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是司瑶吗?”长乐问道:“我和她看着有六七分相似!”
“不是!”
“你……”长乐话还未说完突然停住,向门外回头望去:“先生?”长乐疑惑的看着他!
东华看着长乐嘴角闪过一抹不留痕迹的笑容:“绯颜,金屋藏娇?”
长乐看着东华,脸上已没有惊讶的表情,相反是皱着眉头,面前的这个人,她从来不曾认错过!
华晔!
……
月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死人堆里艰难的移动。她拖着一个人,满脸血污,可能是他的血,也可能是别人的血!银色的盔甲变得破败不堪,残碎的花纹曾经是他显赫身份的象征,如今已经变成过去!
“救,救我!”人堆里有人向她伸手说道!
小女孩儿一愣,看着那人,眼睛里的东西——渴望!
“咻!”一支箭从他的脖子穿过!小女孩儿不自觉的放大自己的瞳孔!死,不可怕!只是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一点尊严,这个世间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吗?
“咻咻咻!”空中箭如雨下。箭上带着火光,在空中照亮了这片人间地狱!
……
“咳咳!”华晔醒来时已经是七天以后了,睁开眼看见了——石头!没错是石头!而他裹得像一颗大粽子躺在床上?地上?石头做的床的地上!
“吃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不点!长得嘛,妖精似的!
“喂,小不点!我可是燕国的皇子!就算伤成这样!你就不能客气点?”华晔说话痞里痞气的!
小不点看着他,眼里遮不住的嫌弃,头微微一偏说道:“燕国?哦!七天前就覆灭了!吃药!”说着把药碗往华晔面前又是一推!
“哦!”华晔回答得很干脆!就好像一开始他就知道这种结果一样!
“燕国虽然没了,但我好歹曾经也是慕容氏最尊贵最得宠的皇子,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小不点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请吃药!”
“……”
……
“小不点,你怎么救的我!照理说,他们呐,就算我死了也会找到我尸体,挂在城门上炫耀个五六天的!”华晔转过身对她说道,像个萝卜似的!
所以当时在那里才会有埋伏的?
“我叫慕容华晔,燕国既然亡了,亡了也就算了,不用有什么忌讳,你叫我华晔就好!”
“长乐!”长乐回答道,一面整理着采回来的草药,过了一会儿长乐问道:“其它皇族的,灭了国都要死要活的闹啊!哭啊!说对不起列祖列宗什么的,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华晔又转回去,平躺在石床上望着头顶的石头说道:“这个嘛,我不用担心,这是由我父皇去解释的!对了,长乐你确定这颗石头不会砸下来?我没死在战场上,死在一颗石头上,皇兄们会取笑我的!”
“……”
华晔不知多久竟睡着了,后来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皮肤上凉凉的感觉醒了过来!
“哇!”如果在平地上,华晔会退一步!
一睁眼,就看见长乐在自己的面前,长得好看也是吓人的好吗!
“长乐,你凑这么近吓死人了!喂喂喂!你怎么睡我旁边,即使我身份不再尊贵了,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华晔争气的向石壁里滚了一圈说道!
“这七天都是这么睡的!别说话!刚刚给你换完药,我困了!”长乐将衣裳裹了一裹,小小的人蜷缩着睡在一边!华晔看着她,无可奈何的笑着!
……
半年后,华晔终于从纱布中拯救出来!华晔一只手勾在长乐的肩上说道:“长乐,大恩不言谢,这样吧!我就用普通人的方式报答你!以身相许!”
“不要,我很吃亏!”长乐仰着头对华晔说道!
华晔觉得自讨没趣于是把手放了下来!
“小丫头!你可知京城有多少女人想要嫁给我!”
“我又不是她们!”长乐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东西!收拾完后裹成一包扔给华晔!
“你往东走吧!”说着又扔给他一把剑!
“你要去哪儿?”华晔没有笑对长乐说道。
“我救你不是一时兴起!也不要求你回报什么!我们不是一路人!我想你应该明白!”说罢长乐便消失在华晔面前。
华晔向前冲过,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哼!”华晔抓着空气冷笑道:“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耍了!往东?我偏偏要往西走!”
……
先生!你在哪儿呀!
……
“清如,你说,她回来了吗?”弄华睡在躺椅上轻声说道。
清如握着弄华的手,蹲在他一旁笑着说道:“她会回来的!”
“那就好!”
……
“先生!”长乐从梦里惊醒,月已当空!长乐坐在松树上,背靠着树干。又梦到了!
“先生,我来找你了,可是,一样的脸,却不是你!你是不是怪我回来晚了!”长乐不知不觉哭了起来,她哭得很小心,像是怕人听见一样!
“好有灵气的一只凌霄花妖!既然你的先生不要你,我便收了你吧!”一个穿道袍的老头看着她笑道!
“啊!”
……
华晔往西走了四五日,在第五日的正午走到了洛河城!以前呢!洛河城在燕国算富庶的城池,比起燕京人少了点,也不算热闹!如今新王朝立这里为首都,短短半年竟然大变样了!
华晔找了一家茶馆,坐在二楼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华晔不禁在心底默笑道,三个方向非要往西走,添堵!
街上忽然窜出一个骑马的人,嘴里念着什么回避,让啊!之类的词!
华晔看着街上的人跪在地上,他端着一杯茶饶有兴趣的看着,又是什么大人物,这种场景从前也没少见过!
“小二,什么人呐!这么大阵势,莫不是新皇?”一群外地人向小二问道。
小二看了一眼,嘴角不屑说道:“哪儿是啊!是驸马爷,还是个前朝皇子!出卖兄弟求的荣!”
“前朝皇子,我听过十四皇子慕容华晔,据说他宁愿战死不愿降敌!可惜死在梅岭了!”
华晔听着他们的谈话默笑摇头,若是那群人知道自己活着就在他们不远处,不知是什么表情!华晔看着车辇由远极近,好奇的看着车里的人,会是谁呢?三皇兄?七皇兄?这些事只有……
啪!
华晔捏碎了茶杯!冷冷的看着车里的人,好一个出卖兄弟求来的荣华!
……
“父皇,您要投降是您的决定!我宁愿死在战场上做一名无人收领的野骨,也不要屈辱的活着!”华晔身穿银色盔甲,他勾嘴笑着,血渍在盔甲上开出诡异的花!
“阿晔!”燕皇在华晔身后喊道!
华晔高举佩剑,转过头向燕皇说道:“放心,我碰到皇长兄以后一定会告诉他,父皇你这个皇帝当得糟糕透了!”
……
“十四!十四!”华晔停下马,看着骑马追上来的九皇子慕容华瑜。
“九哥!”
“忘川畔,奈何桥旁可要等着,一定是我杀的敌多!”华瑜说完以后向另一条路走去!
“好!”华晔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
看来说好共赴黄泉,失约的人不止我一个!
华晔放下银两结账走人,不料与人正好撞了一个满怀!还是一个——道姑!
华晔看着她,居然有一两分像长乐!华晔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开了。
道姑回头看了华晔一眼,眼里是惊讶和难以置信!默默的勾嘴浅笑!
……
华晔走到大街上,又恢复了方才热闹的场面,忽然一双手抓住华晔的胳膊,华晔皱眉欲甩开。
“救我!”华晔听是长乐的声音神色柔和下来,回过头看见长乐全身像是鞭子抽打的,嘴角还有血渍,一脸惊恐的样子!华晔的眸子瞬间降到了冰点:“是谁伤的你!”
显然长乐没有听华晔说的什么,回头看见有人追来了,摇着华晔的胳膊,声音还带着颤抖:“他们来了!”
华晔带着长乐躲到一个巷子里,长乐躲在华晔怀里看着人群里的两个小道士!见他们转过来,立马闭上双眼在华晔怀里瑟瑟发抖!
“他们走了!”华晔柔声说道!刚说完长乐便昏倒过去!
……
长乐醒来时,看见华晔睡在自己的身边,看着华晔的脸,一模一样的脸,忍不住的掉眼泪,刚开始还好没有呜咽的声音,后来呜咽声逐渐变大!
华晔睁开眼说道:“怎么……”话还未说完长乐直接变成了嚎嚎大哭!华晔直接上手捂住她的嘴。
“有完没完了!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还是怎么的,长乐抱着华晔抽一抽抽一抽的还真的睡着了!
翌日清晨
长乐醒来时一人睡在床上,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道士,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自以为是的道士了!
长乐换了一身华晔放在床边的衣裳,一条水蓝色的裙子。过了一阵子华晔从外回来,看了一眼长乐说道:“恩,我眼光不错!”
长乐看着华晔反问道:“是衣裳不错还是人不错啊?”
华晔拍了一下长乐的额头说道:“都不错!”
长乐捂着额头怒气冲冲的看着华晔。华晔视若不见收拾好行礼拉着长乐的手往外走:“走吧!我看了一间宅子不错!”
长乐一脸茫然:“什么宅子?你打算在洛河城定居?”
“暂时!诶,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话这么多!”
长乐听后将脸转过一旁嫌弃的说道:“一如既往不要脸!”
“你说什么?”华晔冷眼问道!
“没有!”长乐摇头的样子像拨浪鼓似的!华晔则一脸宠腻笑而不理。
走到华晔所说的宅子,不大但精细!特别是花园墙角的凌霄花,长得茂盛,开得又好!水上的凉亭彩绘很是别致!
“喜欢吗?”
“好漂亮!你怎么会……”长乐抬头看着华晔,正好华晔也望向长乐。长乐转过头看着凉亭继续说道:“不是叫你往东走吗?”
“你或许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只听我大哥的话!我父亲的话忤逆他是家常便饭!还好我有一个绝色又会勾人的母亲!哈哈哈,哈哈哈哈!”
华晔说道云淡风轻,语气里却带着无奈!
“我是花妖!”长乐指着墙角的凌霄花说道:“就是凌霄花妖!”
长乐看着华晔有些猝不及防,因为华晔突然捏着她的脸仔细看着:“我就说嘛!长得像只小妖精似的!你本身就是这个样子吗?”
“恩!诶,别捏我头发,脸也不行!”长乐幻化成风离了华晔八九步远,华晔轻功很好追了上去,吓得长乐四处乱跑!
“长乐,你躲什么!”
“我躲什么?我就没见过人追着妖跑的!”长乐坐在墙头上,蓝盈盈的裙子,身旁是绿叶和橙色的凌霄花。别有一番味道!
“好了,不逗你了,下来吧!”华晔站在墙下,张开双臂对长乐一本正经的说道!认真的样子和先生一模一样!长乐愣住然后木讷的跳了下去,华晔接住长乐时,勾嘴一笑说道:“抓住了!”
“……”
……
在这里住了几日还算安静,在第五日的傍晚,将暮未暮的时刻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华晔舞剑,长乐坐在凉亭里头一点一点的,一副想睡又不敢睡的样子!突然长乐醒了,看见华晔把剑收在手边,走进来了一个人,紫色华服,绣花纹的线还是金线,而华晔穿的是普通人所着的青衣。两个看似不同的人,却又十分相似!
“魏国的驸马为何委身寒舍!”没有问的语气,只是平直的在说话,像一个王者!
相比之下,华瑜比起华晔的冷漠要激动万分:“我以为我眼花了,真的是你?你来洛河城做什么!十四,我……”
“我记得你!”长乐打断了华瑜的话,华瑜转过头看着长乐这才注意到她,小小的个子,就像邻家十三四岁的女孩子。长乐同样也看着华瑜,眼睛里带着敌意,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就是放箭的那人!”