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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左键右键

网上总会有令人震惊的消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不成立了!一批科学家发现光速在变慢!恒定的光速是相对论的基础,基础动摇了,摩天大厦摇摇欲坠。

网上说,地球上的南北两级将在2012年进行置换。而地球的两极前次置换是在一亿年前,那次置换导致地球上恐龙等大量生物死亡。

网上说,中国共有59个城市的地表在沉降。我知道,生活在这里的人,离地狱又近了一步。

网上还在传播着很多很多令人眼花缭乱的消息……

一个全新的数字化概念出现了:比特,没有颜色、尺寸、重量,它以光速运动。它如人体的DNA一样,是信息的最小单位。比特,一种存在状态。当比特串以每秒44100次的速度重现时,能以连续音重新奏出原色的声音。当比特串将文字以光速传播时,你将感到眼睛与耳膜相比有点笨拙。

轻轻地,当你用食指单击或双击那个像甲壳虫一般的滑鼠左键,像开屏的孔雀,电脑屏幕将五颜六色的信息和贴图以及诱人的广告,瞬间展现在你眼前。孔雀肯定也会感到茫然:难道还会有比我更花哨的世界?!—那个花花绿绿的、五光十色的、涌动着上上下下从宇宙诞生到未知世界的所有信息、甚至包容着一个人乃至一个民族的命运、走向,再就是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全球性灾难,再就是那些投其所好的政治家和大小商家,以及娱乐界那些红男绿女们为取悦你,为争取他们的政治或商业利润而搔首弄姿传达出来的种种动听的许诺和出神入化的表演,再就是对某一主题蛤蟆吵坑一般的帖子漫天飞舞……

开始了,网络,它是你眼前挥之不去的彩色云团,它是你心中历久弥新的牵挂,它是你血液中的氧气,它是你生命的一部分。网络,它正把无形的、无法抗拒的魔力,注入你的内心。没有人能把网络真正地控制住,即使你有通天的本事,因为,网际网络是上帝送给人类的礼物—一经给付,就没人能够将其“没收”。

一个朋友告诉我,数字时代的文盲概念已经更新:若是你压根儿不懂或不会用电脑,你就是文盲。我曾经拒绝接受这个理论。传统造就的文化大师们谁承认这个论断?拒绝上网就是文盲吗?再说了,时间,哪里有时间在网上徜徉呀!我曾经偏执地拒绝ADSL,即使很多朋友在优惠安装期间劝我,说,快安装吧,你会把万能的上帝和同样是万能的魔鬼同时容纳在你的屏幕那魔方之中,而且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说,我只是拨号上网,发个E、传送稿件,顶多通过网络在逢年过节时传送点恭祝的语句和贺卡足矣。他善意地一笑。那个朋友很清楚一句哲人的名言:人知其所知。他没再相劝。自回各自的房间去了。我继续生存在传统之中,回忆也挂着茶碱一般老旧的色彩—

刚刚躺下,梦里就听见她那房间里传来一声爆炸的巨响。

那是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寂静的小山村里,插队学生中只有我和另一个兼着会计的女同学留守。马上就是春节了。但是我们都不能走。她要算账,乡亲们干了一年,要按工分年终分红,而我则还要把仓库里的小米、麦子、青豆、芝麻什么的一秤一秤地分给老乡。我们的房只隔着一道土坯墙。

她的门并未从里面锁上。她还躺在被窝里。我打开她那个用砖石和泥土盘的土火炉,冒出一股残存的炸药味道。没事,是煤饼里的雷管爆炸。我说。山西开煤矿常常点炮炸煤,有时雷管就残存在开掘出的煤渣或煤末里。然后她就让我坐在她铺板上陪她聊天,然后我就钻进她的被窝了。

“你说是先有上帝还是先有魔鬼?”她又问。她总爱问这个问题。说实话,我从没想过。

山村里的狗吠是那样清晰。最初我们好时,她拉着小提琴,问:“你说是先有上帝还是先有魔鬼”—煤油灯下,她黑色的眸子那样深沉忧郁,小提琴在她忽而缓慢忽而急促地移动的右臂的带动下,发出让我全身心都震颤的陶醉。外面下着雪。我撩开土布窗帘朝外面看了看,山谷里一片寂寞的空白。乌马河在冰层下呜咽着奔流,偶尔会传来河水在冰层下面拍击冰层的声音,让你感到河水那被压抑的孤愤。

我们从没谈论过婚嫁,但我们已形同夫妇。她兼着生产队的会计,我兼着村里的仓库保管员。老乡在年底分红、分粮,都离不开保管和会计。老乡们住在山村上边的窑洞里,我们住在半山腰的干打垒的土房里。临春节前,插队的同学们都回北京过年去了,只剩我们俩守着空落落的一排知青住房和一群我们喂养的鸡和两只猪崽。没有半导体,没有报纸,甚至连那会儿到处都高挂的高音喇叭山村也没有。九户人家,加上9个知青,全部人马也就是72人。每年的生产队总收入不超过五千元。当然也订不起报纸,再说了,在太行山这个海拔一千多米的小山村里,能看见当天的报纸得一星期之后。每天的信息是生产队长站在一字排开的山村房舍前的土道上操着山民的土语高喊道:“动弹喽—”再次得到的信息,就是在地头上干活歇工时,东家长李家短的“道闲”中得来的。

我们像河水那样被冰封着。

没有对未来的许诺,无论男女谁也不谈明天。相互用肉体温暖对方仿佛是抵御严寒最简捷而廉价的现实。我们都清楚,婚嫁对我们来说是无稽之谈。所幸的是老乡们都知道我们是20来岁的“大学生”,这样的年岁,在村落里早就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了。所以,也没人管我们的闲事。而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内心不安,觉得欠她很多。于是,她的问题就总是萦绕在我脑海中。

是呀,先有上帝还是先有魔鬼?后来我说,我看过圣经,那上说是上帝创造了一切。她问,那上帝为什么又创造魔鬼呢?那魔鬼不是被所罗门王给擒获并浓缩到一个小小魔瓶里去了吗?当那个在海边捡到它的孩子打开魔瓶时,一道浓黑的烟柱直升天际,然后他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哈哈大笑:我出来了!我又来啦!

没有资讯的年月单调地运行着。就是那几年,中国人口突然加速度地膨胀起来。先是“六亿神州尽舜尧”,很快就上了“八亿神州”。春节过后,插队的同学们回来了,有位女同学把家里的一架老式摇把唱机给带来了,还拿来几张黑色的塑料唱片。窑洞里我们一有空就摇那唱机的手柄给它上弦。于是贝多芬第九交响乐便雄浑地回荡在窑洞内外了。村里有位被称做“八十老汉”的矮小老爷子,拄着白兰杆拐杖笑眯眯地听着,一个劲儿地从没牙的嘴里吐出心声:“好哟,真格好听吆。”

然而还有更让年轻的心向往的东西。那就是“消息”,特别是跟其他村落里的同学见面时,大家总是习惯性地交流各种消息。政局动荡。一个运动接着一个运动。“批林批孔”了,先是揪出“杨余付”,接着就揪出了“王关戚”,最后发生了“九一三”事件就像长江后浪催前浪,一个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事件都是从公社的传达中才知道的。于是有人想冲破这种“资讯壁垒”,家庭条件不错的同学期间买来了半导体收音机,每天都躲在没人的角落里塞着耳机调频。我也怀着忐忑的心情偷听过一次,干扰是巨大的,也不知那些干扰的声音来自何方,只要你调到有“美国之音”或“苏修”或国民党反动派的什么“敌台”时,破锣破鼓哇什么的杂音便蜂拥而至,仿佛全世界所有难听的声音都被集中到这里来了。但是那也阻止不住人们对另一种声音的渴望。常常,为了听“敌台”,有同学熬到深更半夜。据说只有那时,干扰声才小一点。

亚当夏娃没有听从上帝的意旨,魔鬼邪恶的诱惑胜利了,他们偷吃了禁果。于是摆脱了愚昧的男女豁然开朗,即使承受被放逐的痛苦,也要明白地活着。否则,不跟草木一般随风摇摆吗?偷听了敌台的插队青年犹如吸食毒品者那样,将偷听当做每天的必修课。那是陷入其中不能自拔的状态。

春节回家过年期间,是插队中学生大串联的节日。北京中学生在“文革”中分四三派、四四派和“老兵”派。其中四三派跟“老兵”最是冤家对头。但是插队生活对中国底层生活的相同感受和对上层发动的无休止的政治运动的厌烦,逐渐使各派放弃了尖锐敌对的意识,被“愚弄”以及理想破灭的情绪在各个阶层中蔓延。中国书架上只是雄文四卷外加个长篇《金光大道》,舞台上则是八个样板戏在进行无穷尽的排列组合,再就是所谓“两报一刊”社论和红头文件满天飞。精力过剩的青年们只好自寻发泄途径,地下文学和地下歌曲日趋活跃。甚至三十年代的歌曲也散布开来,还有些女中学生在跟一些老人学跳三步、四步、探戈舞。我一直都混迹在比较活跃的中学生中。一天,大家交流起各地盛行的《插队之歌》,其中流传最广的是南京知青作的《插队之歌》。那凄惶而悲苦的调子,贴切而动人的歌词,每个旋律都深切地打动着我。对于在那个充满造作的激情和“‘文化大革命’就是好”的单调旋律中度日的年轻人来说,真是难得的东西。我竟然只听了一遍就学会了,于是就满处唱。很快,我们周围的插队青年都会唱了。交流中我知道,这支歌是偷听敌台的知青学会的。1969年8月,莫斯科广播电台以《中国知识青年之歌》为名,以小乐队伴奏、男声小合唱的形式,播放了这首歌。此后,全国各地插队歌曲能搞联唱了。当然我也知道,不久张春桥就下了指示:迅速查清此人,予以逮捕。

那是资讯色调单一的时代。我们千方百计地开阔自己的生活视野和阅读视野。我和插队同伴全国旅游,我们称其为读“无字之书”,而一回到北京或回到插队所在,就浏览一切能够划拉到的书籍。一天,通过“非法”途径,偶然接触到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所著《1984年》一书的简介,知道这是本政治预言小说。谈到未来社会,奥威尔认为,“老大哥”将无所不在。他通过一切手段,将所有人的行为举止搜罗到自己的情报网中。在他的治理下,从思想到肉体,没有人能摆脱被控制的局面。“老大哥”的意识是至高无上的权威,凡是与“老大哥”抵触的东西,都将灰飞烟灭。于是希冀看到部小说便成为我的梦想。

然而小说没读到,生活却在演绎这部小说。“老大哥”如影相随—

一天,村里来了两个年纪比我们大些的年轻人。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在当时应该是很贵的半导体,他们很招摇地在我们知青中显摆它,说它调频怎么灵,听“短波”如何如何清楚。听他们那口蹩脚的普通话,像是从省会太原来的。天生就有那么一股狂妄劲儿的北京知青,不太爱答理他们。当他们正在跟几个女生忽悠他们那半导体时,我们那个总是偷听敌台的同学让别人传话来了:这两个是“特工”,来探听知青偷听敌台的情况来了,别跟他们套近乎。于是有个调皮的男生就凑过去问:“你这收音机能听短波?”“特别清楚,可好呢。”“多少钱买的?”那同学假装跟他们套瓷。最后突然正色说:“好呀,你们偷听敌台,我给你们告党支部去!”那两个特工好不狼狈地离去。

事情并没结束。很快,人民公社的领导下了指示,要给我们公社30多位插队学生办“学习班”。记得我们大坪、槐树底、大河三个村的30余名插队同学见面了。很快,最初像井冈山会师那样的兴奋就在同学中烟消云散。上午的“学习内容”是参加“批斗会”。将公社中学的一男一女教师拉来批斗。让他们检查并细说自己“乱搞男女关系”的经过,并做触及灵魂的检查。那两位教师我们都见过,在那样的农村环境中,的确可用当今的词儿—“靓男俊女”来形容。此刻他们双双狼狈羞愧地低着头,说话低声下气,说到难为情处,欲言又止。但公社干部,记得我们称为魏秘书的,却瞪着三角眼威吓地说:“在公社你怎样说的?!要罪加一等是咋地?”两个人只好又继续坦白下去。

分明是杀鸡吓猴。我们觉得公社领导的这种做法真是又拙劣又可笑。上午开完批斗会,下午就是结合自身谈认识。我们都知道,这是冲着我们村的我和那个女会计来,再就是大河村的一位腿脚有残疾的男生和总是关照他的女同学来的。也许我总是带头冷嘲热讽公社领导的做法吧,也许是他们觉得残疾人好欺负吧,便拿我们两位先开刀。不想受到我们一致的抵抗,难道在山区插队的残疾人就不能接受女同学的帮助吗?把革命友爱庸俗化是立场问题。我们都是经历过“文革”洗礼的,辩论起来他们当然不是对手。再说了,杀鸡吓猴也要看看对象。我们是有搞对象的,但这跟“乱搞男女关系”是两回事。

晚上,我们像打了胜仗一般,跟其他村的好友聊天去了。谁知第二天风云突变,批斗会的组织者拿知青唱“反动歌曲”开始了主攻。这下我可惨了,我是本公社唱那歌的第一人。还记得那是3个村同学在回京过春节后返村的第一次聚会。在乌马河边,各自聊着各自在京的见闻。我则伴着滔滔的乌马河水唱了《插队之歌》:“告别了妈妈,再见吧家乡,金色的学生时代已载入青春史册,一去不复返。啊,未来的道路多么漫长,多么曲折,生活的脚印深浅在偏僻的异乡……”一个姓范的女生很有音乐造诣,当即便将整个曲调写了下来,由我填写好歌词,于是就传扬开了。

这当然是“罪过”了。好汉做事好汉当,我大包大揽了下来。为了不再牵连别人,我说是从调频半导体里听到的,是苏修的华语广播。我做了“深刻”检查。当然我也没半导体,无法上缴“罪证”。便编瞎话说,一次去太谷县城会插队朋友时给丢了。所幸那时的公社干部也就是吓唬吓唬我们,没因我偷听敌台并传播“反动歌曲”而送去劳教。当时盛传年那个写此歌的南京青年,据说被张春桥批示:迅速查清此人,予以逮捕。传闻中还说被判了“死刑”呢,至今我们也不知此君下落。

今年春节期间,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问我记得他不。我经常接到这种打哑谜一般的电话,这种怪模怪样的亲昵让我很难接受。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他说,那你记得槐树底村吧?我就是那个外校跟你们一起来这里插队的姓王的同学。啊啊,我想起来了,小王你好。但我还是想不起他的全名,毕竟时隔三十余年了。我刚从美国回来探亲……哦,你又洋插队去啦?我们聊了起来。他说,他对我有很深的印象,就是为那首歌挨整。他为我打抱不平。他说,他至今还记得那歌,说着,他还在电话那头哼唱起来—“告别了妈妈,再见吧家乡,金色的学生时代已载入青春史册,一去不复返。啊,未来的道路多么漫长,多么曲折,生活的脚印深浅在偏僻的异乡……”被遗忘的旧曲瞬间闪光登场,哦,被尘封的《插队之歌》!

再说她,她不依不饶的追问让我十分狼狈。

后来我知道,所谓魔鬼,实际上是人类内心中那些反世俗道德的潜意识。没有人心中没有阴暗的时候。仇恨、报复心、占有权力、对财富和异性的欲念……以及在这种种欲念支配下的行为举止,都会成为控制人的魔鬼。

如今,面临新的21世纪初时,你更会看到,人们的占有欲空前地膨胀起来。他们需要更能满足自己想象的东西,于是电脑就诞生了。

网上赌球、网上应招、网上乱淫、网上……生活中有什么,网上就有什么,而且比生活中更精彩纷呈……

万花筒般绚丽多姿的世界,上帝与撒旦、善良与丑恶、生与死、情与法、黑与白、红与黑、纯洁与龌龊,再就是海啸地震、山崩地裂、沧海桑田、战争、和平、江河湖海、古迹与历史、外空与地核……希腊传说中的那个只能将魔鬼封闭数千年的魔瓶,你只点击滑鼠左键右键,所有的信息就随着嗡嗡的电流瞬间展现在眼前。你的眼前充满了色彩和种种激动人心的消息。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的眼球再也离不开屏幕,直到你的眼睛干涩、麻木、胀痛,你依然会忘其所以地呆坐在那里,滑鼠在你手下,左键、右键,拇指、食指,双击、单击,万里长江、无垠疆土、浩瀚宇宙乃至百态人生、中子质子、宏观微观,都在你的键下汇集。网络,那是个出发点,它把你引向无垠。一键一个天地,点击,只轻轻地将手指像磕头虫那样触动那个像个臭虫似的外壳一下,你需要的东西就像芝麻开门一般,一步步、一重重、柳暗花明又一村地很快展现在你面前!存在并自由着—网络给了你全新的感觉,网络让你真正实践了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

“我的位置将不是一个聚焦点,而是一个出发点。”从未间断地以个人名义和民众自由的名义向现代世界提出抗议,力图恢复人的价值的哲学家—保罗·萨特用存在主义抗争着。

在大师萨特眼中,人高贵,乃因人可自由决定自己的行止,自由选择乃立人之本。萨特告诉人们:世界令人失望,人生充满荒谬,人类的希望在于用自己的行动反抗因袭的世界。他在《存在与虚无》一书中召唤:在无法改变世界的情境下,你要通过自由选择不断创造自己的存在,承担对自己、对整个世界舍我其谁的责任—你只消选择自行其是便足矣。这种将个体微不足道的行为上升到哲学境界的理论引起了强烈共鸣。成千上万的青年人自封为“存在主义者”,身穿“存在主义服装”招摇过市。在咖啡馆里谈论存在主义、在剧院里观看存在主义戏剧,存在主义文学拉起大旗满世界飘摇,存在主义风靡世界。

而如今,尽管没人穿存在主义的统一服饰,但只要你在电脑前一坐,滑鼠在你手下左键右键地点击,你无疑就是网络存在主义者。

这是个神秘的透明的世界。再也没有任何领域,能让你在如此宁静中,在任意时间里进入如此广袤、庞杂的世界。在这里,你是世界的主宰。你可以发动世界大战,也可以在婚姻或非婚中享受齐人之福。你真是那种“掌上千秋史,胸中百万兵”的家伙。你驰骋疆场或沉醉在温柔乡中,那都是你的事儿,你还可以对家事国事天下事信口雌黄。你也可以在游戏中杀人放火或者被别的英雄打个半残或者死去。人类生活变换最为剧烈的场景在你的滑鼠下显现。“我若不能让天上的神祇低头,也要使地下的魔鬼让路。”弗洛伊德引用诗人维吉尔的话说。世界依旧沉浸在一种舒缓、宁静的生活中。天空中没有飞机的轰鸣,都市里一派歌舞升平,能毁灭世界多次的核弹仍虎视眈眈地盘踞在坚固的掩体中。一些国家的元首仍然在开足马力打造核弹,以增添谋求强权的砝码……然而滑鼠在呐喊。想想吧,在同一时间,在不同的地点,世界的各个角落,有着数以百万或者是上亿的男女老少,他们分属不同的种族、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年龄层次,当然,时差将他们分割在阳光或明灭的灯火中,但他们同时点击着滑鼠的左键右键,那轻微的咔咔的点击声能不汇成巨大的雷声吗?而这分散的声音是隐匿的,是不可捉摸的,它们在各自的世界里驰骋,无边界地驰骋着。

世界有多庞大,人类有多么繁杂的思绪,网络就将它们呈现出来。那是推波助澜,那是洪水猛兽,那是摧毁你信心又帮助你确立信心的所在,那是丰富你人生和想象的所在,那是彻底让你放纵心底潜意识的所在,那是让你多方面满足的所在。你在那里可以找到你需要的一切!

这无疑是黑暗世界的亮点:计算机,网络存在主义者、信息摇滚乐手中的千钧棒—还是叫它如意金箍棒更通俗。只要鼠标在手,上天入地你无所不能!

“×”世代老了,“Y”世代落伍了,“@”世代来了。

“@”世代是BAT汉堡休闲生活研究所推出的一个概念,泛指14岁至29岁之间,伴随着电视机、电脑、互联网络成长起来的一代。这是信息时代的新人类,能够接受新鲜事物的孩子们成了信息时代的主力军。

而“千人一口,万众一心”搞“轰轰烈烈”的“文革”时代过去了,新的数码时代已经来临。

八十年代中国吹响了“改革开放”的号角,资讯单调的壁垒被狂热的“思想解放”大潮瞬间摧毁。书市上盛开了琳琅满目的花朵。我终于买到了乔治·奥威尔的《一九八四》。我满怀兴奋同时又毛骨悚然地读完了它。老大哥要创造一个“超净”的世界,乔治·奥威尔在他的《一九八四》里写道:“……制度所做的一切努力,在于缩减词汇,减少人的智力活动,用单调的宣传口号取代一切”。他在书中预言,人们将只相信三条标语:“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这一条虽然若波涛中的扁舟般或隐或现,但“生殖要弄得像发配给证一样成为一年一度的手续形式”却让我拍案叫绝。我于是极其敬重奥威尔。再有就是“摧毁了革命前遗留下来的思想习惯”,也是让人回味无穷……哦,老大哥,再见。

记得1984年真正到来时,我正在鲁迅文学院读书。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问世。到处都组织观看根据此书制造的大型纪录片。而这一年,那个当年的嬉皮士、苹果电脑公司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出资百万美元,制作了只播放1分钟的公益广告:在巨无霸的大厅里,坐满身穿制服、神情机械的人正襟危坐在大厅里,听“老大哥”训话,他那布满权威的的脸似乎流露着亲民的微笑,被醒目地投射在巨大的城市荧光屏上。忽然,一个被警察狂追的女郎跑到屏幕下,猛地扬起手中愤怒的锤子—屏幕轰然破碎,“老大哥”的嘴脸瞬间灰飞烟灭,画外音响起:“‘1984’—没有到来。”

“老大哥”没到来,数码时代却狂飙般地君临了。

网际网络史家认为,今天的个人计算机革命和网际网络之辉煌,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继承了美国嬉皮士精神的几代黑客所造就的。

被暗杀的美国总统那时有句响亮的治国格言:“不要问你的国家能为你做什么,要问你能为你的国家做什么。”而那几个嬉皮士则哗然不恭地说:“不要问你的国家能为你做什么,你自己做。”毫无疑问,那个年代还属于计算机被中央集权控制的时代。他们利用一种叫做“分时系统”的技术,把集权控制的大型主机改造成了实际上的个人计算机。他们中的代表人物如大名鼎鼎的史蒂夫·乔布斯(SteveJobs)和史蒂夫·沃兹尼亚克(SteveWozniak),都是半途辍学的嬉皮士,在开办苹果公司前,他们制造和销售偷打电话的“蓝盒子”。与他们合作并设计出第一台便携式电脑的李·菲尔森斯坦因(LeeFelsenstein)更是认为:信息应该是免费的、共享的。这个信念使他们开发了“免费软件”和“共享软件”。最终,这信念使他们获得成功,在为社会带来活力的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富足。

网络被称之为20世纪出现的技术怪物。网络空间制造了一种没有重量的生活—许多传统正在失去重量。比特正在重新组织人们的生活。历史的结构即将开始重大的调整。当然,关闭计算机主机,人们就会回到熟悉的现实之中,重量依旧,一切纹理和气息依旧。然而,无论他在哪里奔波劳碌,他只是期待着在能早一点亲近电脑,亲近网络。

网上的一切资源都是共享的,但是有人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得比自己多。于是就黑箱作业,把认为对自己有害的资源屏蔽掉,文明的色彩于是就像鬼画符一般怪诞而吓人。

网络与干扰是孪生兄弟,这正如当年听调频半导体。那时若是你遏制不住地要听听“敌台”,你准能听见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与其说那声音像是锣鼓无规则的轰鸣,不如说是像破旧的锅碗瓢盆被一些心怀心怀叵测的顽童在起哄似的一齐敲响。有点像毛主席发动的“除四害”运动中的轰麻雀运动,那时我还是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整天在房顶上敲着从家里拿来的破脸盆什么的,如今,到了数码时代,干扰水平自然而然地也就升级了。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

当@时代蓦地出现在你面前时,你真的不知所措了吗?你花费重金把一线的专业人士请来,让他们把那些沉迷于网络的孩子和成年人都隔离开。他们千方百计地堵截网络犯罪,而且他们说,网络犯罪的侦破难度更甚于现实存在的那些以传统手段作案的案件。

有些人想控制网络。但是你可以控制你的报纸、电台、你的家人甚至你的佣人,但是,你永远也控制不了网络。你对网络的控制是失败的,那无疑是在挑战上帝,在挑战无可战胜的类似海啸、地震、山体滑坡那样的灾难……是的,你可以控制原子,但是比特你却控制不住。你要跟它作战是徒劳的。因为,它是无形而又高速,巨量而又轻巧,真的,你抵挡不住。关键是你不知道它在哪里。

魔鬼与上帝并存,社会如何五光十色,网络就如何五光十色。那个神奇的万花筒让上帝与魔鬼并存。分辨他们只靠你自己,任何干预都是徒劳的。全世界都在惊呼:网络罂粟出现了,要给中毒者使用戒毒药。更有些专职从事挽救网络失足青年的专家频频露相媒体,给那些惊慌失措的家长出谋划策,让他们远离网络恶魔……一时间网络成了历史罪人。对网络的战争开始了。但是网络并不与此类对手举案齐眉,它依然我行我素。色情网站、手机铃声、流行歌曲下载……所有能吸引青少年的手段,都铺天盖地地从网络的各个角落扑面而来,让你应接不暇。最终你会发现,所有的围剿都是徒劳的。在网络面前,你真的是枉费心机。信息高速公路的含义就是—光速在全球传输没有重量的比特。

而死机是最可怕的事情。那时,你真的是心急火燎。仿佛你就在受“点天灯”般的酷刑。你赶快找精通电脑的朋友,或者专业人员前来救火。如果没能前来,你就茶饭不思六神无主,你会发无明怒火……这种变态没有良药,只有电脑恢复了正常你才正常。网络,已经是你生命的一部分。

有家长对上网着迷的学生,给吃戒毒药物。武汉那个从美国回来的教授说不用。再就是又出现了新的术语,如“网粉”、“网毒”、“网婚”什么的。如今围剿网吧允许未成年中学生进入已成时髦的事情,视网络为洪水猛兽的官员打着关爱青少年的旗帜,封锁了众多的网站,并把这个观念带进家庭。

网络是虚拟世界的寄存处。很多人都希冀在网络上寻找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购物,比如网上算命,网上赌球,再比如“交友”直至“网婚”……多少人都在网上寻求精神寄托,但是只有那些利用网络达到某种政治和经济利益的人,才知道网络实实在在的好处。但是他们清楚吗?网络存在的本身,已经彻底地改变了人们的生存状态。

地球上的有限资源一定会因人类无穷尽的欲望而枯竭。这个冲突,并不会因为科技的发达而彻底、全部解决。乐观主义者们所描绘的那个美好未来其实只能存在于描述中。随着自然资源环境恶化,必然出现控制住资源的“老大哥”与下层“小弟弟”的殊死冲突,无论划分两者的断层线是国家的、种族的、文化的,还是智商的、财产的。届时,下层阶级将拼死争取分享资源,马克思说过:“人类的进化在相当大程度上依赖人所使用的工具的不断改进。”铁器的发明创造了农业文化,蒸汽机的发明带来了工业文化。由此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今天信息技术和信息高速公路将创造出更辉煌的新文化—信息网络文化。这是一种由信息技术和网络技术以及依靠这些新技术形成的全新的社会基础结构带来的人类生产方式、生活方式、通信方式、工作方式、决策方式、管理方式等各方面的变革,进而引起思维方式和观念变革,引起社会文化发生结构性变革的新文化。是一种溶意识文化、行为文化与物质文化为一体的新文化。这是一场跨越时空的新的信息网络革命,它将比历史上的任何一次技术革命对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等带来的冲击更为巨大,它将改变着我们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工作方式以及治理国家的方式。

迄今为止,许多政治家意识到,网络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传媒。传媒与政治宣传的关系如此密切,以至于政治家绝不会放弃网络空间的占领。尽管舆论时常认为网络空间没有围墙和守门人,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进入—特别是在发展中国家。这个意义上,上网的人所形成的“网络存在主义”必将进入政治家的视域。政治家不得不想象网络时代的战争情景。令人困惑的是,传统的战场消失了。无数的手指在键盘上急速跳跃,众多的厮杀可能以诡异的形式发生在网络空间。

政治家会发现:他所置身的领土之上增添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这个空间的范围与他所置身的领土边界并不重合。这个事实对于政治是意味深长的。这个无形的空间可能为周围的现实带来了什么?这个空间内部又会演变出哪一种政治模式?某些国家已经提出了电子政府的设想,某些政治家意识到,网络空间可能与传统的社会模式发生冲突—这一切均可视为政治对于网络空间所作出的初步回应。

网际网络,将人类文明带入了又一个峰巅。

尾声

当你打开电脑,感受汹涌的信息流将你冲激。嗡嗡作响的信息声冲刷着你,眼前那狂妄不可一世的文字和贴图野蛮地往你眼眶里填塞,你经过短暂的目迷五色后,你开始选择、淘汰、清醒、愉悦,那一条条带着声音和色彩而来的标题,于是你的神经开始兴奋,你的大脑开始接受信息的洗礼,那是一个仪式。初上网的人都有这个过程。那就是让你的心充满期待:谁的命运让我哭泣和振奋,谁的过去又被赤裸裸地暴露,哪个角落又发生了怪异的事件?天外来客在宇宙遥远的地方向人类招手吗?是不是极地的臭氧层空洞又扩大了?海洋濒临灭绝的动物是在遭受捕杀吗?恐怖分子又在针对平民实施绑架从而要挟某国政府吗?可可西里的黄羊又在偷猎者的屠刀下被血腥地扒皮吗……

也许有一天,网络存在主义者会跟一切事物一样,躁动的热情终于消退。但是,滑鼠却一定仍然忙碌。计算机依然在承担着繁重的使命。也许那时的电脑又进入难以想象的发达地步,但是,可以断言,世界并未因此变得美好。恐怖主义的人肉炸弹依然盛行,贪污腐化依然暗流汹涌,贿政在各国政府机构中手段越发高明,以至联合国也是丑闻不断,欺骗和愚民以及掌控网络的手段随着传媒朝尖端发展,伴随着世界性的资源恐慌,人民依旧在为了奔“小康”而起早贪黑。那时,能坐在电脑前的人,是不是已经只为生计而为之?

然而甭管明天怎样,你活在今天,那么,网际网络就是你的乐土,你的伊甸园,你的乌托邦。

左键右键,永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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