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掉衬衫,光着膀子露出了身上的纹身。我的纹身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很少让人看,有人说纹身就是让人看的,但我不这么认为,我全当它是一种象征、一种具有代表性的标记,只有在打架或者必要时才把它亮出来。
当我脱掉衬衫的瞬间,谭姐和玲姐立时目不斜视的盯着我身上的纹身,满脸的惊奇和赞赏。而周琳却玉掌托腮在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我的纹身,丝毫未有惊讶感。至于胖子,他早就见过一次,自然不那么吃惊了,反是颇为得意,自感认识个从前混黑社会的朋友是种光彩的事,让他脸上贴金。
我不想炫耀什么,只给谭姐和玲姐看前身,我的前身双肩纹龙,左边刺青,右边彩纹,龙身皆在后肩,这两条龙张牙舞爪、灵性十足,不敢说栩栩如说,却是异常霸气,见者无不畏惧。
“帅哥,你真威风,这两条龙纹的太完美了。”谭姐看了足足一分钟,终于开口称赞了一句。
“过奖了谭姐,其实你不了解纹身的苦,它不止纹的时候遭罪,纹完之后的日子里更是见不得光。”说着,我颇感忧郁,每每想到有纹身的人都不是好人这句话,我就觉得自己跳进黄河洗不清。
这时,玲姐说话了,“一杯纯净的水,倒入墨汁会立刻变黑,而且永远不能变回原色,会让人见了就有看法。但水和人不能比,人即便曾经身在黑社会,可只要他坚决洗心革面,就绝对能做的到。外表证明不了什么,重要的是心。”玲姐这番话十分到位,尤其是她边说边带着微笑,让我心里舒坦了许多。
胖子听完当即猛劲鼓掌,开始溜须拍马了,对玲姐翘着大拇哥赞道:“玲姐,你说的真好,我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我怎么就没你这么有学问呢!”
周琳在我旁边噗哧笑出了声,随即遮口笑个不停。笑的胖子骚了个大红脸,知道自己在不懂装懂,特别丢人。玲姐温柔一笑,对胖子说道:“这不是什么学问,而是我个人的看法。”
“那我举双手同意这种看法。”说着,胖子高举双手,态度极其认真。
我忙指着他说道:“别动,举手投降、缴枪不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胖子气的要死,放下双手抱夹瞪着我,说道:“天玉,你小子把我当罪犯了是不是?”
我摆摆手,笑道:“开玩笑呢,怎么还当真了,没看到你的一言一行已经让我女朋友开怀大笑了吗?”
周琳确实笑的很开心,因为胖子的言行举止特滑稽。但我这么一说,周琳就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蛋儿忍俊不禁。
“唉!”胖子长叹一声,道:“当开心果就当开心果吧,我也就这么点本事了。”
这时,谭姐站了起来,卖弄着风骚的身姿、扭晃着翘臀走到我背后,“帅哥,我可不可以看看你背后的纹身?”
我坐在椅子上不敢转身看谭姐,很是无奈的点点头,没理睬她,心想她都走我身后了,想不让她看也不行。这女人,真他妈骚的不轻。纹身有什么好看,想看的话,干脆找个纹身师当老公好了,可以一天到晚看个够。
“帅哥,你背上的关二爷真威风。”谭姐边说边伸出手在我背上乱摸,她那手指甲老长老长的,就像妖精的爪子似的,她用手摸摸也就算了,偏偏还要用长指甲在我背上划来划去,弄的我直痒痒。“真好看,和帅哥你一样威风。”
“谭姐,话可别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当心半夜关二爷找你算账。”
“找我算账?我又没得罪他,他干嘛找我算账?”谭姐有点怕了,马上收手回到原位坐好。
“关二爷从古至今没人比得了,混黑社会的都要拜他,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讲义气,忠心于刘皇叔,曹操对他以礼相待,却是千金难买他的忠义之心!正因为他忠义无双,他死后被封为神。我杨天玉凡人一个,怎么能比得过他威风,谭姐你刚才一句无心之言,是在亵渎神灵,所以我说当心半夜关二爷找你算账。”我说的半真半假、虚虚实实,故意吓吓谭姐。不过,我对关二爷的确崇拜极点,他为人义气、忠心,智勇双全。记得我高中那会儿,只要看三国,专读关二爷的精彩段落,什么杀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华容道义释曹操、放水淹七军,斩大将庞德,最后败走麦城等等。他在我心里有着相当重要、无人可比的地位,虽然我们相隔几千年岁月,他已是历史所载的古人,但我的“义”和“忠”皆从他身上学来,不然后来混了黑社会,又怎得龙爷加倍器重。
谭姐是位生意人,在生意人眼里,做生意必拜关二爷这位武财神,她也是因此害怕,担心武财神以后不保她财源滚滚了。“帅哥,你懂的真多,干脆你当我的镇宅武财神好了,我每个月付你十万薪水,替我的酒吧看场子。”
我险些被谭姐这句话吓的目瞪口呆,每个月十万薪水,不是开玩笑吧,龙爷当初也没给过我这么多钱!“呵呵,谭姐,你太高看我了,我有工作,挣的是少了点,可还能凑合活着。”
说实在的,谭姐的十万薪水很诱人,可我消受不起,就怕替她看场子是假,晚上压在她身上帮忙解决******是真!
胖子听完动心了,对谭姐问道:“谭姐,你…说的是真的。”
“我的样子似在开玩笑吗?可惜啊,帅哥不肯赏脸。”说完,谭姐取出指甲刀轻轻磨着修长的指甲,脸色变的明显不太高兴。
“天玉,十万啊,给你十万你都不干,你脑袋生锈啦?”胖子讶然地对我问道。
“去你的吧,你脑袋才生锈了呢,你以为看场子那么容易,这个行当必须有势才能干,我一个人怎么干?”
“我当你的合伙人,挣钱了四六分,省得我晚上没事做。”
“那和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你小子又骂我,当我不是人!”胖子俩大眼珠子里快喷火了,真恨不得冲过来和我大干一场,证明他比我厉害。可他又不得不面对事实,因为事实胜过一切。
“帅哥,我今晚不勉强你,可我觉得你该给自己留条后路。”谭姐忧郁地说道。
“行,我和我女朋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说完,我穿上衬衫,拉着周琳就走。
“天玉,着急走什么啊,再坐着聊会儿。”胖子起身阻拦,但一瞧我和周琳出包间了,就匆忙追了出来。
此时,四合饭店的前厅已经没多少客人了。我拉着周琳往外走,漂亮女服务员热情相送,随后胖子就追了出来。
“回去吧,用不着送了。”我看着胖子,笑呵呵的说道。
“我说天玉,这才几点啊,你回家能睡得着吗?”
“你是真装糊涂还是假装糊涂,本来今晚我想和我女朋友单独吃点饭,结果全被你给搅了。我得补偿补偿,陪她出去散散步,顺便送她回家。”
“哦,这样啊,那…那你们走吧,路上小心点。”
“嗯,再见。”我和周琳已走出饭店门口,于是冲胖子摆手告别。
出了饭店,我才想起来附近没出租车,就对周琳问道:“今晚回家吗?”
周琳脸色微红,挽着我的胳膊沉默不语。
“不回答,那我就当你不想回家了。”
“听…你的。”周琳害羞了,声音很低的回答了一句。
我搂住周琳的肩膀,转路奔市中心走去,这里距离市中心很近,别看这周边没出租车,市中心却多的是,到时候随便拦一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今晚,你怎么不爱说话?”我看着周琳,心中颇感奇怪地问道。
“是吗?我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很多事我不了解,说错了多丢人啊。”
“呵呵,怎么会呢,总不至于像胖子似的不懂装懂那么丢人。”
“那可不一定,我这几年只知道上班工作,很多事真的不了解。”
“你…过段时间还回去上班吗?”我很想问问这件事,老猫当初和我说过,周琳是回来看父母的,几年来一直在外地工作,她曾经读的是会计学,毕业后就到外地一家大公司当会计了。我始终没来得及问她是否回去,今晚趁着散步去市中心,就问了出来。
“你想我回去吗?”周琳的眼神中忽然闪过几分不舍,回答的也很不明确。
“不想,我想和你结婚生孩子,成立一个幸福的小家庭。”
“呵呵…,真的吗?”周琳笑盈盈地问道,满脸喜悦之色,这正是她所期盼的。
“真的,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娶你当老婆。我们曾经是同学,对彼此了解较深,现在我们谈恋爱了,了解的过程能免则免,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我的态度诚恳认真,自从和周琳重逢,对她的喜欢就如泉眼中的泉水般涌了出来,源源不断,并不是因为她比以前漂亮了,我才喜欢她,而是我不想继续孤独下去。有了家,我就有了家人,也可以安慰我老爸的在天之灵。
可我的想法过于着急,使周琳颇感为难,“天玉,我爸妈还没见过你。”
“呃…我知道。”我额角开始冒汗了,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自己过不了周琳父母这一关。
“他们很疼我,这次我回来除了想多陪陪他们,也是想找个男朋友让他们别在为我着急。有时间,你去我家见见他们吧。”
“我会去见他们的,可你答应嫁给我吗?”
“我…”周琳停住了脚步,低着头不说话了。
“怎么样?”我心急如焚,翘首期盼着周琳的后半句话。
可周琳忽然搂住我,开始和我拥吻一处。我措手不及,缓缓地搂住了她。亲吻了好久,我们才互搂着彼此,慢慢地分开,“天玉,我会嫁给你的,但你一定要先见我爸妈,总得让他们看看你长的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