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珍喜此话一出,在祠堂的各方都是心惊,甚至有人看笑话的想,八小姐是被九小姐当上嫡女又抢了未婚夫的事气疯了吧,竟然要求主动去选秀。
刘老爷一皱眉,看向六老爷,又对刘珍喜说“你这话跟你父亲母亲说过没有,今天是大年初一不提这件事,等过了十五京里来人的时候再说吧。都散了吧。”
刘珍喜还想说什么,刘珍奇在一边对她狂摆手让她先别说话。这时大伯母说道“小八,你是不是以为进京就能找到比孔三少爷更好的姻缘?我劝你还是别想了,你这几个月可是规矩和琴棋书画都没怎么好好学,到时候拿什么和我们小五争。京中的嬷嬷可不是什么人都看的。”
六太太不高兴了“大嫂,今天过年你能好好说话吗?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说僵了吧。你放心,小八不会选秀,不过你最好保佑小五能被选上。”
大太太刚想反驳,一直不说话的大老爷说道“今天过年,你就消停些吧。等正月之后再议。”
大老爷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这次突然说话了,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大少爷可不想听他们在这里扯闲篇,说“大家有话回厅中说,能不能不在院子里挨冻啊。”他一这么说,在场的人也觉得这天气的确是冷,刚才看笑话的热情也没有了,赶紧簇拥着刘青山和老夫人上了软轿,各自也散去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取暖热闹了。
刘珍虹被老夫人临走吩咐道“你已经多日没回铃兰苑了,今日趁着好时候正好与你母亲父亲姐弟共享天伦之乐,我这个老婆子也不留你了。你在那边住几天,让钱宏家的陪着你去住。”刘珍虹虽然不愿意,可也只得答应了。
六太太听见了只当做没听见,跟着六老爷一起回去了,一句话没和这个新任的女儿说。刘珍喜也不知道和刘珍虹说什么,也只能跟着走了。
回到铃兰苑,六太太在丫鬟的伺候下解下来披风,抱着暖炉坐在罗汉床的一侧上,也不去看六老爷。
六老爷换完衣服,看六太太脸色不善的坐在那里,他挥手让丫鬟都出去特地吩咐厨房给铃兰苑在多备着一些席面,这几天分下去给当差的下人吃酒。
然后,坐在六太太一侧的,把她挤到扶手边边上,亲热的抓着她的手问“怎么生气了,告诉老爷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出气。”
六太太一下子被一只凉凉的大手握住的柔软,使劲想要挣脱,可是她力气不顾。她并没有妥协,用暖炉一下子砸在六老爷的手上,把六老爷的手烫了一下,这才这才挣脱出来。“老爷,妾身不小心。真是对不住了。”
六老爷一缩手,看了六太太脸上露出的小表情,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他叹了一口气,并不生气,反而伸手搂住六太太说“我知道你不同意这门婚事,既然木已成舟,何必给她脸色看。你终究知道这事是不能违抗的。”
六太太不同意道“你们明知道我不愿意,还要硬是开祠堂让她当众认我。我又不能说什么,显得我这个嫡母太不像话了。可是老爷,小九我对她怎么样?这么多年我对她虽然不如小八,可是从来没有亏过她任何的东西,现在她抢了小八的夫婿,你让我怎么能忍下这口气。你就是骂我没有一家主母的威仪,我也要说。如果你在姑苏的那个随小小的闺女被人家抢了相公,随姨娘肯定闹的比谁都凶。”
六老爷挑了挑眉,说:“好好的你怎么又上来醋坛子病了。我有提过随姨娘吗?都两年了你还不放过她,她从来就没在我眼前说过你的坏话。至于小九的婚事,你难道不知道孔府得罪了京中的宋侯爷一派,也就是得罪了三皇子。连知府都被罢免让其回京城听候发落。虽然他父亲现在还是个子爵爷,下一代就要交出族田和府邸,成为一般的富户,再加上他大哥没有官身,他又刚被罢职,你觉得孔庆西现在配的上小八吗?我能看着她去孔府吃苦受罪吗?眼下我倒是有一个好的人选,提前说给你听听?”
六太太早就知道孔府经历此次贡品事件元气大伤,还在刘府借了几万两子,否则也不会同意让刘珍虹进门。她问“你真有符合小八的公子?可别是东方田吧?我可不答应。”
六老爷心里一惊,笑道“啊?原来夫人你早就明察秋毫了?不错,我在姑苏也和东方公子交往慎密,他的才华为人都是很不错的。太太难道不喜欢他。”
六太太反驳道“才华好就在京城和三皇子抢花魁?为人好就把人家花魁玩够了转卖?老爷这种人怎么能配的起小八,而且他的家世还不如孔三公子,无父无母来历甚疑。我还听说,,他和三皇子有些传闻。”
六太太想起刘珍喜给她提的醒,马上说了出来,她观察刘老爷突然脸色大变,他惊慌道“你听谁说的,东方田和三皇子,你怎么知道?”他不自觉的抓住了六太太较弱的臂膀,六太太直皱眉头。“老爷,你弄疼我了。这件事不是整个京城还有直隶那边都知道了,东方公子和三皇子冲冠一怒为红颜,老爷不知道?”
六老爷怒气冲冲的说“我不是说这个事,我是问东方公子和三皇子的传闻可有根据?你又是从何得知。”
六太太看他真像生气的样子,当然不会说是刘珍喜告诉她的,她就说“这个事也是听我娘家弟弟的人说的,怎么了?哦对了,老爷是怕东方公子身为肖王爷大皇子一派却和三皇子交往慎密,不妥是吧?我也觉得不妥,还不知道他到底是那一边的呢,我说老太爷何必要和孔府上了一条船,现在整个刘府都绑在大皇子那边,要是将来,,天恩难测啊。皇上自从废了二皇子的太子之位,就让大皇子和三皇子两派争得你死我活,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老爷。。。”
六老爷阻止她的话“你一个妇道人家别管朝中的事情,你也别和你娘家弟弟走的那么近,也适当的拉拢一下你大哥那边,他毕竟在京中为官,耳目众多。圣上的心意说不定能摸到一二。还有东方公子只要不和三皇子是那种关系,他就不会是宋氏一派的人。我担心的是,他在不知情的时候和三皇子发生了点什么,原来不是此事,那么我就安心了。”
六太太吃惊道“老爷你的意思是三皇子喜欢男子?啊,好像真是有些传闻,不过这现在的老爷少爷哪个不是喜欢猎奇,就连二房的那个大少爷不也是抱了个戏子在外面。我那个大哥还想要我二哥的长随当男妾,世风日下啊。这有什么?不过老爷说的甚是,要是东方公子真与三皇子有点什么,那可是麻烦了,老爷还是早作防范的好。还有我那位大哥,他和我与二弟从小不亲近,我娘是个填房,从小时候就看不起我们娘三个。一直对我父亲告状说我娘对他不好,天地良心,我们姐弟吃的穿的都不如他,亏他也能说出这种话。害的我娘被我爹骂了好几回。。就凭他这种德性,我才不想和他来往。再说,东方田不是和赵子寿关系不错是同窗吗,老爷可以仔细向他打探。不过千万别拿小八当诱饵。小八可不会和这种花花公子成亲。”
六老爷沉吟道“三皇子喜欢男子的事,也是只有一些皇室的人和当朝几个大鳄才知道。我也是听,,肖王爷说过一次。他这个毛病还挺严重,而且还动过真情,不肯动王妃和侧妃。这事谁也说不清楚。既然你没有听说过,以后就不要瞎说了。虽然东方公子现在是白身只是在国子监挂名,但是今年春闱之后,要是他考入甲榜,夫人你到时候想要他当你的乘龙快婿,都抢不上了。不如早定下来。我看他对小八倒是有些意思。”
六太太之前对东方田的印象可以说差劲极了,“就算是考入三甲,那花魁要是找上门这才叫绿帽子一堆。你让小八遗憾终生吗,将来闹得和离那就丢人了。”
六老爷不以为然“男子娶妻纳妾,丫鬟成群这就是自古以来的传统,你身为女子就应该谨遵妇道。东方公子就算是招惹几个风尘女子,用钱就能打发了。正妻还能是她们的,就连侧室都不可能。你又何必担心。”
六太太坚持到“既然老爷这么看好东方公子,那么我就让人好好查查他的底细,在等着他金榜题名之后再做打算。现在小八还小,不能如此急躁。妾身之前也是觉得小九突然定亲,小八身为姐姐却没有定亲,对外也不好交代。既然老爷和老太爷也不在乎,我也何必生这种气。只可惜来了孔庆西这个孩子,我当初可是很看好他。小八也是真的喜欢他。”
六老爷笑着说“太太看开了就好,东方公子肯定前途无量,比孔三公子强多了。如果将来我刘府六房的女婿,一个是京城子爵三公子,一个是功名加身的才子,谁还敢看不起我们。也为刘岐云的前途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六太太心道,想的倒是好,可是这种事真的会如此顺利吗?她又伤感的说“今天大年初一,不知道刘岐浩那边冷冷凄凄,甚是可怜,我想让你去和刘老太爷说说,让他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