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六微皱眉头,冷声道:“你是故意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我倒了,警察等于找到了突破口,二达子今后会有好果子吃吗?他怎么向马爷交代?马爷会让他全家死光光!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棋子,二达子才是主帅,马爷是下棋的,他操控着每一颗棋子,谁生谁死全由他说了算。但这盘棋,马爷下了十多年,他至今为止还没有大获全胜,但也不想在最后一步满盘全输!懂了吗?”
我听的心惊肉跳,马爷,又是马爷?到底这个老家伙是谁?他在和谁下棋?刁六口中的‘我们’除了二达子和黄老五,是否还有别人?怪不得二达子这五年没被警察抓住把柄,原来他是守住大本营的主帅!
“这回,你应该死的明白了!”说着,刁六的枪口顶住了我额头。
我知道,刁六会在下一秒开枪,而我还没让心情冷静下来,乱了,我的脑子全乱了,我没法卯足力气挣开绳子,马爷,这个所谓的“下棋者”到底是谁?
忽然,铁粉厂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辆轿车破门而入,疾驰到厂房中,车灯刺眼夺目,灯光直直地照射着我和刁六。
刁六大惊,回身惊望,只见轿车的四个车门齐齐打开,从车里面下来四个年轻人,为首的是司机,手中拎着个灰色大旅行包,他表情冷傲,一头长发,发色金黄,穿了身黑色休闲装,另外三人明显是手下,跟在他后边快步走来。
“刁六,我们来了。”
“金毛仔!哈哈哈,想不到二达子会把你派来,钱呢?”
“在这!”被称做金毛仔的年轻人提溜起了大旅行包,灯光的照耀下,可清晰瞧见包里装的满满登登的,好像是钱。
“扔地上!”刁六立即戒备,用枪指着金毛仔。
“你也算个老大,至于怕成这样吗?”说着,金毛仔扔掉了旅行包。
“把枪也扔掉,别以为藏在身后我就看不见了。”
金毛仔轻哼一声,表情依然冷傲,随手从后腰掏出手枪扔在地上。另外三个人也跟着照做,非常的听话。“刁六,我们是来送钱让你跑路的,没必要这么紧张。”
“放屁,说的倒好听,鬼才信你们的话,把钱袋打开!”刁六表面占了上风,心里却疑神疑鬼,想不明白堂堂的打手金毛仔怎么会如此听话。
金毛仔蹲下身子,拉开了旅行包的拉锁,借着灯光一看,里面果然是钱,一摞摞的全是大红钞票,从上至下直把旅行包塞满了,足有上百万之多!
“五百万,一分不少。有了这笔钱,你可以去美国、去日本,想去哪都行,只要不被警察抓住,怎么享受都可以。”金毛仔边说边站起身子,挺胸昂首,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
“哼!”刁六哼了一声,右手依然举着枪,左手却向前伸去,偏低着半身抓起旅行包的拎带,钱,到了他手里。
“刁六,我们谈谈。你和二哥兄弟一场,何必闹成这样?”
“去你妈的兄弟一场,他拿我当兄弟了吗?老子在北华区拼死拼活的给他捞钱,他呢,翻脸比翻书还快,见警察把目标指向了我,就他娘的下令要弄死我!我命贱啊,不值钱吗?当年一个头磕在地上,口口声声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结果到了节骨眼儿,全是放屁!”刁六说至此处情绪逐渐激动,不单满脸凶相,更是咬牙切齿。
“二哥真不知道黄老五会私自做主对你下杀手,如果你还念及你们的兄弟情谊,就跟我回去,有什么话亲自跟二哥说清楚,二哥说了,他会替你做主,只要你肯回去就行。”金毛仔试图劝说刁六回头,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哈哈哈…做主,我看是做主送我去阎王殿,亲手干掉我吧!**骗傻子呢!”
金毛仔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轻微笑道:“不信,我也没办法。”话毕,回身对另外三人说道:“上车,回去跟二哥交差”
“想走,死这吧!”刁六怎肯放走金毛仔,枪口对准目标叭开了一枪。谁知,金毛仔早已料到刁六会开枪,听到刁六开口的瞬间,迅速低身向旁飞滚出去,他的移动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躲过了那颗要命的子弹。另外三人马上转身,纷纷从前腰掏出了手枪,三把枪齐齐对准刁六。
叭叭叭叭…,一时间子弹乱射!
刁六左肋、右肩连中两枪,再也站立不稳,栽歪着身躯单膝跪倒,右手的枪拄着地面当拐棍,使身躯不倒下去。而那三人,皆在一阵乱射后,死于非命,显然,枪法要比刁六逊色很多,三把枪没干过一把枪。
砰一声,金毛仔见刁六没死,飞身一脚踢中刁六的脸庞。刁六再难支撑,翻身倒在地上,但他不甘这样死去,马上一骨碌身子滚出老远。金毛仔此时掏出前腰的手枪瞅也不瞅的叭叭叭叭连射数发子弹,可惜刁六躲的较快一些,子弹全射在了地上,那地面可是水泥地面,坚硬异常,每颗子弹落地,就会火星爆闪。金毛仔成竹在胸,认为刁六必死无疑,枪口紧随着刁六的身躯移动,直至刁六停住,翻身准备爬起来的一刹那!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我瞧准机会,右脚豁然抬起,用尽全力踢飞了金毛仔的手枪。
金毛仔愕然,手腕隐隐剧痛,目光刚刚移向我,我奋力挣断绳子,飞步只比过去,双手环扣住金毛仔后颈用力下压,随即一条腿弯曲而起,膝盖卯足力气砰砰砰猛撞金毛仔胸口。金毛仔措手不及,胸口一阵剧疼,双手死抱住我的腰身不撒手,拼尽全力如野牛般狂推我的腰身。我不得不停止膝击,两腿急速后退出去,但我趁机忙换左胳膊勒住金毛仔脖子,右胳膊弯曲起来,胳膊肘向下狠力狂砸他的后背。
砰砰砰…连声闷响,金毛仔疼的口鼻流血,脸色涨红,已被我勒的喘不上气来,同时后背遭受重击,腰椎似断了似地剧烈疼痛。可他力气极大,推的我倒退出五米多远,最终让我力不从心仰面栽倒。金毛仔来不及喘气,趁势骑在我身上挥拳就打,已然陷入疯狂之中。
我摔的七荤八素,连续挨了金毛仔几拳,差点昏死过去,这小子的拳头很硬、力气极大,我的脸颊当时就肿起了老高。但我练过散打,岂能就这样任由他骑在我身上狂打一通,眼见着他的拳头又来了,我抬起右手急速扼住他的手腕,左拳一挥击中他的脸颊。金毛仔已是受伤之躯,被打的翻身趴地不起,鼻腔中带着一声闷哼。
我爬起来从后边勒住金毛仔的脖子,顿时用尽全身之力。金毛仔拼死挣扎,脖骨发出喀喀声响,犹如碎断了似的,他仍不死心,猛劲挣扎之余,臂肘连撞我的肋骨。我忍着疼痛,胳膊上再次用尽全力,金毛仔喉咙里终于发出脖骨断掉的声响,人也在这一刻脸色紫涨,口中涌出大量血沫子,眼球渐渐不在转动。
我松开胳膊站起身子,金毛仔立即歪身而倒,瞪着眼睛一动不动。为了以防万一,我又狠踹了金毛仔胸口数脚,每一脚都踹的他胸口发出断裂声,直至他的胸骨完全裂开、口鼻中不断喷涌鲜血为止。
我和金毛仔的打斗仅持续了一分钟,他的确很厉害,是个身手敏捷的家伙,每一拳的力气都足以打碎人的头骨,想必曾经也学过一些硬功夫,不然拳头怎会如此强硬!我能勒死他,也是侥幸而已,因为他忽略了我的存在,完全认为一个被绑着的人,绝对没能力挣断绳子,向他展开突然进攻。
解决掉金毛仔,我回身怒视刁六。刁六还没完全爬起来,他连中两枪、流血过多,已然气力不支,所以迟迟没能举起手中的枪。可那把枪仍被他握在手里,我立刻冲过去一脚踢飞手枪,然后冷声大怒,“没想到是吗?我会成为最后的赢家。”我颇觉得自己很成功,干掉金毛仔倒不算什么,关键是生擒了刁六。
刁六不死心,趴在地上用双臂当腿用,一点点挪动着身体爬向远处的手枪。
我走至刁六前方,抬脚狠狠踩在他的右手手指上,“啊…”刁六痛声惨叫,另只手握成拳头猛打我的另条小腿。我再踢一脚,踢中刁六的下巴,刁六翻身仰面飞滚出去,口中喷出鲜血。
“刁六,不想死就老实点。”我来到刁六身边,揪起了他的衣襟。
刁六满嘴是血,意识模糊不清,“你…**到底是谁?”
“是谁?我也让你死个明白,记不记得有一天在北华区批发市场,你的手下老凯被人打了。那人亮出了纹身…”
“你…你是龙…”
“说对了,正是老子!我本不想招惹你,可你三番五次要找我麻烦,这都是你自讨苦吃!”
“哈哈哈…我刁六…栽在你手里…也没什么怨言了…”
“我们没仇没怨,我不想杀你。我之所以要在天堂小区后边的小路等你,是想弄清楚二达子为什么要干掉你?只要你说句实话,我留你一条狗命!”
刁六幡然醒悟,总算明白了一切,但他已是不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就说道:“杀了我吧…,马爷…的事…我不会再说…半个字…”
“死不悔改是吗?”我气的握紧拳头,给了他一拳。
刁六的神智更加模糊了,嘴角边鲜血直流,“我…是不会出卖马爷的…就像你…不会背叛龙爷…一样…”
“那你告诉我马爷到底是谁?”我急了,或许弄清马爷是谁,也是一个谜团的解开,其它的暂时不知道也可以。
“马爷…是我…老爸…,是…你爷爷…哈哈哈哈…”
“我**!”我愤然大怒,冲着刁六的脸庞连打数拳,直打的刁六昏死过去,奄奄一息。
打着打着,我忽然惊醒,糟了,打死他,李月就没法继续追踪下去了,岂不是还要我从旁暗中协助!妈的,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忘了。我停住拳头,揪着刁六的衣襟大喊了两声,“刁六…刁六…”
刁六离死不远了,自然不会醒来。我暗暗悔恨不已,心想该怎么办才好,把他送医院的话,我又不能全身而退。
这时,我耳根微动,直觉告诉我外面很远处有车驶来。因为厂房内很静很静,外边道路崎岖,进来的车辆必须加大油门,所以那声响十分的清晰。说时迟,那时快,厂房外的车以离的很近很近了。我赶忙纵步飞跑到一根石柱子后边躲藏,来不及逃离到厂房外。接着,两辆银灰色海狮面包车开到厂房外,车门开启,十多人纷纷下车,为首的是个很霸气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