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过招
“呀——”
“喝……”
……
小峡谷中的小池塘畔,曲毅然以一棵树为目标,脑海中翻动着对招时北翁的动作招式画面,开始一遍遍地模拟那一招“蛮牛甩角”,发动攻击。
整整数百次之后,曲毅然已经浑身被汗水湿透,大口喘着粗气。他却皱着眉头,微微摇头叹气,尽管极力模范,表面看上去和北翁的招式似乎已经没有区别,却始终无法发挥出北翁出拳时的那种诡异威力来。
事实证明,武道修炼艰难险阻,即使付出了十二分的汗水努力,却未必当真能获得一分的成果。自那日被北翁狠狠教训了一顿之后,接下来的四五日时间内,曲毅然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不到,除了保证“元力”修炼时间外,其余时间都被用来苦苦思索着“蛮牛拳”的奥妙。可惜,这么长时间下来,曲毅然依然如同今日一样,还是没有太大的收获。
不过,通过大量的模仿练习,曲毅然还是已经清楚意识到自己的蛮牛拳相比北翁,似乎缺少一种什么东西。可最关键的也就在这里,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似乎是摸到了边缘,仔细想看个清楚时,偏偏却又是一片模糊。
这就好比明明隐隐看到一个美女站在眼前,想要仔细看清楚她的模样长相,却只能看到一片雾蒙蒙的脸,实在让人纠结不已。
终于是有点眉目,这给了曲毅然动力,而始终看不清楚,这又折磨着曲毅然。曲毅然这几日来,就是这样的“痛并快乐着”。
接下来的几日,在和北翁拆招时,北翁依然是那招“蛮牛甩角”,动作、快慢都一模一样,而曲毅然也总有了些进步,勉强能多坚持一会了,但和以前的区别也仅仅只是在北翁的“一招”之下,能够只是重伤,而不是死亡。
北翁对此,更是摇头叹气,满脸的失望,颇让曲毅然红脸惭愧。北翁甚至放言,若再过五日,曲毅然还是无法领会出“蛮牛拳”这等最基础的传统武技的精髓的话,就直接放弃武道吧,因为这样的悟性,即使勉强习武,日后也定然碌碌无为,泯然众人矣!
羞愧之下,下去后,曲毅然来了一股狠劲,干脆连觉也不睡了,将每日睡觉的时间用来修炼“元力”,反正修炼时,需要静心宁神,有不弱的休息作用。而大量的时间,他都用来练习、钻研“蛮牛拳”。
这一日,曲毅然回到城西新购置的房屋,惊喜地发现曲虎又来看望他了。
这些日子以来,曲虎在家族中拼命练习,为几个月后的内门弟子选拨做着准备。在曲毅然的特意交待下,他不去招惹曲承诸,也学会了忍耐,到基本没遇到什么麻烦。而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趁着放松休息的时间,来找曲毅然,或闲聊,或向曲毅然聊一下修炼等方面的一些问题。
“毅然哥,你这是怎么了?”
曲虎看到满脸憔悴,眼窝已经有些凹陷的曲毅然,吓了一跳。
曲毅然苦笑一声,却没接这话,而是说道:“虎头,你来得正好!来,陪我练习一下!”
“好啊!”
曲虎一听,顿时来劲了。在知道了曲毅然身体已经恢复,他很为曲毅然高兴,保密的同时,这些日子,每次和曲毅然见面,总少不了和曲毅然切磋一番。
曲虎的魂赋是“赤子之心”,这个魂赋和他性格极为相称,更能使他思想单纯而无杂念,精神高度专注。间接的,无论是修炼内元还是修炼武技,或者做其他的事情,他都会在速度上获得一定的增益加成。甚至,这个魂赋对他实战时的攻防和速度也有着增益影响。
可以说,在中品武魂才传承中,曲虎的这个魂赋是很不错的,甚至排入了《魂赋榜》前一百位,在中品武魂传承的魂赋中,极为难得。
有这样的魂赋,又多少有家族的丹药等资源做后盾,曲虎而且在实力提升进度竟然不比曲毅然差太多,而他还仗着“元气淬体”阶段打下的良好基础和一身天生的巨力,因此每次和曲毅然切磋,几乎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甩开外衣,露出了短袖武服,曲虎两臂厚实的肌肉一颤,顿时能听到骨骼发出了一阵“噼啪”脆响。
“嘿嘿!毅然哥,小心,俺进攻了!”曲虎说着,左右拳半开成爪状,前后交叉,脚步一错,人已经跳跃几步,朝着曲毅然扑来。
曲虎使的这套拳法是“虎形拳”,相比曲毅然大路货的“蛮牛拳”,在曲家还算小有名气。就见他身形一展,整个人如猛虎下山,带起一阵旋风,朝着曲毅然卷去,声势惊人。
曲毅然却沉着冷静,脑子中依然默默想着北翁那一招的精妙,待到曲虎近身了,他才右臂一甩,将这几日来不知道练习了几万遍的“蛮牛甩角“这一招使了出来。
“蛮牛甩角“这一招在这些日子中,几乎被曲毅然勤奋习练到成了下意识的动作,面对曲虎的来招,曲毅然根本没有抵挡和躲闪的意思,就见他右拳一横、一扫,瞬间又一钻,直接朝着曲虎砸去。
曲虎看到曲毅然如此托大,不躲不闪,还来了个后发先至,不禁有些生气,左臂迅速挡向曲毅然右拳的同时,右拳也朝着曲毅然脸面砸去。
啪!
曲虎头脑一下懵了,他弄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十拿九稳的左臂封挡招数,竟然没有挡住曲毅然的右拳,被直接一拳砸在了脸面上,满眼金星。
“啊!毅然哥,你真够阴险的!”曲虎只道中了曲毅然的阴招,激起了一股狠劲,再次跳了上去。
只是,历史却一遍遍地重演了——
啪——
啪——
……
曲毅然由始至终就只是一招“蛮牛甩角”,而曲虎就仿佛成了那日和北翁过招的曲毅然,无论是抵挡还是躲闪,始终无法避开曲毅然的拳头,结结实实吃了好几拳。
“服了,服了!不打了!”曲虎终于意识到他破不了曲毅然的“阴招”,跳出了圈子,喘着大气,臊得面皮发红。
虽然曲毅然是手下留情了,但连续几次被打中同样的部位之后,曲虎的脸颊还是能清楚看到肿胀了起来。
尽管心目中早已经极为敬佩曲毅然,但几日前,还能和曲毅然来个半斤八两,这一回却连被揍得灰头土脸的,这让曲虎多少有些丧气和疑惑,开口恨恨说道:“毅然哥,你哪里学会的这阴招!明明看着只是普通的蛮牛拳,为啥俺就是挡不下来……”
话没说完,曲虎就发现曲毅然有些不对劲了。
别看曲毅然揍得曲虎满地找牙,但和北翁的拳法比起来,曲毅然依然还是只摸到了边边,他眉头皱得更深,满脸的烦躁和痛苦,一只手直接就揪住了头发,似乎精神爆发得要失控一般。
“不对!还是不对!这蛮牛拳还是不对!该死!蛮牛拳的精髓到底是什么!该死,该死!我连最基础的小小蛮牛拳的精髓都无法领悟,还如何去报血海深仇!如何去攀登武道巅峰!”
曲毅然沉思愈苦,巨大压力之下,竟然陷入了一种疯狂崩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