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汉三轻抚马然背心,关切道:“我观你妻已有身孕,这两****需安排妥当,马家血脉断不能因你入山,而就此断了。”
马然心神顿时恢复清明,他将砚台收入怀中,思量如何妥善处理出家事宜。
马汉三道:“我这两日便在杂屋候你,待你诸事完毕,下回再来,便是离家之时。”
马然心道,若不是白玉虎符,此生便再难触仙缘,于是灵机一发,问起老祖,若是将这砚台放在亲人身侧,是否能起到滋养仙气的功效。
马汉三笑道:“若如你所言,岂不是世上人人皆可修仙?那虎符自玉相和起,便是有主之物,除非你神魂俱散,否则这一世只有你能使唤得它!”老祖长袖一挥,向马然下了逐客令:“去休,去休!老祖春困了。”说罢,只见马汉三一记长长的哈切,便倚在门柱上,恬恬睡去了……
马然向入睡如翻书一般的老祖再行一礼,便躬身离去。回到家中,左右找不到王寰,便回到卧房,才发现,王寰也如老祖一般慵懒的睡着。他自听老祖言明,知王寰已有身孕后,便深感自己混帐,于是轻轻将王寰盖着的锦被拉扯严和。
马然找出文房四宝,在书桌上摆放齐整,凝神思索,提笔就书。
“寰寰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与汝道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家中丈夫;汝看此书时,吾已为他乡一客……”一款情深意切的与妻书,在马然笔墨下流淌出来,他除将入山求仙替代为远行求学之外,其余所述,皆为此刻心中真实感受。
马然在字里行间,儿女之情已将他挣扎的欲罢不能,再想到王寰腹中已有他的骨血,更觉几分不忍:“若杂耍团老马所言为真,则寰儿将为人母,汝腹中之物,吾疑其子也,子必像汝,吾心甚慰……”
马然正呕心沥血写就与妻书时,全不知王寰已经醒来,她见相公正伏案就书,便轻身起床,凑到马然身后,要瞧个究竟。
马然书写完毕,通篇看罢,觉得还少些什么,便加了一行字作为注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王寰心中见马然写的入神,字字戮心,她心中无限感受,自糊涂嫁与马然后,这些日来,两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甚是舒心,自己的思乡之情也因之淡化。不曾想,马然此时竟要远行求学,原来昨夜马然与她所说并非无的放矢。
王寰既为将来的生活忧心,又为马然情深意切的书信感动,严守三从四德的王寰,最终将心中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她轻启朱唇,淡淡道:“相公若将写此书信的文才用在科举上,只怕早便中榜了。”
马然听此言语,如遭雷劈一般,手中羊毫顿时拿捏不住,掉到地上。
他转头望向王寰,双唇无力开阖,不知该如何向她解说诸多事由。
王寰微微一叹,知自家相公不是荒唐无度的公子,此番仓促远行,必有不可言说的事体,她不想追问,只是仔细收拾桌案上的信卷。
半晌,王寰问马然:“相公要去求学,可曾跟公公说了?”
马然便将清晨与马长堂的对话说与王寰听。王寰得知公公不同意马然远行,心中略有安慰。王寰早在龙门娘家驱邪的时候,便领教了相公既知事不可为,而莽图之的烈性,而此刻,她已明了眼前木讷的马然,他离家远行的心思,九牛二马也拉不回来。
于是王寰便换了话题:“马老的话可信么?寰儿已然有孕?”听了这话,马然失神的眼眸中,又回复了生气,他重重的点头,道:“十有八九,可信的。”
王寰自昨日听马汉三的话后,今日便觉周身慵懒,不知不觉便会犯起春困来,她本也心中犹疑,今见马然也点头确信,更信以为真。她轻抚小腹,追问马然:“相公求学,一年就回么?”
马然肯定的点头。
王寰又问:“求学路上,可有艰险?”
马然连连摇头。
王寰再问:“可曾想好为孩子起个名?”
马然一愣,王寰仔细入微的平淡问话,就如根根尖刺上心头,他仓惶摇头,只觉再无面目见王寰一眼。
王寰见效果达到,便笑了,道:“我知相公此番远行,必有要事,只要相公答应一年之后平安而回,寰儿便不在意。”
窗外的天空,逐渐阴沉起来。汶河传来的湿润空气仿佛告诉马然,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可此刻马然的心中却如万里晴空一般,只因为王寰的话。
他收拾心神,挽住王寰的手道:“寰儿莫要担心,为夫此行,实乃天地造化,绝无半点艰险,日后你便知晓。”
王寰微微点头,她靠入马然怀里,柔柔道:“雨要来了。”马然温柔的搂住她,想将未来一年的温柔积欠在这一刻如数预支给娇妻。
两人缠绵的温暖,仿佛照亮了山雨欲来的天空,王寰明亮的眼睛望着马然,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
————————————————————
大家好,我回来啦!一回家,人就懒了,原想回家多些两章,没想到一章没成,抱歉了。
上午回无锡又去采杨梅,得到一个经验,采杨梅要会爬树的。
下午总算赶出一章。
个人觉得这一章是最狗血的。
所幸,马然总算勉强处理了儿女情长的事情,能够进入下一个情节了。
另外小倩也不是女主,女主还没出来呢,我也不知道女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