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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侯泽法,这样行事好处多啦!我们能够借此摆脱灾难,不再损一个兵折一名将。因为我已精心策划过,能用简单办法熄灭战火。如果你们仍然想冲入战场,决计进行厮杀,我就带领部族长老出战。但是我坚持劝说,让你们之间修好,达成停战协议;如若不然,我们的家园将毁在你的手里,你将变成被我们长久责骂的人。”

“辛南,那么多骑士战死了,你看怎么办呢?我们还没有替他们报仇呀!”

“主公,不连根除掉这些横行霸道之辈,不达到用战争、厮杀达不到的目的,我是决不会离开这个家园的。”

侯泽法觉得这个意见不错,又害怕死,于是说:

“你就看着办吧!”

一夜过去,东方透出黎明的曙光,照亮了大漠山冈。辛南带着法札拉部族长老,按照策划好的办法开始行动了。

阿卜斯骑士们返回营帐,因为自感报了仇,人人兴高采烈,个个欣喜不已,纷纷称赞安塔拉出手不凡,相信取得了胜利,达到了目的,用长矛宝剑重创了法札拉大军。天色一亮,他们立即上马,来到战场。

法札拉骑士排成左右两军。侯泽法飞身跃上褐骏,兄弟们紧跟其后,他们个个身披铠甲,人人手握利器。拍马行至两军中间,侯泽法按照辛南口授,对着阿卜斯大军喊道:

“喂,阿卜斯骑士们,你们都是令行禁止之辈。我们是白德尔·本·阿慕尔的子孙,乃光荣、豪迈家族之后。但是,我们已经告别了过去的辉煌岁月,而你们的日日夜夜却过得惬意快乐。人不能为一时兴盛而陶醉,因为智者不会为某一时刻的过去而感到惋惜。我们的一些头领已经捐躯,他们的功德可由你们作证。他们的一切已经成为过去,我们不希望幸存的伙伴们再成为灾难袭击的目标,而想保全他们的生命,为他们消除灾难。请你们把族王祖海尔的公子们交给我们吧!因为他们是我们的仇敌,我们想消灭他们,他们也想消灭我们,就让我们与他们较量一场吧!我们愿用自己的生命品尝利刃之锋。战火已经冷却下来,胜败已成定局,心灵的叹息已经平复,战胜对手者的目的已经达到,凯旋回到家园,人无论善恶,都已服服帖帖,对手也已经烟消云散。如果你们不再出战,欲保自己的生命,我们便调转马头返回我们的家园,使我们的妇女、孩子免遭磨难。假若努阿曼国王的大军这几天到来,你们的日子可就屈指可数了,我们必将让你们的家园化为废墟。因此,你们最好让今天成为脱离接触的日子,以免后悔而抱怨我们。”

说罢,侯泽法及其兄弟们策马挥鞭,纵横驰骋,耀武扬威。

族王盖斯听过侯泽法的那番话,生怕人们说他怕死而不敢出战,于是立即命令他的兄弟奈何什勒、库赛尔、基德勒等五人上马,他自己也飞身骑上宝马达哈什,手握长矛,腰佩印度宝剑,满怀激情,准备参战。

见此情景,安塔拉心中不平,骑马跑到盖斯及其兄弟们面前,对盖斯说:

“主公,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对于这些人何劳你们出马,由我代表你们出战足以打败他们,使他们非丧命即被俘。”

“骑士之王,”盖斯说,“你说的不错。但是,我不想让阿拉伯人责备我们,不喜欢听他们说祖海尔的儿子们全仗着一个安塔拉驱敌消灾。这一次,我求你让我亲自出马与法札拉人交战,因为我知道你出战他们是伤不到你的一根毫毛的,但他们会责难你的身世,心口咒骂你为奴隶,说你没有自由行动的权利。”

安塔拉听盖斯这样一说,立即后退一步,暗自心想:如果有谁败退下来,他就马上发起进攻,上前与法札拉人拼杀。

盖斯兄弟与侯泽法出现在战场上,骑士们齐声呐喊,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两军刚刚相遇,挥动长矛,拔剑出鞘,便有数位法札拉部族长老走上前来,只见他们个个光头,人人赤足。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崇拜偶像的大长老,他们齐声高喊道:

“法札拉人,祖卜扬人,停止与阿卜斯、阿德南人厮杀吧!你们不要因为拼搏争斗而伤了亲缘关系!你们不要选择背信弃义之路,不要听凭敌人和嫉妒者咒骂我们!你们不要用利刃缩短你们的寿命!你们不要再呼唤死神了,因为死神在呼唤你们!你们不要再放箭了,因为箭在射向你们!如若不然,你们的骂名将永远留在人们的口中!你们赶快把宝剑收入鞘中吧!请你们看一看,有多少英雄在你们之前丧命沙场?有多少房舍化为平地?人们经历了多少痛苦和灾难?我们再也不让你们相互厮杀、血洒大地了!”

随即,长老们走上前去,一个抓住一条马缰,牵离战场,强迫双方脱离接触。

见此光景,族王盖斯羞涩地说:

“公众们,我理解你们的意图,我听你们的话。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侯泽法以安拉之名起誓,再不背叛我们,不再与任何人相约攻击我们,然后将赛马的赌注归还我们。我们必将坚守约言,坚持友好;如若不然,我们必与他们一决高低。因为我们人少无援,而敌方人多势众,我们不能让我们的邻人再去支援我们的敌人。”

长老们听后,认为盖斯的话很对,知道他对交战的结果了如指掌;如果不从之,他们必死于他的利刃之下。他们害怕动刀舞剑,于是答应了盖斯提出的条件,举起长矛对侯泽法说:

“主公,你理应同意盖斯提出的停战条件,因为厮杀会导致两败俱伤。因此,我们总得为战争寻找一个歇息的理由,应该看到拼命的另一不利方面。因此,努阿曼国王一定会征讨阿卜斯部族,将他们彻底消灭,让你成为这片土地之王,由你任意处理这里的事情。”

随即他们将侯泽法和盖斯召集在一起,让二位相互立誓,各部族骑士离开那里,返回自己的家园。

盖斯害怕背信弃义和战争会造成想不到的恶果,答应双方和好。

安塔拉不能违抗盖斯的意志,策马打道回府。

侯泽法返回法札拉部族家园,一夜安睡。次日清晨,他召集十岁到二十岁的骑士们的孩子共一百五十名,将他们送到族王盖斯府上。族王盖斯在自家帐篷旁腾出一个地方,为他们搭起帐篷,安排好膳食和座次,心中感到空前未有的宽舒。孩子们对族王盖斯的安排感到十分满意,欣喜无比。孩子们说:

“法札拉部族人不会再策划什么背信弃义的阴谋诡计了。”

此话说出刚过两天,第三天便传来消息:努阿曼国王之弟武苏德已经率兵离开家园,决计洗劫阿卜斯家园,立誓把阿卜斯妇女和孩子卖到也门去,让他们既吃不上发面饼,也喝不上奶。

盖斯说:

“行为恶劣,假话频出,安拉诅咒之!凭安拉起誓,我定把他关在这帐篷里,让他磨小麦和大麦,叫他备尝折磨和辛苦。”

盖斯怕家园遭劫、族人受罪,立即叫来安塔拉、哈尔斯及可靠的骑士英雄,与他们商量迎战事宜。哈尔斯说:

“族王阁下,你们即将迎战的敌人是冲我来的,我愿以自己的生命熄灭这场战火。”

“凭安拉起誓,这使不得的!”盖斯说,“哈尔斯,我们要团结得像一只手那样挥剑迎敌,直到我们一息尚存。”

安塔拉说:

“族王,我们还等什么呢?我们赶快出战,将他们全部消灭吧!”

盖斯说:

“骑士之王,我们要把那些孩子安置好才能起程,以免他们受到伤害。我想派人到埃图凡部落去,我们上阵厮杀之时,就托他们保护那些孩子。我们之间的此次议和协议是在刀剑威胁之下达成的。侯泽法虽然拿出了赌注,但没有对我们说为什么,也没有说怎样保证议和协议执行。凭安拉起誓,我真怕他节外生枝,再次与我们争吵起来。”

安塔拉说:

“凭安拉起誓,依我之见,我们只有送他一死,才能让他摆脱他的言不由衷、背信弃义的丑行。”

“若有再一次,非这样行事不可!”

盖斯说罢,当天派人去了埃图凡部落埃图凡部落包括阿卜斯、祖卜扬和法札拉等三个部族。(见阿拉伯文版《安塔拉诗集》第55页注释),要他们的骑士助他一臂之力,因那是他们阿卜斯、阿德南部族的大本营。侯泽法原来是法札拉部族的首领。哈尔斯派人去穆拉部族见他的弟弟,要弟弟去“弯头”与他会面,并让差使告诉弟弟,说他已与阿卜斯部族联合,下决心击退努阿曼的大军;阿卜斯人已经准备就绪,如果埃图凡骑士五天之内赶到,战斗就将开始。

埃图凡部落有三千名骑士英雄,为首的是安塔拉的外甥海塔勒。海塔勒率领一千人马直奔希贾兹,留下两千人马由白希洁统帅看守家园。

一支由五千人马组成的阿卜斯大军,在安塔拉、阿尔沃和哈尔斯的率领下踏上了征程。他们人人身披锁子甲,个个手持印度宝剑,胯下骑着阿拉伯纯种马,敢入虎穴,不惧死神,雄赳赳气昂昂奔赴战场。

哈尔斯的谋略和勇敢,前面已经提及,他曾在努阿曼国王的宫中杀死哈里德·本·贾法尔,在希拉城门处决了努阿曼的儿子,并独身抵挡努阿曼的大军,然后甩掉追兵,平安返回。这一次,他和阿卜斯部族人一起出征,一心与来自伊拉克的武苏德交战,满怀激情要将他们驱散在荒原大漠上,只觉得无须阿卜斯人协助,仅凭他一人之力就能消灭来自各地的阿拉伯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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