了。
“不急,见不到霍大人,霍小姐也是一样的。”石小九稳操胜券的道。闻那位霍小姐继承了霍大仁的秉性,见义勇为不怕权势,心肠善良,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哪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既如此,倒省去了心思大费周章的见到她的老子了。
绿袖见他信誓旦旦,估计事情只真的有转机,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表情。只盼着,这位传闻中的霍小姐,能真的如传闻一般。
“小姐,上次您得罪丁外人的事情刚刚告一段落,夫人的训诫您忘了吗?咱们还是回去吧。”打扮成小书童的丫鬟小声的央求着。
霍成君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听得小丫鬟依旧唧唧歪歪的没玩没了,回头用手中的扇子敲着她的脑袋。
“公子,公子,说了多少次要叫公子,你怎么就是不长脑子?”
小丫鬟捂着脑袋弱弱的说:“公子,咱们回去吧?不然夫人又该罚奴婢的俸禄了?”
霍成君鄙视的看着丫鬟,“我后来不是都偷偷地给你补上了吗?娘给你也是钱,我给你的也是钱,不都是一样吗?”
小丫鬟跟在霍成君后面,“小,公子,你慢点,别走远了。”
还真是烦,霍成君不在理会跟在后面的丫鬟,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公子,你看,前面怎么那么多人?”小丫鬟指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道。
霍成君回头道:“难道本公子没有长眼睛吗?”
“大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霍成君问同样在看热闹的一个男子。
“还不又是一桩冤案。”男子摇头同情的道。
“什么冤案?”霍成君问。
“你看,那位哭的最伤心地是死囚犯的老婆,她的丈夫是这一代有名的游侠刘病已,待人处事怎一个义字了得,还不是被人冤枉入狱了,哎,天子脚下,却也”男子悲天悯人的叹息。
小丫鬟知道小姐又要管闲事,便扯扯小姐的袖子,小声道:“小姐,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对,咱们赶紧回家。”霍成君道。
小丫鬟心中乐开了花,小姐何时这么听话过呢,这一次出门,她终于能够免受夫人跟老爷的责难了。
“公子,你瞧,没想到这长安城也有跟你一般的公子呢?”
刘贺向着碧儿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面若桃花眉带英气眼神如水的人迎面走来,刘贺笑了笑,那人虽是一身男儿装,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姑娘。
“你家公子岂是有人能比的?”刘贺轻佻的道。
碧儿掩面笑个不停,“公子,我看人家那位公子倒是气度不凡。”
“想是咱们碧儿春心大动,既如此也好,我就干脆把你许配给他如何?”刘贺打趣道。
碧儿偷瞄了一眼站在旁边不为所动的时林,红着脸道:“公子就会拿人家开玩笑。”
霍成君何时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场面,被人指指点点不说,竟然敢拿她开玩笑。
小丫鬟也替自己家小姐打抱不平,走到刘贺一行人身边的时候冲着碧儿吐舌头做鬼脸。
“哎,你。”碧儿愤愤的道。
云儿赶忙拉住了她,劝解道:“本来就是咱们出言不逊在先,哪里能让你得了理再去闹腾。”
“可是。”碧儿还想说什么,却在时林严肃的目光中缄了口不再吱声。
“这长安城啊,可真是越来越有趣儿了呢。”刘贺感叹道。
云儿碧儿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后再瞧瞧公子,到底哪里有趣呢?不就是碰到一个好看的公子么。
醉梅楼中,石小九临窗而坐,刚刚属下来报,已经见到霍成君并且大肆渲染的将刘病已的事情告诉她,而且她也是气呼呼的离开。
这场精心策划的好戏就是给霍成君一个人看的,既如此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霍家小姐,接下来,就等着听您的好消息了。
“小姐,老爷传您去前厅。”丫鬟毕恭毕敬的道。
霍成君眼神一挑,沉思不语。刚刚自己进门的时候正好与父亲撞了个正着,父亲想来不喜欢她频繁外出,更何况此次还是扮作男儿身。
“父亲。”
霍光转过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儿的聪慧跟果断比起那两个儿子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容貌在长安城里也是出挑的,比那些小家碧玉的女子多了一份英气,算命的先生说女儿命运不凡。他们霍家的孩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哥哥是大将军,只可惜英年早逝没有留下血脉。他秉承哥哥气度,现如今也是堂堂大司马。他的儿子虽也得朝廷重用,也大多是有勇无谋之辈。
“哎,你坐吧。”霍光叹气道。霍家儿女的风范尽数遗传给了眼前的这个孩子身上,只可惜她投错了女儿身,若是男儿,他们霍家必定会重振昔日威风。
“爹爹,何事如此惆怅?”霍成君体贴的关心道。
霍光看了看女儿,心中叹息却也是无可奈何。
“你今天又出去了?”
“爹爹都看到了,女儿就是不愿做那整日藏在闺阁中的小女子。”霍成君丝毫不避讳的道。她是霍家的女儿,骨子里就带着义薄云天的豪情,想姐姐那般的闺阁生活真的不适合自己。
“爹爹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上次的事情刚刚压下来,以后可不许由着性子胡闹。”
霍成君知道爹爹指的是关于得罪丁外人的事情。上次她当街栏马羞辱了丁外人,丁外人回去之后跟公主大肆渲染扭曲事实,说霍家小姐骄纵无礼。若不是爹爹的身份摆在那里,恐怕公主会闹到陛下那边去。只是,想想丁外人嚣张跋扈的样子,还有那群狗仗人势的奴才,她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爹爹,女儿的分寸只留给人,可不是那些只会逢迎仗势的奴才。”
霍光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现在的局势想必爹爹不说你也看的清晰。公主对陛下有抚育之恩,陛下仁慈,必不会轻易触怒。公主的势力不容小觑,眼下,还不是咱们动怒的时候。隐忍的功夫,你还做得不够好。”
“女儿知道了。”
“你回去吧,若闲来无事倒是可以跟着你姐姐进宫去看看皇后,她还小,一定喜欢你们去看她。”
“好。女儿会去的。”
霍成君想着那个小小的侄女,风儿,她还那么小,却为了所谓的家族而将自己的一生囚禁在牢笼中。
走至门口,忽然记起今日大街上的所见所闻,忧郁着要不要在此时告诉爹爹。
“还有什么事情吗?”霍光见女儿并没有租便问道。
“爹爹,女儿今日在大街上闻得一件事儿,想讲与爹爹听。”霍成君坚定地道:“爹爹,你可曾听过咱们长安一代最有名的游侠?”
霍光心中一颤,“谁?”
“刘病已。”霍成君见爹爹颇有兴趣便继续说道:“听说此人因出手帮助朋友而失手将一个泼皮打死,现下被衙役不分青红皂白抓到牢中判了死刑。”
“怎么?你认识这个人?”霍光问。
“不,女儿没有见过,但是,女儿却在街头巷尾听过他不少的事情,知道此人并不是那种普通的混混。乐世之下也不见得不会有冤情,爹爹。”
霍光知晓女儿的意思,一定是希望自己能够插手,这件事他又何尝不知呢。刘病已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此次的事情,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看看那些隐在刘病已背后的人到底会不会按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