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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看来燕子这几天确实是累得够呛,她倒在床上一动也没动就睡着了......。

下午两点多钟,从街上传进阵阵的口号声,声音特别响亮,燕子被吵得翻身坐了起来,怔着脸仔细的听着起伏不停的口号,但没听清什么,她一抬脚下床穿上鞋,来到后窗,伸手将窗打开,一阵阵响亮繁杂的口号声,立刻迎面扑来,燕子向外微探出点牌子,往两边一看,长长的旅行队伍,一眼望不见尽头,许许多多的人举着红红绿绿的小旗,群情激奋地从公安局门口走过,心胸开阔丰公安局略加思索了一会,随机关上窗户,走出房门,冲偻下喊到:“有笔和纸吗?”

“有,稍等马上给您送去。”

稍时,那个送茶水的妇女,拿着笔墨纸张上来“给,小姐,您还用什么?”

“不用了,谢谢,你下去吧。”

“唉,小姐您客气了”说着就退了出去。

燕子摊开白纸,笔轻轻醮上墨,仰头想了一下,俯身在纸上疾书起来,一会功夫,一行秀丽整洁的小楷落在纸上,内容是:***特务十月一日上午九时要炸堤防坑道,消息绝对可靠。字写好了,民用手扇了扇字,稍待了一会,纸上的字迹已干好,顺手仔细叠好,穿好便装走了出去。

门口胖掌柜笑着说:“小姐,到街上看看吧,可热闹了,解放军江西剿匪大获全胜,全市正在庆祝呢!”

“是吗?”欧阳飞燕随口答到,信步走出了客栈来到大街上。

欧阳飞燕随着人流穿过队伍来到南江市公安局门前,从人流中走到游行队伍的边上,看着公安局大门口,伸手拿出那张纸欲走前,却又止步心想,假如别人问我是谁?又如何回答,共产党能相信***城防司令的女儿吗?那个上官云天又去接家属了,是什么家属?飞燕心神不定犹豫着,干脆别惹麻烦了,还有上官云天对他也要弄明白了,再把东西交给他,或者换个办法给他那个瓶子一走了事,于是燕子在路边拣了块石头用那纸条一裹,慢慢跟着旅行队伍向前走,等刚走过两上哨兵身边时,趁两人说话讨论观望着旅行队伍分神时,向后一甩手,只见一个白球准确地落在一个哨兵的脚下,那个哨兵猛地一怔,随后弯下腰拾起那个纸团,展开一看,吓的脸都变色了,立即招呼另一个哨兵,悄声说了几句话,立即向院内奔去......。

燕子在一旁见此景,感到通知的目的已经达到,胶卷和瓶子等上官云天回来后再找他,要好好问一下,也好......,想到这里燕子的脸红心慌精神惶惚,燕子随后后退出了旅行队伍,信步向城外走去。

城郊山岭叠嶂,层林尽染,花草茂密,秋天的深绿色里泛烁着斑斑的桔黄色,风景秀美,田野里男耕女做,好一片自然风光。

欧阳飞燕心有所思地走着,不由自主地来到一个山腰上,她把关眺望,只见一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白色小洋楼别墅出现在视野里。燕子看到这座楼,心潮澎湃,这里曾有她无限的甜蜜,浓郁的温馨,邮局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痛苦,她停下脚步向它望去,她想转身回去。可不知是什么原因,使她又转身回过头来,挺胸昴首决然而然地向上走去,一种难以忘怀的情感促使她还是想看一下,这个给自己留下幸福又痛苦无比的深刻难忘的地方,同时也想看一下别墅的新主人是何许人也。

欧阳飞燕向上走着,楼越来越清晰了,已经不足一里路了,拐弯就到,此时,不知什么时候起天色大变,乌云从北方向南千军万马之势压过来,狂风呼啸而过,风过雨到,硕大的雨珠倾刻之间从天上倒下来。燕子欲退不能,干脆直奔别墅跑去,心想,这雨也太大了,还是先躲雨要紧,雨风交加,就像天漏了一样,燕子浑身被浇个湿透,一路踉跟跄跄直冲楼下,说也奇怪,别墅大门没关而且楼门也没关,更奇怪的是楼里竟然连个人也没有。飞燕冒雨冲进楼里,惊奇也看着这里的一切奇怪现象,双脚在大厅里跳了起来,身上的雨水向四面溅了一地,她用手扭着发辫,扭着衣角就见水哗哗地淌了一地,燕子稳定了一下心绪,虽然只有下午五点多钟,因雨幕笼罩大地,光线已经比较昏暗了,她借助昏暗的光线看这熟悉的地方,但她看到大厅里已空空如也,以前的辉煌早已不在,大厅里东倒西歪地放着几件凌乱破旧的桌椅,一地厚厚的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来过这里了,南江市解放后,这座楼属于敌产,已归属政府,里面的东西在飞燕送父亲回老家安葬时早被孙妈席卷一空,因欧阳鸣海杀死在家中,民间也传出许多闹鬼的谣传,况且这里距城里有七八里远,老百姓不敢来,政府也没做什么安排,就这样暂时闲弃着。

燕子来到楼上,走进自己原来的卧室里边有床和镜子破碎的梳妆台,她看到这个房间灰尘很少,梳妆台上还竟然有支蜡烛在那立着,旁边还扔着火柴盒,(这还是家里出事那天留下的)她惊喜地颤抖着手,推开盒子看到还有半盒火柴,真让她喜出往外,她激动地划着火柴,点燃了蜡烛,烛光照亮了整个卧室,显得有些生机,飞燕脱掉湿透的外衣搭在床头上,很习惯地走到壁橱前,顺手拉开了枯叶门,看到空空的橱子,自己也笑了,现在怎么会有自己的东西呢,真是搞不懂自己怎么想的,当她想关门时,确实让她有所吃惊,仔细一瞅,橱角里有一包东西,燕子伸手一扯,原来一个白的旧床单包着一条旧被子,这确实上让她意想不到,原本认为今晚会冻一晚的,不曾想在这人去楼空的地方咋还会遗留下这么“好”的东西,真是谢天谢地了,她赶紧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床,把被子对拆辅在床上一半,准备休息时正好辅一半,盖一半,接着她把湿透的衬衣也脱了,拧了拧,搭在床尾板上,然后半辅半盖地依躺在床上,闭目休息,静静地听着风雨声,想着心事,这时候,看窗外天已经黑下来了,风雨越来越大,打在窗户玻璃上“哗,哗”之响,楼下大厅的门被风吹打的“叭叭”直响,震得人无法心静,欧阳飞燕起身下床来趿拉着鞋,准备出去关上门,突然感觉身上有点冷,燕子随手拿起床单,披裹在身上,端着蜡烛,用一只手挡着,走向楼下,正当走到楼梯拐弯处,凑着大厅昏暗的光线,看见两个青年男女在大厅里搂抱着站在那里,心想这一定是避雨的,就想喊他们一声,没想到这刚招了招手,还没来得及喊,只觉得一阵风刮进大厅,随着风进,大厅门“叭嗒”一个很大响声,接着蜡烛也灭了,一下漆黑一片,就听见厅里那个女青年“妈呀”一声鬼叫,两人像疯子似的又钻回雨里,黑暗中飞燕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摸索着来到楼下走到大厅门口头将大门关上插好,又摸索着走回自己的房间,点上蜡烛,倒在床就睡着了。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使燕子体力严重透支。她插好门坐在床上,想想点心事,可一到床上,就哈欠连天,不由地倒下睡着了,她这一觉睡的直到太阳高挂,一片阳光穿过玻璃直射在燕子苍白憔悴的脸上,明亮的阳光照在燕子脸上,把飞燕从梦中唤醒,燕子一咕噜翻身从床上坐起,使劲地揉着双眼看了看照进房间的阳光,不禁拍了拍脑袋,嘴里嘟哝着“看这觉睡的太死了......。”

飞燕伸手摸了摸晾着的衣服,也都差不多干了,于是抓起穿戴好,在梳妆台前对着那块残碎的镜子照着,用手当梳,理了理她那乌黑乌亮的长发,随手在脑后盘了起来,四处看了看这原本充满着幸福,温馨的小窝,尔后,她走出卧室,在各个房间看看,她来到父亲的房前,犹豫着,不知是该进还是不进,这个惨杀了父亲的不祥之地,最后她还是慢慢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早已空无一物,张妈身下的那滩血迹都变得漆黑,一张中堂字摊放在地上。此时,欧阳飞燕突然走向窗户往外看,她揉了下眼,推开窗户使劲地看着,就见不远处有三辆军用汽车正向这里驶来,再拐过一个弯就到别墅了,燕子明白,前面这辆吉普车领着两辆军用卡车是冲别墅来的,因为这条路是专为这幢别墅修的,燕子想,“来干什么,是干什么的还带这么多兵?”燕子又朝外看了看,认出这是公安局的,前面那部吉普车她认识,在公安局大院的停车场上见到,这车很显眼,是黑绿色的,车前一面三角小黄旗,燕子万没想到这是冲自己来的,自言自语“我还是赶紧的先避一下,免得麻烦”。她快步回到卧室,拿走东西走到门口,却又退了回来,把床稍整了一下,又伸手从怀里将玉心瓶拿出来看了一下,嘴里小声地嘟哝的,“上官云天,这瓶子还给你,这情报是我爸让送给你的,但愿你能早见到这瓶子。”在落满灰尘的梳妆台上,用手写了几个字“请将瓶子送给上官云天,十分重要,切!切!”。瓶子放梳妆台上,就迅速离开了别墅,隐在路边的树林里,往山下快步地走去,不一会来一公路通向别墅的最后一个拐弯处,在路边向下走着。

此时,三辆汽车屁股上冒着浓烟,吐吐地吃力向上向前驶去,前面吉普车不时鸣着喇叭,飞燕立在路边注视这些汽车,忽然眼前一亮,吉普车前面坐的是上官云天,这盼望已久的冤家,她欲伸手呼喊可又放下手没敢喊出,因为不知道这位原来的丈夫,现在共产党公安局的处长,对自己会是什么态度,自己可是***将领的千金小姐,飞燕想到这,手停在了胸前,只是向从身旁的汽车轻轻摆了摆手,心里矛盾重重神情十分沉重转身下山进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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