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哥软剑一抖,剑尖有如毒舌吐信,朝李飞羽心口刺来。T恤男双手高举,用力猛劈,两把菜刀有如两道闪电,朝李飞羽脑袋上砍来。两人都怕对方先打到目标,因而损了自己的面子,肩顶屁股撞想要破坏对方进攻的路线。可惜两人体型块头几乎一样,力道也就差不多,谁也没有把谁撞得一边去,软剑与菜刀依然目标坚定朝脑袋与胸口而去,只是速度稍稍减缓了些。
李飞羽吓得脸色惨白,那情形就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突然直面死亡,大叫一声:“唉哟,我的妈啊!”把两只手捂到胸口,似乎是想借此来抵挡软剑的进攻。抬眼看到头顶还有两把菜刀,其威力之大也能把脑袋劈成三瓣,他下意识的腾出一只手盖在脑袋上。可能是意识到血肉之躯无法抵挡刀剑,他又踉跄着朝后退去,直撞到茶几才停了下来。坐在茶几周围的人看着他的狼狈样,忍俊不住哈哈大笑,有人道:“仁哥,你们两个可别伤了他的性命,一会老大还有审问他的来路呢!”
老七与林杏儿却看得一脸黑线。一个本想着李飞羽就算打不过屋里的人,也能把这里搅活得天翻地覆,她们两个正好趁乱逃出去。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奢望,仅仅两个人,一个拿着杀伤力不大的菜刀,另一个拿着几乎没有杀伤力的软剑,便把李飞羽逼得险象环生何谈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创造出逃出升天的机会。另一个则思,自己白在姐妹们面前吹嘘对方是如何如何厉害了,曾在校门口以一敌九,如今却这般窝囊,姐妹们会不会笑她吹牛?
屋子里的人各有各的想法,谁也没有注意到,李飞羽踉跄往后退时,脚下并没闲着。把刚才砸仁哥脸散落一地的玻璃渣子就近挑捡了两块比较大的,踢挑到两个人落脚的必经之地。
仁哥踩中一块异常锋利的玻璃渣子,其三指来长的尖角一下刺透牛筋底皮鞋,扎入脚底板两寸半,几乎刺穿脚背而出。他只觉脚下一凉,然后有股巨痛传来,那一剑便刺不下去了,抬起脚只看到留在鞋底的一截玻璃却看不到刺入脚底多深,便单腿弹跳着来到沙发前坐下,松了鞋带想要脱掉鞋看个清楚,只是轻轻一动,那股巨痛便增加了十倍,好像有把小刀在轻轻刮蹭着脚骨,痛得他顾不着保持自己的光辉形象,不断倒抽着冷气。
T恤男则踩在一截瓶脖上,虽没玻璃渣子刺刺皮肉之苦,脚下却找了个滑朝后仰倒。屋里的空间本就不大,他们三个又占了一片地方打斗空间就更少了,于是T恤男的后脑勺便无可避免的撞到了挂在墙上的六十寸大液晶电视,并把镜面般光滑的电视屏幕砸出一个大黑洞来。电视屏幕一黑,里边电花四溅,T恤男浑身打了个冷颤,屋里弥漫出一股烤肉的味道。等到有人把他拉出来时,人已经晕死了过去,只是不知是摔晕的还是被电晕的。
坐在沙发上的人,除了正中的那个老大之外,其它的全都站了起来,看了看不停呼疼的仁哥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T恤男。原本稳操胜券的一场打斗,片刻之后自己这边的两个人已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他们两个的点也太背了吧。回过头他们又看李飞羽,暗叹:“这家伙也太幸运了吧!”
老七脸上的阴霾稍散,很快又皱了皱眉!刚才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当仁哥伤脚T恤男晕倒之际,所有的人全都一怔,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那时李飞羽离坐在沙发正中的老大之间的距离不过一臂,完全可以反身一扑控制住那个老大。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住这群人的老大,别说轻而易举的便脱了困,就是让这些人先打110然后自己把自己捆了,坐等警察来抓,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心道:“你跟我打架时,小聪明小把戏玩的也不少,怎么一碰到真格的就变得如此蠢笨,想不到其中的关键所在呢?”又想:“他是不是临战经验太少?而这些人又拿着能要人命的家伙,惊吓之下所以想不到?”此时众人已从愣怔中回过身来,一个个虎视眈眈盯着李飞羽看,只待老大一声令下便会蜂拥而上,再也没有刚才那么好的机会,真是太可惜了。
李飞羽刚才被吓得一直闭着眼,此时睁开眼道:“咦!他们两个是怎么搞的?伤的这么重!”右手不断轻拍自己的胸口,像是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扭身面对众人又道:“你们都看到的,这可不关我的事!”似乎要借酒压惊,他从茶几下拎起一瓶啤酒便往嘴上凑,眼瞅着酒就要从瓶口留出,又停下来道:“我年少不懂事,也不知哪里惹恼了众位大哥,要打要杀的。古人一笑泯恩仇,要不咱们今天以酒泯恩仇,大伙一起喝一个?然后大哥们想知道什么事就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七小脚一跺,暗骂李飞羽糊涂,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以酒泯恩仇?他们有什么目地你不知道,还不是想跟林杏儿还有她睡……睡觉吗?怎么,你跟他喝一杯后就让她跟林杏儿陪他们睡觉,受她们凌辱不成!
众人听李飞羽说的真诚,何况都这么长时间了确实有些口渴,需要喝点啤酒润润嗓子,便把脸转向沙发正中。老大阴沉着脸还未开口,歪嘴斜眼的家伙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手中军用匕首往前一送,抵住李飞羽的后腰道:“别动!”
李飞羽笑道:“我没有动!”
歪嘴斜眼的家伙道:“跪下!”
李飞羽双腿一屈竟真的跪下了。歪嘴斜眼的家伙道:“老大,我把人给你抓住了,你可以审问了!”说罢,将另一只手上提的工具箱递了过去。一个人伸手接了,恭恭敬敬摆放到老大的面前。李飞羽道:“我早就说过了,咱们喝一个,然后不管你们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又何必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