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人似乎都知道今天倾城十三岁的生日,家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柳老爷以家里店铺最近处了点状况需要他去店里查看为借口,还没吃午膳就溜了。
而辛如美的心思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当着柳老夫人的面朝着缘初骂了句“****”就离开了,独自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里开小灶吃着膳食。
见家里两个不孝子这般对待缘初,柳老妇人气的脸色煞白,多亏缘初在一旁劝导才没让她气得背过气去。
“媳妇,你看看,这两个孽畜,还有把我老太婆放在眼里吗。”捂着心口,柳老夫人气得直哆嗦。
咬咬唇,缘初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她自己也是当事者之一,而且还一直是被冤枉的那一个,虽然她善良,可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骑在她的头上。
“奶奶,不要生气了,今天是倾儿生日。”放下筷子,倾城淡淡的说道。
“对对对,今天是倾儿生日,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来,吃饭。”听到倾城的声音,老夫人强压住心中的气愤,笑呵呵的叫着众人吃饭。
这一顿饭,就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吃完了。
然而倾城却是无比的轻松,为什么要压抑?从今那两人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自己应该开心才对,为什么要压抑呢?所以这一顿饭,只有倾城吃的最轻松,脸上一直浮着优雅的笑容,若不是脸上那道骇人的瘢痕,周围的丫鬟们都看得痴了。
本来看过老夫人,吃过午膳,缘初就打算带着倾城离开了,柳老夫人似乎是看出了缘初的意图,一直拉着她说着家常话。
到了下午,缘初实在坐不下去,开口要离开,柳老夫人一脸悲伤的看着她们。“媳妇,连你也嫌弃我这老太婆了吗?看我老太婆快病死了,所以你也不愿意多陪陪我老太婆了。”
“婆婆,没有,我没有。”缘初慌忙解释。
“既然没有,为什么还要离开,你就是不想再看到我这快死的老太婆对不对,你也嫌我是个累赘,就跟那两个不孝子一样嫌我怎么还不死。”老夫人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看着缘初心都揪了起来。“婆婆,我真的没有,这样,我不走了。”
“不走了?真的不走了?”抹了抹眼角浑浊的泪珠,老夫人激动地问。
看了一旁不发一言的倾城,缘初艰难的点了点头,要她放着老夫人不管,她真做不到。
得到缘初的肯定,柳老夫人这才满意。
“可是,婆婆,我真的陪不了你几天,我在绣庄还有活没干完,而且···”
“而且什么?”
犹豫了一下,缘初不知怎么开口,倒是一旁的倾城说道:“而且娘亲又不是柳家的少夫人了,还是个休妻,这样住在柳家,人言可畏,到时候被有些人嚼舌根,说娘亲死巴着柳家不放可就得不偿失了。”
闻言,柳老夫人双眼一瞪,一股当家主母的气势散发出来:“谁敢,来人啊,给我传下去,柳家的大人小孩都必须给我知道,我柳家就缘初这一个媳妇,就倾儿这一个孙女,其他不知道哪来的货色,要留下也可以继续留下,做妾做丫鬟就让她自己看着办。”说完,还将手中刚泡好茶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惊醒了一屋子的丫鬟仆人。
缘初见柳老夫人发这么大的火,瞪了倾城一眼,上前安慰去了。
“还有,媳妇,你说那什么绣庄的工作,也别干了,家里养得起你,身为柳家的媳妇,还给别人干活,说出去笑话。”想起缘初这些年就是靠着绣庄那份工作才存活下来,老夫人的眼中又充满了愧疚的泪水。
不忍看老夫人这般模样,缘初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倒是倾城,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嘴角浮现不明所以的微笑。
回到房中,将房门重重的关过去,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将桌子上的茶杯,房间里的花瓶古董什么直接就往地上砸,整个房间片刻功夫就变得一片狼藉。
发泄过后,辛如美这才坐在床边喘气,口中断断续续恶毒的诅咒着。
“死老太婆,居然把那个小贱人给接回来了,还说什么柳家只有这一个媳妇,那我辛如美算什么,在柳家十几年了,好歹也伺候你十几个春秋,那小贱人一回来你就想着要把我扫地出门,还做妾做丫鬟我自己看着办,我辛如美好歹也是县令的掌上千金,怎么可能给你一个生意人家做妾,做梦吧你。”将怒气发泄都枕头上,尖锐的指甲几下功夫就将枕头划得稀烂。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那小贱人有个女儿,虽然长得丑,可柳家十几年没有香火,那老太婆怕是把希望都放在哪个丑八怪身上了,要是到时候老太婆真的把家产都给了小贱人母女,那我这十几年的青春不就喂狗了。”看看自己的肚子,辛如美脸上闪过狠辣,怪也怪自己这肚子不争气,那小贱人都能生孩子,自己怎么就弄不出个蛋来,要是自己早点生个出来,现在那小贱人就不会回来了。
朝着自己肚子狠狠地打了几下,再想起刚才柳老夫人铁青着脸说的话,辛如美越想越不是个事儿,当下便唤来丫鬟,命令道:“小翠,你回府找少爷,就说我找他。”
“是。”应了声,小翠便退了下去,虽不知道自己小姐为什么要自己去找那个只会吃喝嫖赌的少爷来,但小姐下的命令她不敢不从,要是多问了,下场是很悲惨的。
看着小翠退下,辛如美总算满意的点了点头,小翠是自己的陪嫁丫鬟,从小跟着自己一起长大,别人信不过,她可是信得过的。
柳家离县令府有好一段距离,小翠这一时半会也是回不来,辛如美看着一屋子的狼藉,想起缘初跟柳老夫人有说有笑的画面,气就不打一处来,眼见屋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让她摔了,虽是下午,但天色还尚早,就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了身华丽的衣服,再去账房领了大笔的银子,准备出去买东西挥霍一下好发泄自己的情绪。
半躺在房顶,倾城慵懒的撂着耳边的碎发,双眼微眯,嘴角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微笑。
待辛如美走出柳府大门,倾城这才拍了拍一直窝在自己怀里那只混身银白的小狐狸,“银,去告诉小泽小雪,他们有活干了。”
享受的在倾城手下蹭了蹭,被唤作银的小狐狸一个纵身,从房顶上跳了下去,轻巧的落在地上,骚包的用尾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毛发,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倾城的视野里。
无奈的笑了笑,倾城眼角有着宠溺,这只小狐狸是七岁那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时的它似乎刚满月,浑身是血,双眼毫无焦距,眼看就快死了,好在那时候月姨教自己的医术已经略有成就,在一夜的努力下,总算让它活了下来,从那以后,它就不曾离开过,就算自己故意把它扔在山上,它也能找回来,这些年,它一直陪伴着自己,除了小泽小雪以外,它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了。
可是这狐狸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比较自恋,而且很臭美,不管怎样都要让自己保持良好的形象,就像刚才,从房顶上跳下去那一个动作,也能让它臭美成那样,这让倾城一直很无奈,虽是无奈,但倾城却一直都在纵容它,有时候连小泽小雪都会吃它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