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艺语,姜艺语!醒醒!”想看看耳边是谁在温情似水的叫她的本名,却始终都真不开眼。
等好不容易睁开了,映入眼帘的却是凶神恶煞的王妃:“你知不知错?知不知错?”
“我没错!没错!”她想逃,可双腿怎么都提不起来,自己仿佛是录像里的慢镜头不论自己怎么用尽全力都跑不起来。后面的人却一个个狰狞的追着,鄂伦岱,安亲王甚至佟国纲都在一旁冷笑着看着自己,仿佛在说:“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渊吝在一旁面色焦急,直叫着:“妹妹快跑!”
就在她终于可以跑起来的时候,突然一只巨大的黑笼从天而降,把她罩在里面。
景泰则站在外面满脸得意:“芯兰,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的人,你跑不了的!”
“我不是芯兰!我不是芯兰!”无论她怎么叫喊都没有人理会她的话。
“女子行走要端正,不得…”先前的嬷嬷不知什么时候在她颈项上套了一根铁链子,也不管她跌在地上拉着她便往一座牢笼一般的府邸走去。
她的身体就这么在地上摩擦着,衣服破了擦破了肉皮浑身都疼的要命,后来景泰竟然骑了马接过嬷嬷手中的铁链,马飞快的跑着:“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休想从我身边离开!”
渐渐的她身体在地上擦出了火花,整个人就这么燃烧了起来:“好热好热!救命!放了我,放了我!”
三福晋和卓她便是料到芯兰今夜怎会安然过去,这凉夜里湿着身子跪了几个时辰不病一场那才叫怪了。这不,她不放心这才过来看看,哪曾想这会儿整个人身子热的跟炭炉子似的,摸上去都烫手。嘴里也一直胡言乱语的闹着,却没一句让人听明白的。
先前看着景泰紧着眉头端着药碗,宝贝似的搂着芯兰要喂药,他哪里伺候过谁一阵手忙脚乱药没喂进去,反倒洒了自个儿一身。这会儿和卓看着自己的儿子又心急又好笑,心想着总算有个人能让他定定心了吧。
就那一晃眼的功夫,芯兰猛的一把抓住景泰的手,剩了一半的汤药就这么全数泼到景泰身上,众人不及应对芯兰却回了神似的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景泰:“放我走!休了我!”
芯兰不想做景泰的少福晋这明眼人谁都知晓,可这丫头却让人出乎意料的倔强,这会儿竟然还能这般…景泰脸上也先是一惊,接着便黑了下去。眼中闪现的一丝痛楚她这个当娘的却看的清楚。
“再端碗药来!”景泰脸色黑的吓人,却仍将芯兰牢牢搂在怀中。
此时芯兰也不知是清醒了还是糊涂的,抓着景泰的手死死不放,嘴里也沙哑的嚷着:“休了我!房了我……”
芯兰越嚷,景泰的牙便咬的越紧。和卓一时也只得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想要开劝却又不知替谁又该如何。
下人战战兢兢的端着药盘子来来回回几次,死活都让芯兰有意无意打翻,不多时甘苦扑喉的药味儿便笼着屋子让人头脑犯晕。
再来一碗,景泰便疯了似的一手将芯兰紧紧箍在胸前,一手抬了碗顶在芯兰嘴边,不料芯兰也较上了劲似的死咬着嘴,拼命晃着脑袋。黑褐的汤药便又灌入了芯兰的衣领,胸口顿时湿了一大片。
和卓再不能让两人如此疯下去,赶紧上前一把拉起景泰,可这疯了似的人哪里是她能拉得开的:“你们一个个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贝勒给我拉开!”
一旁的人这才赶紧上前,在这儿伺候着的也就三两个丫头,几人这才好不容易合力将景泰拉了起来。芯兰却重重的仰倒在床上。
“啪”向来温和的和卓头一次动手打了自己的儿子。
“哐当”景泰手中的碗也应声掉落碎了一地。他却只埋着头看着脚下的狼藉,他今日是怎的?怎会如此…失常?
“呀!”水云在一旁突的叫了一声,闻声望去,芯兰嘴角竟然泛着血。
和卓赶紧上前察看,想是方才景泰太过用力碗沿磕破了嘴皮子,扳开嘴都是一嘴的鲜红,和卓看的是胆颤心惊对着景泰一脸怒色:“好好的一个人折腾成这样还不够,你还要疯到何时?”
这会儿和卓不碰芯兰还好,身上传来的异热都让和卓忧心。这会儿也难怪景泰的失控,他也不过是实实在在的担心芯兰:“怎么热成这模样了,方才请的是哪个大夫?”
“回福晋,方才来的是姚大夫,来时也说过会有这些症状,只说让把药给吃了……”水云在一旁回话,后面的话却又不知该说不该说。
“嗯,姚大夫医术高明,那就用他的药,再拿一碗来,我来喂!”和卓有些急迫,心念着赶紧让芯兰喝了药看看效果,手中拿着热帕不停的在芯兰额头手心上擦拭。
水云赶紧给一旁腿脚麻利的丫头小茵使了个眼色,小茵便又赶紧出去端着药来,手脚快药碗也稳稳当当没多的洒漏。和卓见了这丫头伶俐便想暗暗记了下来。
接过药,和卓温言细语的开劝着芯兰:“孩子,乖乖把药喝了,等身子好了,咱们再说其他可好?身子可是你自己的,伤着了谁会替你心疼……”
经方才的一番折腾,芯兰倒像是更清醒了些:“我要离开这里…否则…就会死在这里,会死!”芯兰有气无力的说着,眼中隐隐显出泪光,却又没泪水下来。
和卓知晓这是发热,眼中的泪都蒸干了罢。却又不明白芯兰心中的那份执着,是如何的念头她才会如此想要挣脱景泰,亦或是挣脱整个安亲王府,难道只单单是安亲王府与国舅府多年的恩怨。和卓最终也只能无奈的起了身,这孩子怕是无人能劝住的,如今唯有让景泰先放了软。
“景泰!我看这孩子是烧糊涂了,要不你先口头应了她…这事再做打算?”三福晋和卓实在忍不住上前悄声劝说着景泰,双手紧握一双眼却躲闪着不敢看儿子的眼。
许久,只见景泰手上捏了又放,好半晌才说:“我到底是如何让你厌恶的人,便是这般拼了命的要离开我?好!我就放你走,放你走!”
这话一出,芯兰满意一笑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