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接首诗,或是背两句词可以免去进门费的那种规矩?听说在别处很流行的,本人不才,对诗词有那么一点点研究。”陈逸想起来在钦州五音楼的时候,进门的几两银子是可以用背一首词代替的。
“呸!尽想好事。看出来了,你们两个没钱是吧?没钱还敢来梳阁吃姑娘的豆腐,不知道老娘这马王爷有三只眼是吧?”老鸨对着里面一招呼,“来几个,把这二位捣乱的给赶出去!”
一大群大汉冲了出来,鲁正当下一愣:“这位大娘,你这样是不可取的,怎么说两句就打人呢?”
陈逸突然看着鲁正问:“恃强凌弱可不可取?”
“当然不可取。”鲁正想都没想回答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撤!”
两个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离开了梳阁的范围,远远看着,鲁正很不甘心道:“阮大哥,我们就这么走了,不进去证实一下师侄在不在里面?”
陈逸很想说应该不是,但想了想道:“要进去,爬墙或是爬楼进去都行,不一定非要走门,不过青天白日的爬墙好像不太容易,等天黑了再进行。现在,你陪我去做一件事,去找我娘子,说不定他家人会支援我点银子吃饭呢?”
鲁正嬉笑道:“你娘子找到了啊?她不肯回去?”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
鲁正挠挠头:“嘿嘿,我是替二师姐问的,二师姐平日里最疼我,我可不想她嫁给你以后吃亏!”
趁着天黑爬墙以前,二人往关家大宅走去。关家乃是官门大户,进去要先递拜帖,陈逸对着门口的知客嚷嚷道:“我是你们家的姑爷,是你们家亲戚,还用什么狗屁拜帖?快让开,我要进去!”
几个关家的家丁围了上来,其中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冷笑道:“呦,你就是我家大小姐落难时候的那个混蛋丈夫?听说是个目不识丁的混小子,你休书都写了,还来做什么?”
“你都说我目不识丁了,怎么可能写休书,那一定是假的。本少爷,我……来接娘子回去!”陈逸挺起胸膛道。
“有意思,见过癞蛤蟆,没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癞蛤蟆!这小子是谁,你儿子?”
鲁正笑呵呵道:“阮大哥,他说话好有意思。”
陈逸拍了他脑袋一下,让他闭嘴,正色道:“没错,他是我儿子,和你家大小姐生出的儿子,快,我带着儿子来找孩子他娘了!”
“混账!”“胡说八道!”“我家大小姐失踪才两年,怎么可能生出这么大个儿子?”旁边一片骂骂咧咧的质疑声。
陈逸笑道:“想知道是不是,找你们家老爷或是小姐出来问问清楚不就知道了?”
那管家怒道:“少在这里胡搅蛮缠,这等跟关家毫无关系的人!来人,送客!”
陈逸和鲁正被一大群人用棍棒赶了出来。二人重新只能远远的打量。
鲁正笑道:“阮大哥,你也挺能忍的啊,如果你说抢人,我会帮你的。合我们二人之力,应该问题不大的。”
陈逸想起那日的旖旎,心中觉得对无心已经割舍不下,叹道:“这里毕竟是我娘子的家,我不想让娘子难做,晚上,等夜深人静了以后,你和我一起来,偷偷将娘子接回去。你不会不帮忙吧?”
鲁正很迟疑道:“这样,是不是对不起我二师姐?”
“你,还是我?”
“当然是我。帮你接你娘子,要是被二师姐知道,一定会怪我偏帮外人,会罚我的。”
陈逸问:“我是不是你未来的姐夫?”
鲁正想了想,点点头。
“那你姐夫是不是外人?”
鲁正马上摇摇头。陈逸笑道:“这不就结了。帮我等于帮你师姐。走,再不去梳阁那边爬墙,恐怕就来不及了!”
两个人在夜色中摸到梳阁的后巷,三层小楼,这里比五音楼还要高一层,陈逸将在街口找来的一根草绳拿在手上,抬起头看看上面,问道:“小正,你能上去吧?”
“嗯。你要我先上去,然后拉你?”鲁正问。
“聪明。”陈逸将绳子递给鲁正,鲁正一窜便到了三楼。
“你上去那么高干嘛?直接在二楼拉我不就完了?”陈逸抬起头抱怨。
“都一样。”鲁正将草绳顺了下来。陈逸一把抓住,开始往上爬,本来也挺轻松,可惜绳子不太结实,眼看要摸着二楼的房檐,只听“啪!”一声,绳子断了,然后陈逸摔了下去。
“哎呦!”陈逸落在地上,软绵绵的,这声音不是自己发出来的。转过身才发现压在一个年轻公子的身上,等将那人扶起来,不由惊喜道:“是你?”正是下午帮他夺回钱袋和玉佩的公子。
那公子也一眼认出陈逸。
“哎呀,真是巧啊,我本来是偷偷溜出来准备到梳阁找相好的姑娘的,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们。”年轻公子抬起头对上面的鲁正笑着拱手行礼,“小侠士,你好啊!”
鲁正也从上面跳了下来,双方通了姓名,原来这公子名关哲,字希中,是城里大户的公子。一问才知道,原来关晓禾也就是无心乃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关哲是他小舅子。
陈逸激动地抱住他,兴奋道:“我,是你姐夫啊!”
“你……你是我姐夫?”关哲乍一听吓了一跳。
于是陈逸将自己与无心的关系说了,关哲听完后唏嘘良久,大约是想到他自己与青楼某位相好的恋情,叹道:“怪不得姐姐回来以后总是心不在焉,原来已经嫁了人,姐夫……不对,还是称呼你阮兄好,你们这是要……”
鲁正回答道:“我们来找人。”
陈逸赶紧堵着他的嘴,防止他说出来什么师姐是谁谁谁的娘子之类的话。
“我这小兄弟的师姐在里面,我们来,是找他师姐。”
鲁正很不解瞪着陈逸,心说,我本来也是要说这个。
“既然来找人,何必从这里进。既然是一家亲,今天小弟做东道,请你这个……可能将来是我姐夫的人。”关哲慷慨道。
鲁正一蹦老高:“太好了,这顿饭,终于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