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出国

高考的第一天的那天早上天气很好，阳光高照，万里无云。考场门口都是早早站在金色阳光下耐心等待的人群，家长们脸上的紧张之情显而易见，反倒是站在家长旁边的学生淡定无比的利用这进考场前的最后的时间来复习手上拿着的功课，两厢对比，如果不是学生手里拿着的复习资料，旁观者几乎都要以为是家长要进考场参加考试了。冯宛看着这么奇怪的现象，不由得暗叹一声：这是我国的教育现状，学习似乎不是学生的事情，而是整个家庭的事情，大部分学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学习，他们只是按照家长早已铺好的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听着过来人的观念，似乎言之有理，嗯，这样做是对的，这样做符合世俗的价值观，这样做未来会有光明的前途，总之，这样做就是了。不会思考，也不需要思考，没有思想，就像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门卫开始放行了，旁边的家长开始了殷切的嘱托，所有的不放心都在孩子不耐烦的眼神中一点点咽回喉咙，只能无奈担忧的看着孩子的身影消失在考场大门里面的人群中。冯宛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父亲，把手里的复习资料放在父亲手里，宽慰的看着父亲笑了笑，拿着准考证、身份证和自己整理的易错点笔记就进去了。没有想太多，临了临了，站在考场门口感受着阳光从走廊里的天花板的玻璃里洒下来的温暖，竟有一丝释然的感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尽人事听天命。没有欲望，没有梁檀，没有母亲，什么也没有。就这样漫不经心的考完了四场考试，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六年的彻骨思念，都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九个小时的考试中化作四张印刷整齐的答题卡上的工工整整的答案，等待着别人的裁决，就这样完了。冯宛走出高考考场的时候，一直阴沉着脸的老天终于开始发泄怒火了，豆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的打在地面的雕花石板上，激起无数细小的颗粒，空气中飞扬着尘土的味道，冯宛撑着伞早早地走出了考场，扑面而来的凉气钻入鼻孔直达肺腑，完了，一切都完了。看着身边擦肩而过的高二学子不现在应该已经是高三学子了，骂骂咧咧的跑过，留下一句：“cao，人家解放了，现在轮到我们了。”飘散在雨中。冯宛走出校门，看着考场门口的十字路口被解放军叔叔带着枪把守得严严实实，想起事先通知的考场附近不允许有车辆的来往，不知怎的就摇头笑了笑，转过身朝预先和父亲约定好的地方的方向走去，任由风吹着雨滴在自己的身上肆虐，毫不在意的打开车门，坐上后排，看着雨滴在车窗上汇成水柱急速的留下，看着车窗外模模糊糊、形影匆匆的路人，忘却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一个人就这样昏昏沉沉的上车、下车、进门、上楼、洗澡、睡觉。冯宛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似乎要把整个高三缺掉的那部分时间补回来似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房间里的灯没有亮起来过，冯宛的父亲来来回回上来看了好几次，想把冯宛叫起来又不敢叫起来，就这样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两天，错过了班级的散伙饭，没有去拍班级的毕业照，最后的毕业照像所有由于参加自招而不能出现的学生一样发了一张照片p上去的。梁檀似乎也消失了似的，冯宛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坐累了就窝在沙发里，昏昏沉沉的睡去，听着小区里叽叽喳喳的鸟叫，看着阳光透过窗前的木棉的缝隙洒在棕黑色的木制地板上一点点的变化了颜色，改变了形状，消失了踪迹，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就这样等着，等着最终的宣判，等着梁檀的消息，似乎自己和自己较劲似的，梁檀不给自己消息，自己就不理他，真是有些可笑，哪一次是梁檀主动给的消息？以前梁檀在大学里面闲的无所事事的时候都没有主动给过冯宛消息，更何况现在梁檀忙得不可开交。********很早就出来了，冯宛知道，但不想去对，毕竟答案就在那里，你就算全对上又如何，毕竟不是你改卷子，老师手里还有自由裁量权，所以还不如就这样，到最后一刻定型了再问吧，懒得再经历那样的心理起伏了，不想对，也没有精力对。成绩出来的时候，还不算太差，最起码比自己预估的要好很多，在这场自己给自己的拉锯战中，冯宛还是先低头了，拿到成绩的时候，就把自己的成绩和排名给梁檀发过去了，让他帮忙参考一下可以进哪一个专业，冯宛知道梁檀所在的专业自己是进不了的，现在只要可以和梁檀进一所学校就极好了，梁檀的估计还是很准的，冯宛按照梁檀的建议报了那所学校的专业，最终也录了，这个时候就想起当时考试的时候，班里面的老师祝福他们的话语：六月七号八号，大家考试的日子，这个日子很好，六七八，录取吧！可是就在冯宛为自己拿到录取通知书而兴高采烈，满心欢喜的想与梁檀分享这一个喜悦的时候，梁檀也在那之前成功拿到了毕业证书，到了美国加州一所大学的offer，追随着自己喜欢的姑娘的脚步。冯宛都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过去的，满心的欢喜被当头头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自己所有的努力不过是一场笑话，到头来自己还要大大方方的恭喜他得偿所愿。想起他说的：“小师妹，恭喜你呀，你开学的那天我去接你吧，那时候我还没有开学，可惜带你好好的转一转北京城，好好的熟悉一下校园环境……”自己听着这样的话语竟无言以对，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心里像吃了一根黄连，脸上还是要装出高兴的样子。冯宛关了电脑之后，蒙着头，去******介绍，老子不上那所学校了，老子复读，明年去美国。想着想着就哭了，就算我去美国又有什么用，你不还是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