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有什么目的?”轩辕羽一改刚刚的温和神情,眼中放射着凶光,刚刚那一道光……敢利用他的人,活腻了。
“王爷?”柔柔弱弱的语气,好似被吓到一般,虽然事实上也被吓到了,但她是杀手,不过是爱上了应该杀的人而已,并且沉浸在一种扭曲的爱中,承受着应该给别人的爱。
“蓝宣婉,你到底是谁?”毫无逻辑,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懂。非常明显,也许早就应该察觉,只是牵绊太多。
“羽,你不相信我吗?”蓝宣婉的声音依然是柔柔弱弱的,却与之前的大家闺秀的端庄全然不符。手中依然拿捏着匕首,原本的懦弱小心的神态也被一种悲凉的决然取代,贝齿轻咬下唇,让岳沧不禁心痛:让这样一个女子,或是这么多女子,作为杀手是多么的无情,飘云、飘雨、蓝宣婉亦或是齐鸢,本是美好的花季,却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月竹自幼生长在乔吴,也是自幼被凤归君抚养,作为杀手,本来是不应该有任何感情的,却因为这个任务,竟让我屡屡下不去手,直到这次机缘,本以为毁了凤首,就可以结束刺杀的使命,安安心心的做王府的小妾,哪怕仅仅是看着你,我也心甘情愿……”本就是悲凉的故事,本就是狗血的可以,却依旧让人萧瑟。凤归,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可以不顾及这么多人的性命,布下一个又一个的局?
“羽,月竹能得到您的青睐,哪怕是误会,我也是死而无憾。”说罢,她竟不顾颈间的刀锋,抬起自己握匕首的手臂,猛然刺向自己。毫无悬念地,又一个年轻的生命陨落了。说是她无知也好,说她固执也罢,二人甚至来不及阻止,或是说,根本不想阻止。也许,她活下来也会是痛苦的。
“泉灵,你能处理一下他们吗?”岳沧指了指结界外面。从外面看,结界是墨色的,什么都看不到,但岳沧担心一会他们看见会起疑,毕竟是个群雄逐鹿的时代。
“我去去就来。”泉灵温和一笑,谦卑的鞠了个躬,转身不见了。手中的剑早已放下,两个人就这样直直的对视着,相见无言。
伸出手,递过来的是刚刚递过去的那把琴,没有琴弓,仅仅是一把水晶琴。如此美丽的乐器,却被赋予如此伤心地名字,或者说,它的真正名字是刚刚名为月竹的人提及的:凤首。
岳沧伸出手,视线却是模糊的,勉强拿住了琴,最后看了面前朝思暮想的人一眼,闭上了眼睛。右手似在虚空拿着什么,缓缓拉动,没有费任何力气,悠扬的旋律缓缓流淌而出,世界上所有的音色都无法匹敌,凤首的旋律是看得见的,依旧是那首曲子,散发出的是金色的光芒,比刚刚的更加耀眼,却也更加柔和。思念,热爱……一切正面的感情倾泻而出,哪怕是琉璃竟也站起来擦着眼泪。禁忌森林的一切生物此刻都侧耳倾听,光芒也渐渐的播洒到了整个森林,可以想象,从此,禁忌森林再没有残忍的杀戮。
“岳沧,对不起。”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轩辕羽懊悔的上前抱住纤细的人儿,紧紧地,好像怕她离开一般。早觉得心中有一个人,却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正牌王妃,星魂……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岳沧依旧闭着眼睛,琉璃识时务地从岳沧手里接过了琴,一脸惊喜加崇拜的看着主人和这把神奇的乐器。
“是刚刚见到你的时候才知道。”轩辕羽伸出温暖的手,拂去挂在岳沧脸颊的泪。本来想要变坚强的,眼泪却依旧止不住,反倒越涌越多。此前经历的一切痛苦都化作了热泪,流走了,就散了,化在心中的只剩下刻骨铭心的爱。
“羽……”岳沧把头埋在轩辕羽怀里,终究是女人,即使再强大,在某个人面前依然还像个孩子一样,希望寻求一种保护。压抑了许久的感情终于得到释放,再睁眼,对望的双眸,仿佛装得下整个天地。
“我们回家。”轩辕羽无法再说什么,他的心很痛,不算背叛的背叛,不算爱的爱却给了别人,即使是命中注定,也不愿去尝试,既然认定,便只是一生一世。
“主子。”泉灵见岳沧的情绪稳定下来,走上前去,撤开了结界。“消除了记忆,人都散了。”这是她觉得最好的方法了,整个禁忌森林被一片金光笼罩,轩辕羽和岳沧拥在一个树下,镜水,流云,轩辕鸿,晴风,祈,琉璃站在他们周围,宁静而祥和。
不得不说,泉灵是一种非常好用的生物。因为是水之精灵,所以回去的路上基本上不需要看着路,指引方向什么的。仅仅是一艘船,大家坐在一起,难得的休息,吃着饭,看着夕阳,少有的闲适。
出发已经三天了,二人也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好像没发生过什么。岳沧趁着轩辕羽外出购买食材的空隙,又拿出了那把断魂琴。
细细的看去,才发现这把琴的琴头不是普通的结构,而是一直昂首鸣叫的凤凰,接近透明的水晶琴身,在岳沧盯着它看的时候竟浮现出一个人的样貌。岳沧摇了摇头,却发现这个影像并没有消失,而是对着她笑了笑。岳沧忽然反应过来:她本来应该去的是贝城。
“丫头,你现在很幸福。”阎罗的声音回响在耳畔,映在琴身的影像依旧是一脸笑容。“对不起,我没能去贝城。”岳沧如临大敌,好像欠了她很多东西一般。
“你不是找到了你想要的吗?”
“但是你当时不是说……”岳沧忽然止住,看来当时她的推测是正确的。
“我就是凤首的化身。”阎罗口出惊言:“当时他们都以为只有凤凰之翼是天下至宝,却没想到真正的天下至宝是传说中的凤凰的化身。她有凤首化身的断魂琴,有身体化身的凤凰之翼,还有尾羽构成的冰封之盾,最后,便是灵魂的宿体:碧海之心。拥有这四样宝物的人就相当于拥有了天下,而相应的,当四物聚齐之时便是天下大乱的时刻。本以为不会出现这一天了,却没想到被星魂预言,并在语言中被唤醒。凤凰台现世的一刻,时间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了。”
“那岂不是我造成的?”岳沧不可置信,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拯救者……岳沧,记住,灾难不是因你而起,却会因你而结束,当然,你还可以选择……凤首是你的武器,好好利用,等凤凰出现的时候,我才会再次出现,加油吧……”
“岳沧!”就在阎罗消失的瞬间,轩辕羽走了进来,递给她一个包子。“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轩辕羽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没什么,饿的。”笑着摇了摇头,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该来的总会来,何必烦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