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母的这声惨叫正好让住在隔壁正在洗菜的李婶子听见,她立即将洗了一半的菜丢到地上,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她以为韩家出了什么大事。
李婶子边跑边叫:“怎么了?怎么了?”
当她心急火燎地跑到韩家见到那头棕熊时,也被吓了一跳。两个女人的叫声一个比一个响,在这寂静的小村庄里格外骇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韩家就已经被热心的村民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这头棕熊更成为了村民们茶余饭后新的热点。
就在大家津津乐道地谈论这头熊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李施的存在。于是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将话头转向上李施。
面对众人千奇百怪的问题,李施既慌乱又害怕,她只能求助地看向韩奕,而韩奕也从头到尾将自己怎么遇上李施和怎么打到这头棕熊的经过告诉了大家。
但他忽略了李施轻生的原因,只是说她自幼与父母离散,孤苦无依,在走投无路之时,才会动了轻生的念头。而韩奕也并不知道李施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她不愿提起,他也不会多问,他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对他敞开心扉。
众人听闻无不劝慰李施,韩母也觉得李施十分可怜,心里不由得同情起她来。韩奕见时机已成熟,便当着众位乡亲的面,将自己打算娶李施的事禀报了母亲。
韩母被韩奕的话吓得魂不附体,她虽同情李施,却从未想过要她当自己的儿媳妇,但碍于有太多外人在场,她也不好直接就此拒绝儿子的请求,只是用着更为探究的目光盯着李施猛瞧,像是要将李施的心看穿。
李施被韩母盯得坐立难安,却又不知要如何应对,一颗心忐忑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韩母来回扫视了儿子与李施数次后,还是答应了韩奕的请求,她的态度虽有些不情不愿,却也并未为难李施。
韩母很清楚自己的家世如何,她并不想让儿子这么早就娶亲,但近些年要为他说亲的媒人也是越来越多,再拖下去还真不知会发生什么状况。
李施虽然长相丑陋,却也是个无牵无挂之人,这样的媳妇对她来讲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没家的孩子自然更是懂得如何过日子了。
赢得了母亲的同意,韩奕和李施都不由得松了口气,而其他在场的乡亲们也都主动为两人挑选起日子来。
就这样,众人七嘴八舌的将新婚的日期、媒人、以及一些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张罗了起来,考虑到李施无亲无故又没地方住,就这样住在一个男人家里始终有失体统,但这村子又没多余的地方来安置她,最后只能尽快完成婚礼,让她能够名正言顺地住下来。
由于韩奕家徒四壁,并无闲钱来置办聘礼,李施也没有嫁妆,便仅是简单地弄了些红绸喜字,置办了一套新的床褥和衣裳,而这些钱却是用那只棕熊换来的。
婚礼定在了七日之后,而这七天也让他们忙得不可开交。
七天的时间虽不算短却也并不长,对于一直忙碌地韩家人来讲,这七天的光景仿佛仅是眨眼的瞬间。
这场婚礼虽然简单,但在韩母的坚持下,所需的礼节却是极数详尽,甚至有些繁杂和乏味。当所有的仪式都已完成时,却是暮色将至。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被端上席间,而韩奕特别留下的熊肉成了大伙大快朵颐的目标,这让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乡亲得以一饱口福。可是,有一人却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喝着闷酒,看上去很是落寞,与这欢腾的场面格格不入。这人便是蓝衣。
韩奕不是没有注意到蓝衣的反常,但他却选择了视而不见。就是因为知道她反常的原由,便更是不能做太多的表示,以免令她误解。所以他宁愿无情一些,好让她能够尽快清醒,去寻找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
然而,有些事并不是你想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韩奕虽极力避开蓝衣,却也挡不住蓝衣的刻意接近。
许是喝了太多的酒醉了,许是她故意要破坏这场婚事,一直沉默着的蓝衣突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她向新郎敬酒,看起来诚意十足,但却在韩奕举起酒杯时,十分唐突地说道:“韩大哥,你怎么会娶一个丑八怪啊?”
原本欢愉的气氛立即被尴尬所取代,所有的欢声笑语转瞬间化为面面相觑地沉默,韩母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蓝衣,你给我闭嘴。”蓝衣的父亲蓝如海立即呵斥女儿的无理,身为村长,他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
“我不。”蓝衣又喝了一口酒,“韩奕,你说啊!你为什么会要一个丑八怪,我哪里不如她?”
见着村民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蓝如海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现下他恨不得马上将她拉出去。
“蓝衣,你再说什么胡话?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揍你!”说着,蓝如海的拳头已然举起。
眼看着一场婚礼就要闯得不欢而散,韩奕立即上前制止,将蓝家父女分开的同时,对大伙解释道:“蓝衣妹妹年少不胜酒力,今日却是喝醉了,而这酒后的话可是信不得。犹我初次饮酒之时,却是对着门外的槐树说了一夜的话,最后却是睡在了猪圈里。”
大伙听到韩奕的自我调侃时,全数笑了。聪明的宾客也顺着韩奕的话而说起自己酒醉时的窘态,方才的小插曲算是一扫而过了。
然而,刚刚重新活络起来的气氛却因蓝衣的下一句话而再度跌落至冰点。
蓝衣霍地站起身来,一把抱住了韩奕,大声喊道:“我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你不要我!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蓝衣的话让韩奕无比尴尬,他想挣脱她的束缚,可她却抱得死紧,若是他用力是可将她推开,但他却不想让她因此而受伤。
“蓝衣,你喝醉了。”韩奕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企图让她清醒些,可这样的举止却让蓝衣误以为是他对她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