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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对变化之理解

我们接下来谈谈变化。人的理解将变化分解成连续和不同的状态,这个理解被视为不变的。当我们的思考越接近这些状态时,我们就会发现它其实在变化,我们不停地思考:如果它不变,那么它又是怎么延续的呢?很快,理解用一系列更短的状态取代了它,而这些状态又反过来在必要的时候自我分解,a 如果想要我们放映的电影在屏幕上移动,那么必须要将相应的不动的画面投影在屏幕上。因此我们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这些静止的画面本身,运动才能在仪器上运行。

因此形成了无限的连续。然而我们怎么会看不到持续性的本质就是流动呢?怎么会看不到平行的稳定永远不会有任何持续性呢?我们发现,真实的不是这些简单地被我们捕捉到的瞬间的状态,沿着变化之流;真实的其实是流动,它是过渡的连续性,是变化本身。这种变化是不可分割的,同时它也是实体性的。

如果我们的理解坚持要将它判定为不连贯的,给它增加一些不知道的支撑,这就变成了用一系列并列的状态来取代它。但是这种多样性是人为的,在这种人为中恢复了统一性。在这里有一个变化的不间断的推动,这个变化始终在一段绵延无尽的持续时间中坚持着自身。

这些反思使得我们的脑海中产生了许多的疑问,同时也产生了很大的期望。我们想,这些形而上学的问题可能是提错了;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们没有更多的理由相信“永恒”了,这就是说问题是难以解决的。形而上学要回溯到伊利亚派的芝诺所指出的运动和变化中存在的必然矛盾,这些问题也代表了我们的理解。为了以更加细致的方式来解决由运动和变化的理解所引起的问题,我们吸收采用了古代哲学和现代哲学的成果。

也正是因为这样,形而上学被要求寻找事物超越时间的现实性,即超越了时间的移动和变化。此外,还要寻找我们的感官和意识能感知之外的事物。因此,它不过是观念的或多或少的人工安排而已,是一个假设的建构。它声称要超越经验,事实上它只是用一个固定的、枯燥的、空虚的摘要,以及一个抽象的、

一般的思想系统替代了运动的完整经验。这些思想来自于同一个经验,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来自这个经验的最表层,而这种替代也可能日益加深,因而充满着各种启示。我们甚至可以说蝴蝶会出现在信封上,并声称这个能飞的、变化的、活着的蝴蝶,发现了它存在的理由以及它在这个信封的不动性中的完成。与此相反,拆开信封,恢复其运动的流动性、变化的流动性、时间的持续性。谁知道这些难以解决的“大问题”是否会在这个信封上解决掉呢?它们不关乎运动,也不关乎变化和时间,而只是一个被我们误以为是信封,或者与其相等的、某些东西的概念性的信封。于是形而上学也将成为经验。时间将会证明形而上学是不断的创造,是不间断的新事物的喷发。

这就是我们无法看到的、我们对运动和变化的一贯的描述。

如果运动是一系列的位置,而变化是一系列的状态,时间是由单独的、并列的部分组成的,那么毫无疑问,我们仍然会说这些部分是连续的。但是这种连续与电影图像的连续相似:影片不需要改变任何地方就可能以十倍、百倍、千倍的速度运行。

如果它的速度无限快,如果进程变为瞬间的,那么它仍然是同样的图像。因而这种连续不需要添加任何东西,反而是减去某些东西。这预示着缺失;这反映了我们看法的弱点——一幅一幅地审视电影的图像,而不是从整体上把握它。总而言之,时间因此被认为只是一个理想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中,我们将发生过的事情想象成是在一条直线上。此外,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在我们看来,时间的一个障碍似乎是整体性:时间中的运转是这个未完成本身,它是一个负数量的增加。这些就是大多数哲学家自觉的或不自觉的思想。

此外这些思想还要符合理解的要求,以及语言的必然性和科学的符号。这些没有一个去努力寻求时间的积极属性。它们只是把连续性看做一个缺失的共存,把持续的时段看做一个永恒的丧失。因此,无论它们做什么,它们都不能代表新事物和不可预测性。我并不是说只有哲学家才相信连贯,这种连贯是现象与事件的严密的连贯,以致结果必须从原因中推断出来。

在此说法下,人们可以想象未来的事物在现在就已经给定了,从理论上说它是可见的、不会增加的,因此了无新意。但是,即使这些既定了的未来的事物数量非常小,它们也都还相信自由意志,且已减少到在两个或几个部分中简单地选择一个。就好像这些部分都是事先指定好的可能,而意志仅仅是为了实现它们中的一个。因此,他们承认,即使他们没有意识到,但一切都是注定了的。这将是一个全新的行动(至少从内部看),并且不会以任何方式先于其实现,甚至是以尽可能纯粹的形式,他们对此似乎并不知道。而这就是自由的行动。但是我们应该换一种角度看待自由的行动,此外,这也是为了弄清楚不管是新的、还是不可预测的创造,我们说自由的行动它都应该回到纯粹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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